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

【简言之:流氓撩夫不止,仙君御妻有道。】【今穿异世,双向暗恋,夫人招魂夫君打架,联袂收拾山河。】【高冷禁欲美强攻(涿玉君杭澈)天狂徒贺嫣),1受,10月6日入V,恳请支持正版。文案一:世人皆骂:“贺嫣蓝颜祸水,害得杭家断子绝孙,祸国殃民。”贺嫣:“杭澈,看在我仗义背锅的份上,行行好,休了我吧。”杭澈:“休了你再娶?想再来一次洞房?”贺嫣:……嫣前世是声名狼藉的贵公子,欠了一身风流债,不得好死。偏巧他穿越新生了。贺嫣仰天大笑:“天网恢恢开个漏,小爷我重新做人!”重生基本满意,却有几点不满,主要有:1、居然背了个女气至极的名字,不能忍!2、还要被强娶豪夺?是可忍孰不可忍!!3、只许结婚不许离婚?这是什么道理!!!辈岂是蓬蒿人。——李白已约年年为此会,故人不用赋招魂。——苏轼为其中义特写此文:仰天大笑招魂去。的微博:琉小歌我的39281519有存稿,每日11时更新,被宝宝们撩到,可能双更。

第90章 九十空殉娄
    一个月后。
    众家围攻连墓岛,四大仙家主攻在前。
    冀家倾举家之力设了困兽阵围住了连墓岛,冲破了连墓岛最外一层禁制。
    杭昕在岛内听到临渊尊的叫喊:“清望,你可还好。”
    杭澈想起春信君曾告诉他:“两代前的恩怨,谁又说得清呢……空山君入岛后杳无音讯,临渊尊几次岛外求见皆不得登岛。后来四家围困连墓岛,杭家不仅参与其中,更是力主攻岛。”
    杭澈沉默:世事弄人,谁又能怪临渊尊救弟心切呢;而那些所谓的仙家,谁也无法转变他们那些看起来很合理的想法和推测。
    这是一个死局。
    世上最无能为力的事,大概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和爱人敌对。
    娄朗终于出现了,他的眼底的红光已浓得化不开。
    杭昕看得一阵强烈的心惊。
    娄朗漠然地问道:“你要我留临渊尊一条命么?”
    杭昕破声喊道:“娄朗!让我去劝兄长。”
    “劝?”娄朗静静地注视着杭昕,半晌道,“不需要了。”
    娄朗说完,扬手落下一道结界罩住杭昕,闪身不见。
    这道结界无坚可摧,杭澈有预感,它……可能将成为杭昕和娄朗生死的界限。
    当岛外几家合力支撑的困兽阵炸破连墓岛外围第二层禁制时,连墓岛剧震,有什么东西被动摇了,一声尖锐冲天的咆哮,像是恶鬼冲破鬼门,紧接着万鬼齐啸,千妖共嚎。
    岛上桃花迅速萎靡,瘴气平地生烟而起,处处是人影,狰狞带血的面孔,撕心裂肺的哭嚎,群妖猖獗乱舞。
    什么是人间地狱,连墓岛就是!
    地狱之上,有一道红色血光强压下来。
    这血气的味道……
    是娄朗的。
    杭昕看不见娄朗在哪里,好似就在眼前,又好似很遥远,鬼哭妖嚎时而被压制的低下去,时而又高嚎起来,加上岛外连续不断的攻击,连墓岛的血气越来越重。
    娄朗的血越漫越多……
    杭昕早拔出了凌寒剑,他茫然而急切地左冲右突,却不知往何处使剑。
    不知道妖兽在哪里,不知娄朗在哪里,他根本出不了娄朗给下的结界。
    结界外面:
    混乱,全岛都是纠缠的怒吼和鬼影;
    焦急,处处都是娄朗的血;
    冲突,岛外众家趁乱大举进攻炸响不绝于耳;
    心急如焚,杭昕在结界里,空拿着剑,无法阻止岛外进攻的人;眼睁睁看着横冲直撞的乱鬼,无能为力。
    *的青手破土而出,布满血丝的白瞳阴森地四处张望,披散头发七窍流血的鬼面张开血盆大口,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冒出地面的第一波恶鬼被压下去,第二波又顶着第一波冒出来,再被越来越浓重的血雾压下去。
    第三波,第四波……
    那些恶鬼反复冒出地面又被强势地压入地下,再冒出,再压入。
    还有那些脱离镇压,自海底蹿出的食魂妖兽。
    群邪作祟。
    鬼,妖,兽,包括人。
    那些岛外的人。
    又一次剧烈的爆破在岛外炸起,炸不破连墓岛外围第三层禁制,却还是动摇了连墓岛的封印,那些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恶鬼又纷纷冒头。
    空气中的血气浓得化不开。
    这里已经不止是人间地狱。
    比地狱还要恐怖。
    血,妖兽的,恶鬼的,还有娄朗的。
    杭澈跟着贺嫣见识过万人坑的鬼吼和鬼影,他知道这些都是无法超渡的最凶狠的恶鬼。
    太多恶鬼了,即使杭昕一开始没看明白,后来也看明白了连墓岛的玄机,这里镇压了数以万计的怨魂!
