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一件事。”闻不就正色道,以后店开起来,店里需要几名帐算得好的先生。” 我见衿儿聪明伶俐,以后监督他们算账的活就jiāo给你,好不好?”闻不就掌心握着他细嫩的手指,低声询问,我赚的钱,都jiāo给衿儿。以后我想拿钱,也得衿儿点头同意才行。”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柳衿平日也曾听身边小丫鬟私底下讲哪家的谁发家后在外面养外室。但是他没有想过,闻不就竟打算将赚的钱jiāo给自己管理。 他顿时不好意思,说: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闻不就说,我现在开棋牌室置办东西花的钱,不都是衿儿的银子?” 闻不就垂眼,清亮的眼神露出几分可怜兮兮,颇有些撒娇意味道:只是希望衿儿每月多给我些零花钱。” 好不好?” 柳衿心中似蜜化开,馨香馥郁,甘甜滋味顺着心尖淌过嘴底,又从呼吸中流出,散发在眉间发尾,连眼底都沾染欣喜甜意。 他侧过头,黑色发丝挡住微红的脸,瞳孔左右摇动,瞄过闻不就又羞涩撇开,手指蜷缩在闻不就掌心。他咬着唇,低声道:好,我给相公管家。” 以后相公想要什么,我给相公买!” 闻不就心中名为喜欢”的花苞刹那绽放,满心满目都是柳衿。 只可惜人多眼杂,再多情思只能化为一声轻应。 嗯。” 两人又在店里呆了许久,走出棋牌室大门瞧见路边亮起灯笼。 已经这么晚了?” 闻不就牵过柳衿的手。 秋季天空高旷,暮色中传来晚钟声,街上人流稀少,着急回家吃饭。 只有闻不就二人十指相牵。 柳衿难得出门,不时蹲下来借月色欣赏路边的花,踩两脚水洼中的石头。 闻不就站在一旁笑着看他,见柳衿在草窝里抓住只蟋蟀,他掏出手帕将蟋蟀包进去,系住口子让柳衿拎着走。 忘记问你,早上母亲叫你何事?”闻不就问。 柳衿搂住他的手臂,笑容明媚,早上母亲把姨娘妹妹们聚在一起,说最近大家懈怠不少,免了她们一个月请安,叫她们一人绣四件衣裳四双新鞋拿去衣铺卖。” 哦?” 柳衿望了眼闻不就,天边月光落在他眼中,于是他眼中人倒影也蒙上幽微清光,只听他轻声说:娘亲说我们成了亲,柳家有了新的顶梁柱。妹妹们大了,也该考虑婚事。” 母亲叫她们好好给自己赚点私房钱,说人总得为自己考虑,虽然妹妹们出嫁时娘亲会备下嫁妆,但多攒些银子,心中多些底气。” 闻不就拽着他的手,说:母亲说得对,人都得为自己打算。” 他心道不愧是柳母,一出手全场通杀。以往后院人再有什么小心思,总得考虑考虑柳家后院是柳母做主,人心肉长,多给她几个少给你几分不都是柳母说了算?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想不想听懂,愿不愿照做。 柳衿脸靠着他的手臂,小声说:母亲说……说你人好。” 我也……觉得你好。” 闻不就心中温热,环住他的腰。 月光下,一双人影jiāo叠前行。 *** *** *** 何峰是柳家下人,但不比其他家奴,没有签卖身契。 他今日同其他人给柳姑爷送东西过去,听闻不就谈论棋牌室一事,内心火热,料定此事大有可为。 他着急回家,找到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和母亲,将此事说予他二人听。 何山听罢,沉默片刻,道:弟弟,你怎知这事可行?你见过那麻将没有?你又能料到这麻将能吸引那么多人?” 人都有逆反心理,如果一人跟你站在对立角度,第一反应是反驳他,宣扬自己论点。 何峰站起身,激动道:那可是柳府,咱县中最有钱的柳府!” 我一直在柳夫人院内做事,柳夫人对姑爷赞誉有加,我相信柳夫人!而且闻不就是闻不成的弟弟,闻不成那是谁?能被圣上亲口夸奖,破格进入御书阁念书!” 闻不就可是闻不成的亲弟弟!” 何山叹口气,说:弟弟,我知你心有大志,可是闻不就……闻不就前几天还是疯子啊!” 我在码头做工,每天听工人讲闻不就以前疯事,讲他如何不堪,认人欺rǔ打骂,这种人,我能信吗!” 何峰的心因何山话动摇,但他想到白日闻不就算的账,眼中露出坚定神色,他握住拳头,说:我今天因算术快已被录取,不管你怎么说,我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