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轻…那个女人跟…”他停顿一声,“她的gān爹过得好吗?” 她低了眸吞吞喉咙,好半天才点头。 “她过得很好。” 一片死寂,林玄榆感到纳闷而无措,他听到西洲语气不佳地回她。 “是啊。被人包养总比跟我这个穷光蛋好。你跟她说…如果,如果我毕业了,她还是想跟着那老头。好,那我绝对会忘得彻底。” 他说完就走了。 风轻轻刮动她额间的散发,颤动她几根黑色睫毛。她的眸里似是印出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她抱着她,说她准备和西洲去chūn城去看海。 那时她无法认清她的绝望和释怀,只以为她想通了,还笑着与她告别,让她早点回来。 最后回来的,只是西洲。她的遗书在他之前。 她说,小时候她就很想看看,火车到底会开去哪。她让她把挣的钱毕业后说是慈善资助西洲大学学费。还要告诉他,她过得特别好。 宋轻轻迈开步伐,背对他往前走了。 林玄榆大致从对话里知道宋轻轻跟他没啥关系,也不想知道另一个女人是谁,一时松懈了心,却还是没落到底,火还在烧,转而又拉着她的手。 她挣扎了一下,又停了。 他带她去了酒店。之前不做,大抵是想挽回些自己不是jīng虫上脑的禽shòu形象,还是想宋轻轻看上他几眼。 不过现在林玄榆算是想通了。 什么喜欢不喜欢,他一个人唱他妈的独角戏呢,瞧她那样,他就跟空气似的,还不如在她身上讨点好处来得实在。 他便躺在chuáng上,朝站在chuáng边的宋轻轻轻抬了下头,挑挑眉,示意她“gān活”了。 她没有动,只是摇头,隔了会才说。 “我不做了。” 林玄榆顿时皱眉,不相信地将双手枕在脑后,“不做?逗我玩呢?我可出了一万块。” 她神色未变,“我会把原来的钱都还给你。” 他深深看了她两眼,沉默几声。“以前做的也不算了?” 她平静地回他,“不算了。” 他猛然起身,拉着她的衣领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恶狠地盯着她的眼,“宋轻轻,你他妈再说一遍。” 趁她说话迟钝的空档,林玄榆想到什么,更捏紧她的衣领,暖热的气息直洒在她脸上,语气恶劣。 “怎?昨儿见到林凉后才想到脱身不gān了?我告诉你,你嘴里 过多少NAN人的玩意 过多少男人的jīng夜,从头至尾都脏得不行。更别说你 的是他表弟的老二,就算以前你是他女朋友又怎样?就凭你现在这样。呵。别说复合了,他现在就连一眼都不会正眼看你!” “宋轻轻,是你自己要做一个□□…”瞧她神色莫名不说话。林玄榆心子一软,松了手埋进她脖间。 “你已经二十七了。跟着我不好吗?你安了心把钱赚够了,以后…以后说不定我…”他不敢想和她的未来,却又忍不住去想。 她摇摇头。 她说。我只是为了林凉。 - 八年前他走的那个夜晚,月亮未露全貌,街灯暗淡如灰。人cháo人涌的归家声,钥匙开锁的清脆声,饭菜香,一番热闹欢乐。 她蹲在门前,埋着头看敲门的手指骨被蹭出四道鲜明的血肉,铁门上留着她的血迹,已经发硬。 她敲了一个晚上。 她来的时候夕阳落在眼皮上,她走的时候天微微亮。 她一直敲,不停地敲。喊,用脚踢,用拳头砸。后来邻居受不了她的打扰,让她走。她不走。最后物业保安把她拖走,她哭着挣扎,撒泼似的挥舞手脚,保安qiáng壮的手臂挟制她,扔到了小区门外的拐角。 保安骂骂咧咧让她不准再来,不然送到派出所。 余下抽泣的她,沉默着坐在地上。她看手指骨的伤口,从肉色看到血色。 他说,疼了那就要说,不喜欢那就拒绝。 他说别怕,我会答应你所有要求。 那个深夜,她蹲在路边,背靠在斑驳的墙上。她的左手摸着结疤后又露出血肉的右手,绝望从深处蔓延,她仰着头哭,后来又低着头哭。 林凉,我好疼。 她不相信他是真的走了。在地上睡了一夜的她,头发被霜打湿,她搓了搓眼,醒来后又想去敲门看看,被保安眼尖发现,又吆喝赶她出去,后来拿着棍子警告她。 她只好回到那,蹲着,手指在地上划圈。她在等他出来。 她等啊等啊。她饿了。 又是深夜。她走到路边摊上的烧烤店,点了一份金针菇,掏出身上的仅有的四十三块钱,从一堆里小心地递出两张一块钱。 兜里一部手机,两天前没电了。 她沉默的走,吃着金针菇,毫不在意油渍滴在领口处。后来她被一群喝了酒的混混撞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