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大肚子这种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太令人震惊;这番话又实在恐怖,喻程遴被他脸上那种几乎可以称为认真的神情吓到,迅速逃进家中,还靠在门背后缓不过神。 门铃在响,喻程遴不敢开。 外面不是他以前的男朋友,是套着郁柬皮的、仿佛要吃掉喻程遴的东西。 这一个夏日傍晚的事仿佛只是一场噩梦,连着五天郁柬再没出现,只有下身黏腻的血提醒喻程遴,都是真的。 这五天,喻程遴连一次门都不愿出。到今天起来,噩梦终于停止。 月经结束了。 他把各类垃圾收拾好,趴在猫眼前观察了会儿,外边没有动静。丢完垃圾,又逃上楼,乘电梯时,喻程遴开始想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住,哪怕提心吊胆地住酒店,也总比在这里成天做贼一般躲着隔壁qiáng。 喻程遴住酒店,从来不敢选便宜的,并不是娇气或者如何,只是想尽量多一点保障。基本上,他总是自带chuáng单枕套和被套,一个房间从第一天住到结束,不要客房服务;每天洗澡前,也都会认真检查卫生间角角落落。孟召瑗有次同他还有好几个同学一块儿出去玩,就住他隔壁,晚上来串门,看见喻程遴举着手机四处查看,就有点慨叹地拍拍他的肩,说,你活得和我们女孩儿一样累,一样辛苦。 她当然不知道,喻程遴确实有和女孩一样的器官,他必须要守住这个秘密,也许比女孩子还累。比女孩子还累,这是很艰难的,因为女孩实在已经够辛苦。 附近有一家口碑不错的五星酒店,夜里晚点下单当天,价格会便宜不少,喻程遴不是挥霍的人,经济实力也不允许他什么都不考虑。九点多简单收拾了些行李和一套chuáng上用品,他洗完澡,拖着箱子出门。 就是那么巧,那么倒霉,在楼下大厅碰上了郁柬。 幸运真的很少偏袒他。 “去哪儿?” 躲你这种回答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喻程遴只好不答,直到要被拽着手腕拖回电梯,才生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放开!” 大厅等候区的沙发上坐着两三个外卖小哥,服务台后边坐着两个物业人员,他再好脾气,也不愿意大庭广众下被人看笑话。 郁柬不为所动,说:“愿意出门了,是因为经期结束了,对吗?” “经期之后,是安全期吧。” “可以全she进去,是吗?” 他说得极其轻声,自言自语一样,根本不想听喻程遴回答。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 这声音,也在喻程遴脑子里拉起警报,直到被郁柬推进他家,还在不停地回旋。 “我很喜欢这间房子,知道为什么吗?” 郁柬吻他的嘴唇,声音低沉缱绻,手却紧紧箍着喻程遴的腰,不让他动。 “和我们以前在B市住的那套,是同一个开发商,年份也差不多,户型和硬装材料是不是都很像?” 喻程遴有些喘不过气,扭开脸不肯再被他吻。 户型确实很像,这一点喻程遴在网上看图时就发现了,但天下房子的户型变来变去也就那样,像的海了去,没什么可在意。 只是郁柬这儿,由不得他不在意。 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东西,连喻程遴养的一盆卡梅尔,都原样摆在窗口,只是它显然比喻程遴从前那盆半死不活的过得好,柔软地团着镶粉色边的白花,晚风一抚摸,便怯怯地发抖。 郁柬注意到他视线的落点,轻笑一声。 “很像吧。” 喻程遴看他。 “和你的花儿很像。” 他微微低头,鼻尖亲昵地蹭过喻程遴的脸颊,“但比不上你的花儿美。” 一语双关,听不出究竟是哪种意思。喻程遴在生气,也不可遏制地有些脸红。 “郁柬,我们分手三年了。” “放开我。” 郁柬只在他颈间嗅。 “簇簇,宝宝,你好香。” “你别发疯了。” 喻程遴趁他稍稍松开了手上的力,一把将他推开,“我们分手了。我和以前不一样,不是你想操就操,想不要就不要的玩具了。” 就好像分手的时候,前一晚,郁柬还在柔情蜜意对他说爱,第二天却可以那么冷淡地说出,你这怪异的身体我玩够了,这样的话。 可那时候的喻程遴真贱啊,被丢了,联系方式也被断了,还要跑到他们学院门口等,想挽留他,想问他为什么。他想会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就和孟召瑗看的那些小说里一样,是郁柬有什么苦衷。 当然留不下,也问不到。得到了什么呢?守了三天,只看到了他和外语学院的院花接吻,周围人都在鼓掌chuī口哨起哄,非要说,还加上因为请假丢了一个月全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