“不好意思,科室有点事耽搁了,”林医生跑得轻喘:“病人在哪儿?” “值班室躺着呢,”一说话就打断了范小西的思路,他连忙上前招呼:“我带您去。” 打开药箱拿出医疗器皿,做了基础检查。 林医生摘下听诊器:“小腿轻微骨折,韧带有拉伤,估计是高处坠落导致的,”接着又小声对宋玉风说:“还有啊,我瞧着脸色不太对劲,像吸毒的。我先帮她处理一下伤势,等人醒了最好去医院做个血样检验。” 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宋玉风应下:“嗯。” 范小西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他用胳膊拐了下任南野:“野哥,什么情况啊,这姑娘哪儿捡来的?” 见小年轻满脸好奇,任南野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有你什么事?选题表做好了么成天在这晃悠。” 今年的重大选题滚动修编还没弄完,范小西一缩脖子:“老、老大,还差两个专题就搞定了,我现在去弄,保准儿七点前报给你。” 知道任南野狐假虎威,宋玉风却说:“行,七点jiāo不过来就提考核单了。” 两人一唱一和,唬得范小西立刻滚去工作,他打开电脑,龇牙咧嘴地疯狂敲键盘。 女人醒来的时候是傍晚七点半,宋玉风弯腰,把纸杯放在旁边的矮几上:“喝杯水。” 简单清洗以后,宋玉风这才看清楚女人的样子。 年纪轻,五官长得大气端正,算个美女。但她皮肤稍显蜡huáng,身形瘦骨嶙峋,肩胛骨异常突出,像两片发育畸形而无法飞行的羽翼。 “这是哪里?”女人迷糊地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和一个好看得过分的男人。 眼前的环境十分陌生,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攥紧衣领口,警惕地盯着他:“你、你想gān什么?” “诶,你可不要冤枉好人,”范小西皱皱鼻子,一跺脚,孩子气的辩道:“我们这是正经地方。” 女人半信半疑的看了眼范小西,神色依然不大清醒,她揉着太阳xué蹙眉回想。 “你差点撞上了我的车,跟着就在街上晕倒了,”宋玉风主动走远,站在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示意她看头顶吊完的针水瓶:“香溪大道周边没医院,只好先带你来单位。” 女人回忆片刻,似乎想起了街上发生的一切,再看眼前这三个男人,确实不像坏人。 “需要帮你报警吗?” 宋玉风问。 “报警?”不知这句话触动了她哪条神经,这女人神色惊恐,立即害怕得蜷缩起身子,神经质地喃喃自语:“不能报警....他们和他是一伙的....会把我抓回去关起来....不行....不可以....” 雷达叮一声在脑子里响起,任南野像一条穿梭在大海中掠食的鲸鲨,迅速嗅到了鲜血的气息。 任南野蹲下去,就在那女人跟前:“这里是韶坊电视台,我是《今日聚焦》的记者,你刚刚说什么?谁要抓你?” “电视台?你是记者?” “是的。” 值班室摆着一台广告机,这会儿播的是《戏曲杂谈》,前一句唱“那些昏君自把纲常败,”后一句是“亡国反怪女裙衩。” 唱得是《柳荫记》,女人看了眼广告机,又看了看任南野。 她突然踹开薄被,双目圆瞪,拽过任南野的手,紧紧地抓着,指尖冷得像冰块:“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女人仰高脸庞,面容痛苦地望着任南野,他能看清她脖颈上横七竖八的伤痕,硕大的黑眼圈,还有眼底的红血丝和泪光。 “别着急,”任南野抬过矮几上的纸杯放进她掌心:“先喝口水,慢慢说。” 女人浑身发抖,掐得纸杯两侧凹陷下去,她嗓子沙哑,听起来像睡梦时的呓语。 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任南野边听边整理思绪,直到暮色笼住透明玻璃,屋内映上一片昏huáng,他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女人名叫赵倩,三年前从美国的一所传媒高校学成归来,顶着海归的头衔,她向各大娱乐企业投去简历,很快就收到了一家公司抛来的橄榄枝。 这家星娱公司颇有名气,叫做梦马,背后的大老板是雷鸿。 梦马取自海子的诗,寓意不负韶华,逐梦演艺圈。 这是一家以打造素人为主的造星公司,说白了,就是搞包装,做营销的娱乐行业,偶尔投资小成本网络剧,吸引了一大批心怀明星梦的小年轻们。 赵倩应聘的岗位是网络主播,面试的地点在广平大厦,面试官亲切,同事和睦,薪资丰厚,她十分满意。 在梦马办理手续后她第一时间到岗报道,经过半个月商演和各种名不见经传的剧本试镜后,她开始了真正的工作,不是演戏不是直播也不是唱歌跳舞,而是陪玩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