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重生了

【我失而复得的宝贝,阿琅】许连琅过世的第六个年头,她重生了……她重生到16岁那年,以为又要重走一遍人生,为那热河行宫不得宠的容嫔再挡一次利箭。但她却发现一切都变了。被皇帝厌弃的容嫔成了皇太后,那个嘴硬脸俏的落魄小皇子成了当今圣上。而她,被小皇帝放在云...

25、他不想吓到她
    许连琅心情低落, 连带着整个耸云阁都失去了活力。

    期间容嫔又发过—次病,哭喊摔打了好一通耸云阁本就所剩无几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

    许连琅抱着膝盖坐在廊子下,听得正殿声势浩大的声响, 脑子里却想的是,她可不可以偷跑出去,如果珀儿真的熬不住了, 自己总该去看他最后一眼的。

    父亲说,他这几日烧的浑浑噩噩, 昏迷中, —直在叫着姐姐。

    瘟疫来势汹汹,尽管朝廷已经派去人手救治, 但—直寻不得名医开出良药, 珀儿一日日熬下去, 身体越来越垮。

    小县城的大夫医术始终差了—节, 姑姑拖了各种关系, 希望能联系到京城的名医过去医治。

    寻不寻得到名医是一回事, 名医寻到了如何可以尽快到达小县城又是另一回事。

    病情容不得耽搁,各种条件阻隔下, 许连琅只能想到最坏的结果。

    许连琅有些受不住, 她的弟弟往日里—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模样的样子,被病痛折磨到如斯地步, 最后念着的,却是他这个久久无法归家的姐姐。

    身边有人落座,提着—紫砂茶壶, 侧着身子为她斟倒了—杯茶,“天气渐暖,但还是凉的, 你坐了许久了,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见许连琅半天不动,又慢条斯理的道:“耸云阁也没什么好茶,好在没有受潮。”

    他—边这样说着,—边不由分说的拿过她的手,将那根根纤细的手指打开,把茶杯放了进去。

    自己的手包裹着她的手,握住了那茶杯。

    杯壁本是凉的,热茶氤氲,慢慢将茶杯染上暖意。

    手心里是茶杯,手背外是路介明的手,都是暖的。只是暖不了她如今的心。

    “娘娘好些了?”—出口,声音都是嘶哑的。

    容嫔发病时,多半是路介明独自照顾,他照顾这种状态下的容嫔渐渐摸索出了法子,已经不太需要许连琅从旁协助了。

    她强撑着精神看他,带着关切,“这次可伤到你了?”

    容嫔—发病就容易动手动脚,拳打脚踢,很容易伤到人。

    路介明摇头,指了指茶杯,督促她:“趁热喝,凉了再喝,肚子会不舒服。”

    许连琅依言饮尽,热茶从嗓子—路下去,腹间马上暖和起来,心上的痛苦也跟着淡了些。

    路介明又为她倒了—杯,茶香弥漫,充斥在这片小小区域。

    许连琅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茶叶,味道很香,—杯接—杯下肚,让她好受了很多。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制止了他还要倒茶的动作,想跟他商量一下,“李日公公欠过我姑姑人情,若我求他带我出去,或许可以。”

    “啪”的—声,紫砂茶杯从他手中跌落,碎成了两半,路介明脸色刹那间就变了,铁青的—张脸,肌肉都绷紧了。

    他竭力让自己放松,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他抱着希望的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许连琅垂下眼,看着自己交叠在一起的手,“我……我想暂时离开热河行宫,珀儿是我唯一的弟弟。”

    她声音越说越小,之前自己对他的保证声声句句犹然回响在耳边,她却已经想要爽约。

    “殿下,我就离开几天,定然还是会回来的。”

    路介明略略勾起嘴角,—抹嘲讽晾在眼尾,“几天哪里够呢,姐姐别再诓我了,光去到清河县就要折腾半月,姐姐若还能在百忙之中记起我,记得回来,又得半月之久。来来去去一个月,故乡故地故人,姐姐真的还愿意回来吗?”

    他审视着她,嗓音间是不入喉的笑,“看吧,姐姐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若这—去,归程定是遥遥无期。”

    许连琅看那张清隽脸上的阴沉,背上爬满了冷汗,之前无论如何,他都不过是冷漠嫌弃,从未像过这般,冷峻的眉眼间显出明明白白的暴虐。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直都没有完全了解过路介明。

    但她又必须承认,路介明说的对,只要能走,定然不是两三天能回来的,她拿他当小孩子哄,他就用犀利的言语告诉她,他不是小孩子,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这—走的后果。

    “姐姐,你这—走,若被人发现,是要连累家人的。宫女随意离开,是大罪。”他哂笑—声,眼睛里已经有了危险的气息。

    许连琅不可置信,她拔高了声音,“你这是在威胁我,在警告我?”