    杭昕和杭澈都猛地明白了,娄朗这个披香使,到底在做什么。
    杭昕声嘶力竭地喊娄朗,没有人应他。
    血气浓得视线里已全是红色。
    那是娄朗的血。
    那是娄朗的血啊……
    一个人身上有多少血……娄朗这样放血,能支撑多久……
    杭昕全身冰冷,无论他无何使力,都动弹不了结界分毫。
    娄朗这是保护他……还是不愿意要他的帮助?
    诡异的安静陡然降下时,他看到娄朗拨开云雾走过来。
    杭昕杭澈的心同时一沉,这种安静,像爆发前的平静。
    娄朗停在结界外问杭昕:“你说那些攻岛之人该不该死?”
    娄朗双手血淋淋,血流自腕间往下蜿蜒,爬满五指,那五指紧握成拳,仿佛一张开就是天罗地网,杭昕惊道,“娄朗,你不能那样!”
    娄朗冷笑道:“不要哪样?不能杀他们么?”
    杭昕苦苦哀求:“娄朗,不可以,不要沾血!”
    娄朗突然爆发出狂笑:“他们来送死,我为何不能杀他们?”
    杭昕焦急地反复劝说:“娄朗,你要冷静!”
    娄朗脸色转换莫测,一时狂笑,一时暴戾,一时又冷笑,忽然他的神情停到漠然,道:“杭昕,你想要我留你兄长一条命么?”
    要——这个字莫名变得十分沉重。
    娄朗冷视着杭昕。
    杭昕急切地想说点什么。
    而娄朗却很不耐烦地道:“你只有说一句话的机会,要,还是不要?”
    这个问题,于杭昕而言没有选择的余地。
    “要。”
    说完,杭昕的喉咙一哑,使劲张嘴也发不出声音。
    娄朗不想听了,也不让他说了,娄朗封了他的嗓子,他已经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娄朗冷漠地转身,走的不算快,步子无畏而镇静,血雾很浓,只是几步,便淹没了寻娄朗的身影。
    强烈的不安笼罩着杭昕,为何娄朗有此一问?为何这一问要此时提出?娄朗若能活捉破岛众人,大可以待拿下时再决定留不留人性命。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要现在就问??
    杭昕无措地自言自语,虽然他发不出声音,但杭澈能听到杭昕内府焦急的呓语:
    “很多时候全杀了比留活口容易。”
    “娄朗之所以在动手之前有此问,是因为要选择出手的方式。”
    “有什么选择项?全杀,全留?”
    “为什么不能等打完再选?”
    “难道……是因为之后便没有机会选了?”
    “难道选项是……你死和我活?”
    “娄朗想要做什么!”
    “娄朗!你回来!”
    “娄不归,我求求你!你回来!”
    杭澈和杭昕都知道了,娄朗或许有办法杀掉所有人,以减少干扰,去平息封印破开的暴/乱;但若不杀那些人,封印将会不停地受到干扰和动摇。
    娄朗只有一个人,无法既平封印又赶走众人。
    披香使的手,沾血,还是不沾血,要用命来抉择。
    而娄朗在抉择之前,来问了自己夫人的意见。
    杭昕叫娄朗回来,可是回来又能怎么样?
