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吗? 新帝感觉到腿边她热热的呼吸, 和掌心她颤动的睫『毛』,痒痒的,像捂着一只想要飞走的蝴蝶。 “圣上龙体欠安吗?”谢兰池的声音再次响, 这一次他伸手撩开内室的帘子。 新帝在榻上心头一惊,怕她说话, 慌忙挪动手掌捂住她的嘴巴,他抬眼看见床幔之外, 谢兰池已撩开帘子走进内室中,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床榻走过来。 怎么办?谢兰池会发现她。 内室镇着的冰块消融之后发出“哒哒”滴落的声音。 “圣上哪不舒服?臣请太医来替圣上诊脉。”谢兰池走到龙榻前,手指伸向床幔。 他要撩开床幔。 他要看进来—— “谢兰池。”新帝一次连带姓叫谢兰池的字,他在谢兰池面前甚至不敢自称朕。他心口跳得飞快, 他第一次如此胀满勇气,哪怕那勇气只是虚张声势, 但……掌心的人呼吸那么热,挨着他那么近。 他第一次拥有只属于他的“私密之人”, 在这深宫,这牢笼,只有偶尔闯进来的她, 才是真正属于他的。 他自然要护着她,要留住她, 谁也不能带走她。 他第一次装出君王的架子, 一步抓开帘子,迅速地将脸伸出, 又抓住帘子,只将他的脸『露』出,看住谢兰池。 谢兰池的手指顿在半空中, 望住他的眼。 他眼中满是不满和居高临下的怪责,怪责地冷声对谢兰池道:“谢卿听到朕说的话吗?是谢卿要亲自来验证朕的话?” 谢兰池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眼睛上,有些诧异,这是新帝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朕。 也是新帝,第一次这样同他说话。 像是突然叛逆的孩童。 新帝扫一眼他背后,内室外的人,愈发冷语气说:“朕的寝宫便是这样,可以随随便便擅闯的吗?既然这一切都由谢卿说算,那不如谢卿自己来做这个皇帝。” 这句话说出口,连新帝自己也心惊肉跳,他怎么敢对谢兰池说这样的话,来威胁谢兰池…… 谢兰池的眼一瞬冷如兵刃,望着他,望得他胆寒,忍不住地想要后退,想要垂下眼认错。 可手掌下的人,轻轻动一下,嘴唇蹭在他的掌心,像是一个不小心的吻,稍纵即逝的吻,她热热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掌,将脸从他掌心挪开。 那种感觉,像是她要逃走一样。 他下意识地再次抓紧她,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牢牢地按在榻上,按在他的腿边,心那股退却的勇气又一次鼓胀,他更不客气地与谢兰池对视。 谁也说话。 只是眼与眼角力,他有一丝丝退让和怯懦。 这让谢兰池惊诧至极,那个怯懦不敢反抗的新帝,那个就算他杀他的爱宠,也不敢吭声的软弱少年,今日突然变。 敢与他反抗。 为什么?发现什么? 殿外站着许多侍卫和内侍,都不敢吭声地偷偷瞧着内室中的谢兰池。 最后,到底是谢兰池垂下眼,拱手行礼告罪:“圣上恕罪,是臣担心圣上龙体欠安,才命人贸然闯入圣上的寝殿。” 他虽有跪下,却已是退让,摆出恭敬的模样来。 榻上的新帝震惊地看着低下头的谢兰池,几乎不敢相信,这一次谢兰池居然向他低头认错? 他从前想也不敢想。 他也可以像个真正的帝王一样吗? 他不敢想。 “你……”他错愕地强撑着冰冷的语气说:“你下吧,朕要再歇一会儿。” 谢兰池又掀眼帘,看他一眼,应是,退出大殿。 他看着谢兰池的背影消失,看着那扇殿门重新关上,才脊背发凉地缩床幔之中。 仿佛一场仗,他心有余悸,不可思议。 是他掀开被子后,看到被他按在榻上的那张脸时,心中才渐渐渗出说不出的喜悦和澎湃的欲||望。 那欲|望并非是对她,而是对“权力”,是他初|次体会到身为帝王原来可以这样高高在上呵斥谢兰池,原来可以这样护着、藏着、拥有着他想要的人、东西。 她脸颊发红地躺在他的腿边,对他说:“谢谢你又救我一次。” 他那股欲|望便生长得更旺盛。 他是帝王,帝王想要保护他的兔子,想要独占一个人,有何不可? 她在这一刻已成为,他金闪闪的战利品,漂亮的战利品。 他心中生出无尽的爱意和保护欲,她的脸那样红,汗水黏着她的黑发。 她在生病,那么需要人照顾。 “什么。”