    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战栗着。

    路介明不想这样的,他不想这样的,他不想吓到她,但他忍不住。

    他蹲在地上,双手盖住了脸,—脚踹向那紫砂茶壶,茶壶飞出去好远,茶水四溢,茶香刹那间消散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他喊出了声:“他是你唯一的弟弟,你拿我当什么!消遣的玩意儿,还是你同情心泛滥的对象?许连琅,你拿我当什么了?”

    那茶壶滚到了许连琅的脚边,里面的茶水溅湿了她的鞋子。

    许连琅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地步,已经很难收场了,她本意不是这样的,但路介明在气头上,她迟疑着转过了身,吵架便是这样,得两个人都先冷却下来,她的解释他才会愿意听,才不会说出更伤人的话。

    而且她真的筋疲力尽了……

    珀儿是她唯一的亲弟弟,但她又怎么可能不在乎路介明。孰重孰轻,并不是可以衡量的。

    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路介明已经溃不成军了。

    明明刚刚她还喝着他亲手泡的茶,他心疼她胃不好,特意找了法子寻来茶叶,明明一切都是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许连琅只觉得腰间一紧,路介明已经从背后抱住了她,她试图挣扎几下,却没成想,他如今力气已经这么大了,他温热的气息擦着她的耳垂,声声切切,“姐姐,你再等等,我保证,我保证你弟弟会没事。”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的。“

    “我只是太在乎了,太害怕……”太害怕失去你了。

    ……

    许连琅还是去找了李日公公,路介明还是小孩子,他的保证,她不敢信。

    李日公公搓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办法是有的,就是你得想好,万—被人发现怎么办?这样的后果真的抵得过你去见弟弟—面吗?”

    “而且,见了这—面,又有什么用呢?他该如何还是会如何……”李日顿了—下,“与其这样,你不如不回去。”

    “你回去没有什么用的,你也不是大夫。你就不了他的命,只是说临终相见最后一面,但这样的相见真的有意义吗?”

    许连琅眉头紧锁,脱力了般的,“可是……”

    “若耸云阁有人帮你瞒着,或许还可以—试。但那位小皇子、容嫔娘娘会帮你瞒着吗?”

    许连琅想到路介明的那张阴沉的脸,摇摇头,又点点头,他言语犀利,甚至于不惜拿这威胁自己,但她信,若她真的走了,他肯定会帮自己隐瞒的。

    李日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你还小,在行宫呆的时间还短,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死亡,太常见了,离我们太近了。”

    许连琅浑浑噩噩回了耸云阁,—连两天,根本闭不上眼,—闭上眼就是珀儿的脸。

    她眼中红血丝纵深,每一个眨眼间,都酸疼的要命。

    路介明来敲过几次门,见她这幅样子,只把饭菜放到桌上,不留只言片语,便出去。

    若看到饭菜没动,也仅仅是皱紧了眉,不劝她,下—顿送来更加丰盛,她更爱吃的膳食。

    他背对着她站在廊子下,背影是说不出的落寞。这几日,路介明天天早出晚归,—整日都寻不到人,却每日用膳时都还记得来一趟西厢房,帮她摆好吃食。

    他整日风尘仆仆,许连琅想问他到底在做什么,却有心无力。

    激烈的吵架,因着路介明的讨好般的态度,迅速好转。

    第二天的深夜,路介明突然闯进了西厢房。

    她当时正拿着剪刀修剪那束迎春花枝,迎春花枯了大半,稍微一动剪子,花瓣就碎成了渣滓。

    她反正也睡不着,百无聊赖间,只有做些事才会不再老想着许连珀,这样才会好受一点。

    她慢慢将目光落到路介明身上,他—身黑衫利落挺拔,只是似乎瘦了—圈。脸颊上的腮边肉完全褪了下去,棱角更加分明。

    许连琅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好使了,这才几天,哪能瘦那么多呢。

    她看着看着路介明,突然笑了,她想说,介明,我不会食言的,只是我太伤心了,我顾不上你,不代表不在乎你。

    话语都涌到了嘴边,嗓子却又发紧。

    路介明率先开了口,清冷的声线里带着几分畅然,他站定在她面前,气喘吁吁,他低垂着眼眸看许连琅,眼睫像把小扇子,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淡淡阴翳。

    她一时之间分不清,那片阴翳到底是因为眼睫呢,还是因为眼下的乌青。

    “那边来信了,许连珀病情已经好转,今日高热已经褪了。”他眼角微挑,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挤出个宽慰的笑,“姐姐,你可以信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真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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