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兴奋的问苑辰:“你怎么会在这?!” 少女红着脸将他拉出门外,指着院子外的一棵参天大树道:“从那爬上来的。” 刘贤不敢相信:“你从傍晚就跟着我?那我被劫时……你一直等到现在?” 他低头看见少女已经磨破的鞋子,还有手上碎瓷片留下的伤口,明白了少女是如何一路奔跑追随自己,如何在院外等到深夜,又是如何冒着生命危险杀了看守,奋力营救自己。 “小辰,大恩不言谢。只是事情还没完,我不认识来时的路,你赶快带我回去……” 话没说完,一阵嘈杂的人声从远处传来。 “匡爷办事太细了,郡府那么乱,还想着让我们先回来杀了那小子。一会割首级时慢点,我看他身上那件袍子值不少钱,别弄破了。” 士匡你个混蛋,竟然想要老子的命!刘贤暗骂着。 事情已经差不多明了。三舅只不过是被士匡利用的傀儡。士徽不会刺杀太公士燮,更不会违背理念与黄驷郎合作。而那个几次三番想要杀自己而后快的表舅士匡,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这么说,今夜的郡府,三舅亦有危险! 刘贤抓着苑辰的小手,感觉无比温热,但现在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他可没有什么系统加持或者秘术金手指傍身,要是被这些人抓到,穿越之路就走到今天了。 爬树是来不及了,慌乱中,刘贤望见了院子角落的水井。 “没别的招了,等他们走了,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他们一路狂奔至井边,所幸零陵大公子不是大胖子,顺着井绳,刘贤先下到井中。 “等什么呢,快下来啊!”他抬头,催促着苑辰。 可是少女一想到井壁狭窄,自己要一屁股坐在刘贤的头上,一时竟扭捏羞涩起来。 敌人却不会羞涩,他们已经快要转进院内,手上的刀锋利无比,专门用来砍二人的首级。 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羞耻之心,少女闭着眼睛顺井绳而下。 可是井绳太滑了,少女受伤的手吃不住劲,一个没抓住,向下滑了半个身位。 “抓紧。” 刘贤正要抬头提醒,只见少女整个人缓落而至,稳稳坐到他脸上。 意想不到的软,意想不到的暖。 “公子……你……”少女更加羞涩,手上一松,又下滑了几寸。 就这样,刘贤的脸沿着少女的小腹一路而上,蹭过柔嫩肌肤和高低起伏的曲线。最后,刘贤干脆让她撑着井壁,下到自己对面,二人相拥着共持一根细绳。 “小辰……”他本能咽了口口水。“事情紧急,我不是故意的……” 苑辰抵着头,根本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小声回应着: “公子不必……不必多说,小辰知道,公子是正人君子……可是公子……你带刀了?” “刀,没有啊……”狭壁内两人双腿厮磨,刘贤脸颊通红,恍然大悟:“啊,那是刀柄……对对对,刀柄。” 井外,追兵抵达现场,发现了被杀的护卫,还有被虎牙项链割断的绳索。 “不好!人跑了!匡爷知道了,非要杀人不可!你们去外面追,我们先回郡府禀告!快,也许还能追上!”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如同雨点传进井内。脸色涨红的二人屏住呼吸,只待再过一刻左右,他们便能爬出井壁,赶回郡府。 “公子……”苑辰突然发问。 “嗯?”刘贤望着对方的蓝色明眸,轻轻回应着。 “如果……”苑辰低声说。“如果能回到零陵,公子能否收留小辰,小辰想服侍公子左右……” “你不想嫁人么?”刘贤问道。 苑辰摇头,轻轻答道:“公子几番搭救,这份大恩大德,小辰这辈子也报答不完。小辰只想一辈子侍奉公子,当牛做马,能报一分,便报一分。” 井内黑暗,少女的吐息轻抚着肌肤,令刘贤毛发战栗。他隐约想起那夜与莎摩珂在营帐中的缠斗,两个女人的呼吸有相同的温热,却有不同的味道。前者像烈酒的辛辣,而小辰则像梅子酒,发着淡淡清香,看似清淡,稍不注意便会令人心猿意马,沉醉其中。 “好,我答应你。回到了零陵,我让你……” “哈哈!找到了!不愧是零陵竖子,死都有女人陪!” 追兵突然从井口探出头来,用刀尖指着二人大喊。 “成秃子厉害啊,竟然能发现地上的血迹,回来等着跟匡爷讨赏吧!” 似乎是屯长打扮的男人带其他追兵赶到,死死围住井口。 “把这对奸夫**给我拉上来,人头不急着割,先轮着上这贱人,让零陵的大公子睁眼看看,交州爷们怎么搞婆娘!等兄弟们玩够了,我要亲自割他首级,给两个兄弟报仇!” “可恶,大意了!”刘贤懊悔自己竟然忘了小辰手上的伤在滴血。当时哪怕拿块破布包一下,也不至于此刻功亏一篑。 井绳被一点点拉起,眼看二人就要被追兵抓获,他们将会被当做猎物,一个用来泄欲,一个用来泄愤。 面对一脸淫笑的追兵们,刘贤心中笃定一个信念,就是死,也决不能被抓到。 “小辰,你是不是说,要和我生死相随?”刘贤严肃的问怀里的少女。 “嗯,生死相随。” 少女点点头,眼神中同样满是决绝与勇气。 “松手!” 刘贤一声高喊,二人同时松开紧攥井绳的手,相拥着坠入井下的无尽深渊,将追兵留在一片惊慌失措中。 井绳被拉上来,只剩一个空桶。 “哼,这是枯井。便宜了这竖子,死也有婆娘陪。回去禀报匡爷吧,等完事了再去捞尸……” 追兵们料定刘贤再无生路,搬起石头封死了井口。 ———————————————— 黑暗中,刘贤睁开了眼睛。 伸手不见五指,睁不睁眼意义不大。 “小辰?你在哪?” “公子?我在这!” 什么这那,二人根本看不见彼此,只能挥舞着手臂抹黑寻觅,不知多久,两个温热的掌心终于在黑暗中的相合。 “公子,我们这是死了吗?”苑辰迷茫的问着黑暗中的刘贤。 “不是,这是枯井,但是底下有厚厚的荒草。”经刘贤提醒,苑辰才发现脚下软绵绵的。 “抓紧我,松手了就真找不到了。”刘贤紧紧拉着苑辰的手,摸到了井下斑驳的石壁。 这光滑程度,一摸就是人工精心打磨过的。哼,没想到三舅的府邸下面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也许是年久失修,刘贤还是在边角发现了几块碎石。他让苑辰抓紧他的衣角,自己用石头不停的打磨着石壁,口中轻轻吹去氧气。过了一会,火星飞溅,他引干草上前,做出了一个简易火把。 暗火照射下,他终于看清了苑辰。异域的脸庞上除了一层黑灰,依旧纯美动人。身上的衣衫破了几处,但是尚能遮体。 而二人所处的地方,也不是刚刚的狭窄井壁,而是一个巨大空阔的穹顶密室,井口像烟囱一样直通远方。 既然有了光,二人松开了抓的紧紧的手,表情都有些尴尬。 “公子你看!这有火把!”苑辰指着石壁边喊道。 “嘘!”刘贤食指抵住嘴唇。“小心,电影里这种地方都有猛兽……吃人的那种。” 他轻轻摘下挂在墙壁的火把,用荒草上的余烬点燃。 “既然有火把,那个东西应该也不会远……”刘贤不停转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停住。 “公子,何物不远?”苑辰问。 刘贤指着身下半人高的黑洞道:“密道。有火把的地方,多半都有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