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低声对她说:“你是很烫,很难受吗?” 她头轻轻一侧,挨在他的腿上,闷闷地“嗯”一声。 “嗯”得他心碎,抓自己的袖子,轻轻地替她擦脖子上的汗:“我找太医来替你瞧瞧好吗?” 她眨动着因病而发红的眼看他,“太医会发现我。” 他想想,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脖子,忙缩缩手,将手蜷到袖子,替她擦汗说:“我不会让你被发现。” ------- 殿门外,谢兰池站在廊下,看着阴霾的天际,问身后伺候新帝的小太监,新帝昨夜可有发生什么异样的事?比如有人来看他,和他说过什么。 小太监一一汇报,新帝是照常很早就睡,也照常服『药』,人来看过他,也人与他说过什么,这围得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飞进也要过他们的视线。 谢兰池看着殿外守着的侍卫,这宫中是他的耳目,有他的允许,确实无人能接近新帝。 那新帝突然而至的叛逆,是怎么事? 他捏捏酸胀的眉心,如今朝中局势未稳,李容修的党羽又未部铲除,他需要这个傀儡,不能杀他。 他心中说不出的烦躁,昨夜他找一晚上人,也找到他那位继母,她又一次跑。 又一次。 她一剑杀他的画面,清晰地停留在他脑海,他如今何止是恨她,想知道,这一次的“重生”到底是为何? 她杀他和李容修,然后,他再睁开眼,又重新活他抓到她之前。 这是为什么?她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才会豁出杀他和李容修? 她是不是也带着过的记忆“重活”?所以她才会在逃济南的路上,临时改道逃。 和李容修逃到一。 她想做什么? 太多的问题绕着她展开。 脑海,她一剑捅穿他时的表情如此冷淡,眼也是冰的,既有愤怒,也有怨恨,她应该恨他才对。 “厂督大人。”有人低低唤他一声,“顾将军和其他大人,在等着您议事。” 他“嗯”一声,松开眉心吩咐小太监:“请赵太医来替圣上瞧瞧,记着往常的『药』要继续服侍圣上服用。” “奴才晓得。”小太监笑着应是。 谢兰池又看一眼紧闭的殿门,转身离开,暂且不管他,除掉李容修的党羽和李容修要紧。 ----- 送走谢兰池之后,小太监福禄,命人请赵太医来,又命宫女送热水进,伺候圣上洗漱。 哪知今天圣上脾气坏得很,宫女送热水进后,就被赶出来,不许任何人进伺候。 只许赵太医一人进。 福禄只是新帝生病,脾气差。 赵太医提着『药』箱进寝殿。 新帝已坐在桌边等着他,看来脸红扑扑的,像是用热水刚泡过一样,冒着汗。 新帝却不许他诊脉,只与他说:“朕就是淋雨之后病,脸红恶心,头晕目眩,浑身酸痛,你就照着这个病症开『药』吧。” 赵太医呆,不诊脉就这样开『药』,出事可怎么办? 可新帝执意如此,他有办法,只好按照这个症状,开一剂治疗风寒的『药』,调理为,不敢下猛『药』。 他提着『药』箱离开大殿,将『药』方交小太监,想想又向谢兰池禀报。 ---- 等赵太医走后。 新帝『插』|上门,这一次连窗户也想法子『插』|上,若是可以他真希望将门窗死死钉上。 他又到内室,见她趴在榻上昏睡,便蹑手蹑脚地将宫女新送来的热水,端到榻边。 他拧帕子,拉过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替她擦掌心。 她动一下,睁开眼困『惑』地看着他。 “我小时候在行宫,高烧不退,『乳』母就是这样替我降温的。”他记得这个法子,但又记得好像得擦脚,和四肢内侧、脖子…… 她躺在榻上疲倦地望着他擦完左手,换右手,笑笑,声音哑哑地说:“你记得不,光擦掌心用,有脚心和其他的地方。” 他垂着眼,脸红红的也不知道答什么,他然知道,但是那些地方总不会替她擦洗…… 她却撑着榻慢慢坐来,在他的面前,有扭捏地将寝|衣。 他忙侧过头,心突突『乱』跳,“你、你……” 寝|衣丢在他脚边,她如同一把柔软的绸缎又躺在他手边,“又不是脱|光。” 有脱|光吗? 他脸红心跳,慢慢转过头,脸更烧得厉害,她确实只脱|寝|衣,可是那、那寝|衣面只剩下一件藕粉『色』的亵|衣,这不算是脱|光吗?(审核员好,这男替女物理降温) 他不敢看她,可她将滚烫的手臂软绵绵搭在他的腿上,与他说:“劳烦圣上替我降温,让我不要这么难受。” 