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陆恒的态度八风不动,简直是稳如泰山,“我是来带他走的。” 他朝着傅宵烛身后的楚倾抬了抬下巴。 而chuáng榻上的楚倾看着近在咫尺的陆恒,瞳孔几乎放大到了极致,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身体就如同陷入了混乱无序的水深火热。 再一次见到陆恒仿佛恍如隔世,嗅到那股他身上特有的烟草混合着硝烟的淡淡味道,这让楚倾体内的焦灼越发肆nüè,折磨的jīng神马上就要崩溃。 然而这时候,即使是难受到要疯掉,也不得不qiáng行压抑着自己,他的指甲死死抠入了掌心,一片鲜血淋漓。 “啊哈?”傅宵烛纵然是被枪口指着,可仍然没有落入下风,一只手插入了发丝,表情看起来分外好笑,“你这样的表现,让我都觉得你跟我夫人有什么密不示人的私情。” 能送到他chuáng上的,祖宗十八代都被查地一清二楚,不可能和陆恒有什么牵扯。 陆恒甚至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纵然拄着拐杖,可表现出来的气势却实在不像是一个上午还昏迷不醒的重伤患,他手中的枪口更进一步,就抵在傅宵烛的眉心,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要求,“放人。” 房间当中的气氛瞬间焦灼起来,就如同有两股qiáng大对冲气流盘踞在两侧,陆恒和傅宵烛彼此相互对视,就仿佛是争夺猎物的雄shòu,战争几乎是一触即发,连空气都如同被点燃了一样—— “我说陆二……”傅宵烛的脸上绽放出一丝冷笑,“你未免太过分了点……” 他看着楚倾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小玩意,但这不代表,他能把楚倾拱手相让给自己的死对头,“整个海城谁不知道,今天是我傅宵烛大婚的日子。” 陆恒光是一看楚倾脸上的cháo红和冷汗就知道不对劲,想起上辈子楚倾所遭遇的折磨,心头未免对傅宵烛更加恼怒,“结婚应当是梁孟相敬,琴瑟和鸣,你结的算是哪门子婚?” 傅宵烛光是一听他这老掉牙的论调,就不由得笑出声来,“陆二啊陆二,难怪你到现在都打光棍……” 他斜睨了一眼身后的楚倾,冷冷道,“这小玩意倒也得配。” 陆恒的忍耐已经到了尽头,只见他抬手就是一枪,只听砰的一声,傅宵烛腿边的chuáng单瞬间被子弹she穿出一个dòng来。 他最后一次qiáng调,“放人。” “不然下一颗子弹she中的就是你的大腿。”陆恒的眼神冰冷而又憎恶,“再下一颗she中的就是你的额头。” 他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来,“你要不要猜猜我的枪里有几颗子弹?” 这一下,就算是傅宵烛也不得不有所收敛。 而陆恒更是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将楚倾从傅宵烛身边带走的机会就只有这一次。 这一次傅宵烛没有任何防备,这才让他和他的人就这么闯进来,但是之后,傅宵烛不会再给敌人任何机会,一如他在商场上的表现那样,会将任何冒犯过他的人死死碾压在脚底下。 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长时间,或许是短短一秒钟,也仿佛是漫长的一整个世纪。 傅宵烛不得不举起手来,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来,“OK。” 紧接着他转过头看向了楚倾,“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可以自己选择——” 此刻傅宵烛脸上的笑容,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了蛇蝎猛shòu,“是跟我,还是跟他。” 看似是选择,实则是将楚倾推入到了深渊当中。 且傅宵烛那胸有成竹模样,似乎是笃定了楚倾不敢就这么离开。 毕竟他舅舅一家的性命还被傅宵烛攥在掌心当中呢。 只可惜……楚倾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简单大学生,上辈子他早已看透了傅宵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深知,这个世上究竟只有谁,才真正将他当成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而非是权贵掌心里的玩物。 楚倾用一双湿泞的眼睛看向了陆恒,喉头忍不住哽咽,“陆恒……” 这一声熟稔的“陆恒”,让傅宵烛和陆恒同时狠狠一愣。 楚倾就仿佛是奋不顾身就算是扑火也在所不惜的飞蛾那样,朝着陆恒伸出手去。 “……带我走。” 他要跟着光走。 这一世,要永远追随着光。 而此时的傅宵烛已是怒不可遏,生平头一次喊出了一个玩意的名字,“楚倾——!” 楚倾的指尖触摸到了陆恒的衣角,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一只温暖gān燥的大手攥在了掌心,紧接着拖入怀抱当中。 陆恒直接单手拖着楚倾的屁股将他抱起,手枪就勾在小手指上,轻轻扫一眼bào跳如雷的傅宵烛,语气淡淡,“傅董不必送了。” 他就这么带着楚倾一瘸一拐地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