    回来告诉娄朗,你去杀我兄长,把所有人都杀了陪葬?
    杭昕跪在地下,痛苦地抱着头。
    空山君从未如此失态。
    他的玉冠掉了,头发披散,冷汗糊了黑发。
    有发丝粘在脸上眼角,那是被眼泪粘住的。
    当那声爆响炸开时,心头某根弦“铮”的一声断了,杭昕眼泪成行地滑下来。
    止不住。
    落在平日整洁的青白儒装上,涸湿了一大片。
    杭昕冲撞不开娄朗罩住他的结界,比铁还坚硬的凌寒砍出了豁口,也不能让结界有丝毫松动。
    残暴或许会传染,娄朗能自爆元神,杭昕笑了笑,“我自然也能”。
    他用了毕生修为炸开结界,原以为结界外面肯定会很吵,可却诡异地宁静。
    毫无人气的死静,连一声喘息都没有。
    死静的连墓岛比方才俱是恶鬼嚎叫时还要恐怖。
    杭昕说不出话,他想,可能大概他的听觉也被娄朗收了,所以这里才会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所以,娄朗在哪里呢?
    “娄不归,你取字叫不归,你在哪里呢?”他无声地道。
    杭昕的修为炸尽,已经运转不起灵力,只能徒手到处翻找。
    从连墓岛的山脚开始,他一步步翻开那些横七竖八的妖兽尸块和破碎的血块,分辨每一张脸和每一块血。
    连墓岛里甚至连光都没有,这让杭昕很难分辨那些尸体和血块。
    好在适应黑暗的时间长了,他渐渐也能看清很多东西,而且娄朗的脸和身体每一部分都很好认,衣服也很好认,杭昕的记忆力也很好,他要找娄朗不难。
    只要不是化成灰,杭昕甚至还很从容地想,他可以把娄朗一块一块拼起来。
    他花了三天时间,拼齐了娄朗的身体。
    又花了四天,才勉强收齐了娄朗的破碎的魂魄。
    没有更多时间了。
    他给娄朗穿上喜服,再细细把乱七八糟的自己收拾得整洁,束起娄朗送的红玉冠,腰上系上佩剑。
    没了修为后,他很饿,也很累,好在多年修练,最后一口气还够他抱着娄朗走到镇海崖上的十连墓前。
    他走得很慢,力气快要用尽。
    但他始终带着微微的笑。
    那些他曾经不肯笑出的笑。
    轻轻地把“娄朗”抱进十连墓的最后一座墓穴,杭昕气力用竭,已无法以优雅的姿态走进棺椁。
    他自嘲地笑了笑,艰难地爬了进去,对里面的两位先人说了一句“打扰”,再转头搂住了娄朗。
    人一辈子到最后,会想起哪个画面,“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还是“儿孙满堂日”?
    杭昕最后想起的画面,是在杭家别苑中的某一个月圆之夜——娄朗喝得神色飞扬,和他说起连墓岛的由来。
    那时的娄朗说:
    “镇海神追随了他的妻子十世,世世等妻子降生,寻找妻子,最后再同棺往生。”
    “我娄朗不敢求十世,若能有三世,足矣。”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笑话我太痴狂还是笑话我太贪心,你想说旁人只有一世,凭何我娄朗可以有三世么?”
    “我不管旁人可不可以,我娄朗可以。天命欠我甚重,我向他要三世不过分。”
    “杭清望,你愿与我结发三世么?”
    当时的杭昕没有回答,此时,杭昕合上棺木,他轻轻地拍着娄朗的背,温柔地抚着娄朗后颈那块凸起的披香令肌纹,低声而深情地道:“娄不归,我愿意。“
    “今后两世,换我来追你,不再辛苦你追我了。”
    “你一定要等我。”
    杭昕闭上眼,呼吸越来越慢,脑海里那个身影却越来越清晰——月光下,娄朗那个从不舞文弄墨的流氓,吟诗的样子。
    诗曰:“镇海墓葬镇海灵,镇海灵守红尘;君生我未生,君走我随行。”
    “生生世世,生生死死。”
    杭昕生命的最后,似乎还笑了笑。
    轻轻地叹了一句:“娄不归,你若不是披香使,大概会是一个多情公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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