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 许星洲痛苦地喘息,bī着自己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绚丽温暖的世界。 这个世界多么好啊。许星洲眼眶有些发红地想。这世上还有数不尽的未知与新鲜的事物。 她还没驾车穿越帕米尔高原,还没看过草原上连绵的雨季,还没看过尼亚加拉瀑布与飞跃峡谷的藏羚羊,还没有活到一百二十岁,头发仍然浓密而乌黑,嘴里的牙齿甚至无一颗脱落。 为什么要绝望?她问自己。这世界美好如斯,而她仍然年轻。 许星洲最终没摸出那个小药盒。 - 下课之后许星洲将讲义丢给程雁,让她先送回去,自己还有事儿。 程雁:“又有什么事儿?” “搞校风建设,”许星洲抓了抓头发,把一头长发抓得松松的,在阳光下对着教学楼的窗户补了一下唇膏:“要拿丙烯画石墩子。” 程雁:“……” 程雁纠结道:“你们校学生会这么闲的吗?” “你可以问问,”许星洲将头发捋顺,用丝巾松松扎起,说:“我们确切来说是屁事多,不是闲,你这么说我们所有部员都会觉得委屈。” 程雁想了想,感慨道:“……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然后许星洲从包里摸出小散粉…… 程雁难以理解地说:“你不是去画石墩子吗?!” “今天要见人的,”许星洲严肃地说:“不能灰头土脸,就算去画石墩子,也得做个jīng致的猪jīng。” 程雁:“……” 许星洲平时鲜少化妆,一画却极手巧,桃色日系空气感,画出来简直是人面桃花。 程雁简直有点不能理解,许星洲补完妆立即踩着小皮鞋跑了——她的背影像只燕尾蝶,程雁终于注意到她甚至穿了新买的连衣裙。 程雁:“……?” - 阳光斑驳地落在林荫道上,秦渡看了一眼手机,谭瑞瑞发来微信,说自己和部员在二教前面。 校风建设画石墩子这活儿是秦渡闲出屁时布置的,也是由他来监工——他特意在群里提了自己要来这件事儿,并且恶劣地点了名,有活动分,原则上不允许缺席。 二教门口,谭瑞瑞正提着一桶水,几个部员正在拿水冲石墩子。 秦渡在二教门口这么多人中,第一眼,就看到了许星洲。 树荫下许星洲穿了条束腰连衣裙,长发在脑后挽起,笑眯眯地和谭瑞瑞聊天。 秦渡只觉得这小丫头挺可爱的,忍不住嗤地笑了出来。他一笑就觉得自己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村pào,又使劲儿把那股笑意憋了回去。 许星洲看到他,眉眼弯弯地对秦渡挥了挥手。 那笑容里带着难言的阳光与暖意,秦渡忍不住也对她笑了笑。许星洲今天居然还变漂亮了,居然还特意打扮了一番,这么会讨好人的…… 不就是我来监工吗,秦渡藏不住那点儿笑意。至于让她这么当一回事儿么?明明不化妆也挺好看的。 然后许星洲放下手中的活儿,跑了过来。 她的确化了妆,眼角眉梢都是风发的意气,像一枝含水的桃花。 “那个——”许星洲眉眼弯弯地对秦渡说道: “师兄,四点多的时候请个假可以吗?我晚上要请我高中同学吃饭。” 第20章 - 许星洲笑眯眯地说:“我四点多的时候请个假可以吗?我晚上要请我高中同学吃饭。” 秦渡:“……” 秦渡连想都没想:“不可能,高中同学这种虚伪的关系吃什么饭,今天要把三教的都画完。” 许星洲波澜不惊:“哦我也就是跟你提一句,我们谭部已经准假了。” 秦渡:“……” 秦渡眯起眼睛望向谭瑞瑞,谭瑞瑞毫不示弱地瞪了回来,问:“画到三教?你失心疯了吧?” “对呀。”许星洲不开心地说:“怎么可能,我们是超人吗?晚上不吃饭了?而且我两年没见我这个同学了诶,我们以前关系很好的,都一起去公jiāo车站,吃个饭怎么虚伪了。” 秦渡:“呵呵。” 谭瑞瑞说:“你不用管他,他犯病的时候不想让周围人和一个人高兴。” 许星洲笑眯眯地道:“嗯,这个我早有领会,话说部长他们食堂哪里最好吃啊?我嫌远,都没怎么去过……” 谭瑞瑞点点头,笑道:“都不错,以前和同学去吃咖喱jī米饭……” 秦渡冷笑一声,在yīn凉地儿里坐下了。 油菜在chūn风中摇曳,二教前许星洲背影极有气质,一手拿着大刷子,另一手拿着调色板,裙子貌似还是新买的——操,秦渡恨得牙痒痒,简直想拍她脑门两下。 穿裙子做什么,哪个脑子有问题的在做这种活儿的时候穿这种裙子?还嫌自己不够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