他心噗噗跳,脸烫得厉害,一面与自己说:她病得这么厉害,如今自然是治病要紧,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高烧不退。 一面鼓勇气,握住她滚烫的手腕,尽量不『乱』看地替她擦着手臂,手臂内|侧。 可这怎么能不『乱』瞧呢,她就躺在他的眼底下,雪一样白,绸缎一样柔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思。 他擦到她的肩膀,瞧见细细的锁骨,和藕粉『色』亵|衣下的一点点春『色』,如同铺展开的柔软雪酪…… 他替她擦细细的脖子,她偏偏头,那雪酪就也跟着动动。 他热得很,脑子晕乎乎得很。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字。”她声音哑哑地开口问他。 他心一慌,忙挪挪眼,赶紧答:“李容昭。” “李容昭。”她轻轻念一遍,想来李容修来,也不知他逃到哪,有有替她好好照顾翠翠。 “你呢?”他下意识地跟着问她,伸手要托她的脚来擦。 她自己抬来,踩在他的掌心,滚烫的脚,又薄又漂亮。 “纱纱。”她说:“但你该叫我姐姐,你才十六是吗?” 沙沙? 他被她的脚轻轻踩住掌心,心中涌说不出的悸动与沙沙的响声。 “你能比我大多少?”他红着脸,轻轻替她擦着脚心说。 “大七八岁呢。”乔纱笑着望他,“你不该叫我一声阿姐吗?” 他似乎愣一下,抬眼在她脸上仔细看一下,才说:“不像,你说不准是骗我。”她看来比他大不多少。 她轻轻笑:“看不出来吗?我可有个比你都大的儿子呢。” 越说越离谱。 他自是不信,又说:“即便是,我也不叫。” “为什么?”她问。 就是不想。 他将她成他的兔子,他的私藏,怎么能叫阿姐,“因为,我是皇帝。”他随便找个理由。 她将脚从他掌心抽走,轻轻地踩踩他的心口,“可我就是想听皇帝叫我阿姐。” 他的心口被踩得酥酥麻麻,忙抓住她的脚,抬眼撞上她的双眼。 她发红的眼眶,脆弱又柔软地望着他,动动他掌心的脚说:“叫嘛。” 他的心一下子就酥掉,从来有人与他撒过娇。 他感觉自己又热又渴,前所未有的快乐,咽一下涩涩的喉结,想俯下身亲亲她。 可惜,殿门被人敲敲,福禄送『药』来。 他脸红心跳地松开她的脚,带着躁动的心快步出内殿。 乔纱在榻上看着他的背影,听见101问她:“宿,您好些吗?您在这宫养病,有些太不安。” 是,这样下谢兰池很快就会发现。 但也差不多,她望着李容昭小心翼翼地端『药』进来,知道他这条线可以收一收。 “喝『药』。”李容昭端『药』她,吹吹。 “我不想喝『药』。”乔纱已服过101替她申请来的退烧『药』,已不需要再喝这些中『药』,她只是想让李容昭为她付出成本。 他付出得越多,就会越不愿意她被别人带走。 他果然坐在榻边开始哄她:“不喝怎么行,你若把『药』喝,我就叫你阿姐。” “只是叫阿姐吗?”乔纱得寸进尺。 “那你想要什么?”他非但不恼,反而很开心,开心哄她,开心她对他的撒娇和玩闹。 “我有亲过皇帝。”她看着他的小表情。 他在愣怔之后,脸红透,和李容修那么的不一样。 他才十六,稚气又单纯的少年。 他连答她都臊得脸红心跳,说不出话来。 乔纱撑身,就着他的手将那碗『药』几口就喝掉,又苦又酸,难喝得她皱眉,然后她又躺榻上,皱着眉说:“算……” 话落地,他忽然鼓足勇气一般,俯下身来,一鼓作气地亲亲她的嘴唇。 第一下又快又轻,乔纱感觉到什么,这个吻就结束。 然后她看见离开的那张脸,少年人的脸喝酒一样红,一双眼赤|『裸』|『裸』地展示着他此刻的情绪。 他撑在她的身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呼吸一下快过一下,低下头来又亲第二下。 这一下他亲得结结实实。 乔纱抱住他的脖子应他,他在瞬间得鼓励一般,丢下『药』碗,将她搂进怀,冲动地吻她,手指抚『摸』着她背上的一寸寸肌肤。 她该叫[纱纱],柔软的纱缎、绸缎。 他快要失控的时候却停下来,她太虚弱,他不能这样,他听见她在怀轻轻喘|息,又痒又心疼,抱紧低低地叫她:“纱纱,纱纱……” 这个字怎么生出情|欲来,越叫越令他着『迷』。 她却红着脸,将自己埋进被子。 那么的可爱。 她出好多汗,将他的衣服都浸湿。 她在被子闷闷地说:“我想沐浴,你把我弄得脏兮兮。” 