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兄弟面面相觑。 已经十二月了,虽然白鹿镇是南方的小镇,可还是抵不住那股刺骨的寒意。他走在街上,一呼一吸间都是白雾。很冷,很冷,可他的心口却是滚烫的。 他有多想见她,她不知道。 可是他现在不能去见她。 就像她说的那样,哪有喜欢这样轻易说出口的。 其实这一个月以来,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喜欢她。很多个夜晚,他在餐馆宿舍那些人如雷的鼾声中彻夜无眠,那时候他都在想,也许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她,而她只是他十八年生命里不经意做的一场梦,梦醒了,也就过去了。 可惜,他是真的那么喜欢她。 喜欢到变得疯狂,喜欢到心甘情愿变得这样落魄不堪,喜欢到愿意忍受一切屈辱和轻蔑,喜欢到,想要为了她,变成一个更好的少年。虽然他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喜欢的,他有病,他霸道,他蛮不讲理,但是他不会放弃。 他活了十八年,没能拥有过什么,没能守护过什么,却失去了很多很多。哥哥也好,母亲也罢。然而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除了一个她。 所以他会证明给她看,他究竟有多喜欢她。她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喜欢她就足够了。他想守着她长大,想她每天都是快快乐乐的,想看她多笑一笑。 只要他能留在这个镇上,能陪在她身边,哪怕只是看她一眼,都足够了。 他喜欢的那个女孩,是他黑暗生命中的一道光。也许从她第一次给他擦药,为他在球场上欢呼鼓掌,送给他卡通创可贴,还是她第一次对他哭,第一次对他笑的时候起,他就已经不能再放手了。 他是那只扑火的飞蛾,情愿身死,也要向光而活。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镇一中的校门口。 天气实在太冷,保安冷得缩门卫室里面取暖,没有注意到他走进去了。 现在这个时间,晚自习应该都已经结束了。学校里到处都是静悄悄的,除了走廊上的灯,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他在她的教室门前站了很久,看时间也不早了,准备转身走。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温另回过头,就看见小姑娘站在那廊灯下面,也怔怔地望着他。 四下里安静了片刻。 温另站在那里, 廊灯是昏黄的, 映得她的面容也是朦胧的, 她没有穿校服, 穿着帽子上带了雪白绒毛的小棉衣, 柔软黑发披在肩上,胖胖的看上去娇憨可爱,可能是跑得有些急, 还微微有些喘。 他看着她,半晌, 才勾了勾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怔了一下, 低低地说:“我的卷子不见了,应该是落在学校了。”顿了顿,声音又低了几分,“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笑了,“想你啊, 所以过来看看。说不定会遇见你。” 她的睫毛轻微地颤了颤,却没有说话。过了很久, 却低下头, 声音低低的:“骗人。” 小姑娘低着头,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你都消失一个月了,我还担心你。” 温另的身影顿住。 她没有再说话, 走到教室门口,拿出门卫那边借来的钥匙,打开了教室门,正要推开门走进去,却被身后的人紧紧握住了手腕。 明明天那么冷,可他的手心滚烫,笑了笑,“是不是很想我?” 她的鼻子不争气地一酸,低头极力压住声音中的委屈,“谁会想你。”说着从他的手中挣开来,开了教室的灯,到自己的抽屉里去找数学卷子。 找了半天,数学卷子果然是夹在一本书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