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人间

恐怖灵异向那是太普通的一天,方沉甚至记不得自己早上吃过什么。和往日别无二致,他洗漱吃饭出门上班,晚上下班回家整理文件,直到入睡前,听到外面有奇怪声响,他打开门,一切都从这里开始变得不一样。浑身腐烂的男人、吃人的古怪生物、倒在血泊中无人救援的中年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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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几小时不见,方沉却觉得遥远。

    聂时站在月光最盛地方,他们距离那么远。

    眼泪忽然汹涌而出,方沉踉跄着走过去,磕绊着走向那个一点点腐烂的人。

    他明明不害怕他,一点也不怕他。

    方沉每走一步,聂时的腐烂程度就更深一层。他颤抖着迈出每一步,心口都像被敲碎重捏起来。

    聂时有些惊慌失措,手悬在半空不敢走近也不想远离。

    方沉走到聂时面前,拽着他的袖子开口就是:“求求你,杀了我!”

    聂时一直在护着他,即使被遗忘了被害怕着也时刻跟在他身边。可是为什么啊……他明明杀了他。

    若他的罪与聂时有关,是不是聂时亲手杀了他,他们彼此就都能解脱了呢。

    聂时将他拥进怀里,很紧抱着他仿佛要嵌进骨里,亲吻他的鬓角:“嘘……别怕。”

    方沉无力闭上眼,意识瞬间抽离出去,回到很远的地方,晴朗的天软乎乎的白云。

    大学时光好像还在昨天,方沉那时候还没把头发剪短,洗完头的第二天头发必然卷卷翘翘,没有工作的时候就跑去聂时学校,聂时在图书馆看书,他就在旁边睡觉。

    他记得有天醒过来聂时的手臂垂直搭着,他怀着恶作剧的心情伸手牵住聂时的手掌,十指相扣。聂时的手下一顿,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回握住,很紧地握着,方沉眨了下眼,手指却再也抽不开了。

    聂时从来都是这样,执拗到可怕,一旦他认定了,除非方沉出面开导,不然怎么说也行不通。

    他们在桌子底下偷偷牵手,方沉眨巴着一双眼,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下巴放在上面歪头看聂时。

    聂时的手掌温热,让方沉一不小心又困倦了,半阖着眼又要睡去。

    “方沉。”聂时忽然叫他,嗓音含着柔情,让人入迷沉醉。

    “嗯?”方沉回应了一声,勾起一点嘴角甜甜的笑起来,像顽劣的孩童,轻轻摇晃两人相牵的手。

    那是最美好的四年,未来的一切还都未知。

    半梦半醒间有人抚摸他的头发,以极其温柔的方式,待他如珍宝。

    方沉一直知道自己卑劣,他从未得到的温情在聂时那里得到了,关怀也是照顾也是,他能给聂时的却很少。

    恰巧聂时也同他有一样的想法,是方沉救他于泥沼,他却一直拖着他不放手。

    他们都相互自私着。

    方沉无法离开聂时独自生活,聂时同样无法放方沉走远。

    他们谁也不肯放过谁。

    可曾经温热的手掌现在冰冷不堪,方沉想这是不是他的错呢。

    他没法救自己更不愿拖聂时入地狱。

    再次醒来又是天明,有人在敲门,很匆忙,方沉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

    “高成?方沉?”门外女人不断叫唤着。

    方沉起身浑身酸痛,手臂在床上一滑而后顿住。

    伤口不见了。

    那只昨晚还在不断流血的手臂现在完好无损。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和聂时之间救赎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彼此需要着,他们都在拉扯着对方,在对方身上汲取自己所需要的养分

    我还挺喜欢这种调调的

    明天可能更不了,要出去……但也说不一定!

    ☆、第三十三章 惩罚

    晚风微寒,猫咪轻盈跳上墙头,颈间的铃铛摇晃,尾巴一甩一双竖瞳直盯站在月下的两人。

    聂时半抱着安然闭眼的方沉,目光落在宾馆的玻璃门上。

    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推开门,微长的指甲染着晃眼的艳红色,另一只手虚掐着跟半燃的烟,火星点缀她身后空洞无尽的黑。

    “聂时,时间不多了。”女人的声音响起来,眼睛瞟过墙头站立的猫又是一顿,“它在看呢。”

    聂时只看了来人半秒,目光就移回方沉身上,轻轻碰睡着的人的头发,像稚童对待心爱的玩具,举手投足都透着小心翼翼和疼爱,眉眼间甚至有一丝满足。方沉主动走向他了,在怀有恐惧的情况下还是向他走过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多可怕?”女人艳红的指甲贴近面颊撑着半张脸,“难怪会吓到他。”她刻意说聂时最不愿意听的话。

    聂时眉微皱,终于肯施舍目光沉着眸看向对面的女人。

    “你擅自做主加入他们就已经被着重盯上了,不想受罚就不要做得太出格。”女人提醒道,眼又移向墙头的猫,声音压低一点,“你好好完成你该完成的任务,方沉这边我会替你看着。”

    聂时什么也没说把方沉抱起来,梦中的青年睡得并不安慰,手下意识抓住聂时的衣襟将头埋进去。聂时等了一会儿,等到方沉再次睡熟才继续走,和女人擦肩而过。

    女人微眯了下眼,想了想还是说:“你也别太针对乔然……他也是好意。”说到后半句底气都不足。

    聂时就像没听见,直直往宾馆里面走,“新夜”的灯牌映在他半边脸上,像鲜血在他面颊上淋漓。

    聂时进入宾馆,周围静了一会儿,墙头的猫咪忽然扭头往下看,少年从墙的边缘冒出一个脑袋,冲女人咧嘴笑。

    “和他说根本没有用,聂时才不理这些。”乔然耷拉着左手,靠身子艰难晃动几下胳膊,“他只听方沉哥的话。”

    “你胳膊怎么了?”

    乔然眨眨眼又笑:“刚和他撞见被掰断了。”

    “……”女人头痛扶额。

    乔然四处瞅一瞅,步伐随意地走过来,“这次耗时太长啦,目标缩小,越来越多的恶念涌过来,处理起来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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