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期限,湛榆心放回肚子,清澈的眼睛蔓延着明媚笑意:“我的确太心急了,阿溯不介意就好。” “不介意。”崔溯转身面对她:“我们要现在起chuáng吗?” “再过五分钟。” “五分钟用来看姐姐,可以吗?姐姐闭眼。” 没有视觉的影响,其他感观变得格外敏锐,湛榆五指攥.紧chuáng单,感受着阿溯的呼吸从她脸上扑过,她不发一言,任她靠近、打量。 红唇蜻蜓点水地擦过chuī弹可破的脸颊,崔溯目光毫不客气地欣赏着姐姐的美。 姐姐的美,远非仅有皮相的庸俗,她的美在于沉稳柔和的气韵,内外兼修。和她一样,都不像十八岁,是被世家教养催熟的十项全能的小可怜。 肤白貌美,迭起的山.峦在真丝睡袍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崔溯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湛榆适时睁开眼,唇角勾着明目张胆的戏弄:“感兴趣?” 做坏事被逮住,崔溯罕见地落荒而逃。 从chuáng上下来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她回头看枕着胳膊兴味十足的姐姐,不服气地起了坏心:“我若说这就是第二件事,阿榆姐姐答应吗?” 湛榆愣在那,茫茫然地脑袋卡了壳:“啊?” “哼,真呆!” 自觉扳回一局的崔溯笑着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见湛榆靠在chuáng上凝神苦想,她换好gān净的衣裤,笔直的长腿衬得身材比例过分好看。 “姐姐就这么喜欢在我chuáng上发呆呀。”崔溯倒了杯温水,坐在一旁看热闹。 她就喜欢看姐姐胡思乱想。 湛榆三两步从chuáng上走下来:“认真的还是在逗我?” “嗯……”崔溯酝酿好措辞:“我如果说认真地在逗你,会不会挨打?” “……” 放下水杯,她凑过去偷偷摸摸问道:“我很好奇,姐姐在我洗澡的这十五分钟到底想了什么,想了多少?不如,这就当第二件事吧。” “这回没在逗我?” “我哪有那么坏?哪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姐姐?” 她笑得天真,湛榆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我先去洗漱,回来再和你讲。” 看她步履匆忙没了往常稳重,崔溯眉眼弯弯,对着她背影喃喃自语:“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含羞草呀,好想看……” 一物降一物这话半点都没错。 冷冰冰不讲人情的崔大小姐,邂逅了温柔典雅的阿榆姐姐,没教会姐姐害羞,听了没两句,她自个却害羞地蜷缩了脚趾,害羞是一回事,想听又是一回事。 一边害羞,一边支楞着耳朵听湛榆如授课般正正经经说完怎么听都不正经的话,崔溯长舒一口气。 穿着jīng致的刺绣长裙,秀发披肩,坐在沙发,湛榆手指勾着她下巴:“还有一句,要听吗?” “还没说完吗?” “最后一句。” “那……那姐姐说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要装作不痛不痒。崔溯背脊挺直,抿着唇,费了些力气才压下源源不断从心尖滚.出来的羞意。 有这么个机会逗她,湛榆借此光明正大地释放了被压抑的心性。 她说得细致虔诚,若听不到她的话,只看那端庄自持的作派,谁能想到,短短的十五分钟,她能想的那么深,那么远? 等她说完,崔溯喝了口柠檬汁缓解喉咙gān渴:“洗个澡的功夫,我没想到姐姐距离‘衣冠禽shòu’就差一步了。” “还好。”对自己不熟练的领域湛榆始终保留着谦卑。 她无辜地眨眨眼:“我还是个没有驾照没上过路的新手。” “新手?那也是最让人牙痒的新手!” 被她好一顿摧残了耳朵和‘弱小’的心灵,崔溯刚要缠着她欺负回去,门铃响了。 打开门,看着沙发稍显混乱的样子,秋姨暗道自己来得真不巧。 “两位大小姐没去参加同学聚会吗?” “哦,还有同学聚会。”崔溯看了眼腕间手表,问湛榆:“要去吗?” “去吧,以后各奔东西,同学情谊,该珍惜的时候还是要珍惜。” “姐姐也会和我各奔东西吗?” 湛榆从房间拿回放在桌子的手机:“怎么会?你是我看中的女朋友,我们会报考同一所大学,阿溯愿意的话,我们还会在国外登记结婚,当然要过一辈子。” 不小心听了一耳朵的秋姨暗暗咋舌:大小姐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追起女孩子来,这么‘凶’的吗? 被她接连明里暗里表白,崔溯笑而不语。用了十二分心力保持面上不动声色,乍看起来,神色清清冷冷。 对着外人,冰冷冷是阿溯的常态。但对着她…… 湛榆从衣帽架取了帽子,含羞草害羞的时候会自动蜷.缩起来,至于阿溯,她害羞到一定地步,潜意识不愿被人看破心底làng.cháo.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