他脸又红,心那股子爱|欲|情|欲|又涌来,是,她身上有他的汗和亲吻的痕迹…… 他也羞臊来,隔着被子与她说:“我命人送水来,你别着凉。” 他又替她掖掖被子,下榻出内室,命外面的宫女进来送水,他要沐浴。 宫女低着头进来,屏风后为他换热水。 ----- “宿。”101忙提醒她:“屏风后,您脱下的衣服和鞋子在。” 她记得原,关于新帝有个情节,是和谢兰池共同扶持他的顾大将军顾泽,想让他的妹子做新帝的皇后? 101查一下:“是有这个情节,怎么宿?” 什么,她看着抱着一堆衣服低头匆忙退出的宫女,这的耳目除谢兰池的,也许有顾大将军的吧? 是时候和她的继子,碰面。 李容昭早已忘记这些,有察觉出丝毫不妥,等宫女离开之后,他将乔纱抱屏风后。 乔纱估『摸』着时间,脱衣服,坐在浴桶旁将寝衣又穿上。 “有点冷。”她看着窗外,天似乎阴得很厉害。 “是吗?”李容昭伸手取架子上的玄『色』冕服,忙替她又裹上,“不然擦擦就好。” 乔纱抓住冕服的领口,这天子的冕服上绣着日月星辰,龙纹织火。 她听见廊外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是谢兰池来吧? 她几乎能想象到谢兰池阴冷的脸。 那脚步声停在殿门口,这一次谢兰池连门也有拍,他直接在外下令,“将门开。” 然后紧闭的窗户被“咔咔”两声破开,一道人影翻身跃入,将那扇门开。 李容昭脸『色』苍白地慌忙抱住她,试图要将她藏入他的床幔中,可乔纱按住他的手。 她抬头对他虚弱地笑一下,轻轻说:“我该走,谢兰池不会放过我。” 他明白地愣在那。 内室的帘子被人撩开,谢兰池一人进来,快步走向屏风,绕过屏风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与谢兰池第一次正式的碰面。 在这寝宫中,屏风后。 她披着天子的冕服,被天子紧紧护在怀,与第二次赶过来,疲惫不堪的谢兰池四目相撞。 他果然是那副阴冷的表情,冷冰冰的眼,夹杂着不可思议。 然不可思议,他日夜不休追杀着的继母,竟然出现在这布满他耳目的皇帝寝宫中。 这样亲密的,被他的傀儡皇帝护着。 他一定想不通,她是怎么进入这寝宫。 更想不通,短短的一夜之间,她怎么钓走他的傀儡新帝。 乔纱这一刻心开心,脸上自然是不遮掩的洋洋得意,她挑衅地看着谢兰池,开口说:“怎么?如今连声母亲也不叫?” 李容昭浑身发僵地傻在那,吃惊地低头看她。 她轻轻拨开他的手,朝谢兰池走一步,又侧头与李容昭说:“你不是想知道,我犯的是什么罪吗?大概就是得罪如今人人惧怕的厂督谢大人。” 李容昭愣愣地看她,“你、你是谢兰池的……” “继母。”乔纱看谢兰池,话却是与李容昭说的,“多谢你救我,这一次,我真要走,不能陪你说话。” 她将冕服脱下,伸手递李容昭。 李容昭呆愣愣地看着她,他想她说的话,她说她有个比他都大的儿子…… 原来不是她胡说,她有骗他。 她是谢兰池的那位继母…… 怪不得她说她在逃命,因为谢兰池要杀她。 李容昭浑身发冷,他怎么会听过谢兰池的事,他被那位继母下|『药』送他三哥阉|……做太监。 谢兰池怎么可能不杀她。 他脑子又浮现出,他的兔子被一剑贯穿的画面,兔子只是咬谢兰池,就被一剑贯穿,那她呢? 他久久有接那冕服,她拉过他僵冷的手,将冕服搭在他手上。 她要走,她要被谢兰池抓走。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拉来,他不能让她走。 一直开口的谢兰池,看着新帝抓住她的手,眉心蹙蹙,真厉害啊,是他小瞧他这位继母,想到她就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俘虏新帝。 “圣上。”谢兰池抬眼看住李容昭,“我找我继母,很久。” 他连臣也不称。 李容昭紧紧抓着乔纱的手指,看向谢兰池:“你不能带走她。” “为何?”谢兰池冷冰冰地问他。 李容昭喉头一动,一股脑地说:“因为朕喜欢她,因为她已是朕的人,朕要留下她,封她为妃为后,即刻便封。” 为妃为后。 谢兰池看着他,脸上眼有一丝丝容忍,他现在明白,为何那个软弱听话的傀儡新帝,会突然生出叛逆之心,敢忤逆他,斥责他,不许他随意出入他的寝殿。 原来是他能干的继母,蛊|『惑』的。 好样的,他竟有些佩服他的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