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场内的氛围无声无息地切割成了两部分。 靠着大门的部分很疯很嗨,里侧的那部分则是很微妙的濒临某种临界值。 里侧那一片都感受到了。 尤其是姜禧,她最清晰地体会出季明川的变化。 起初他很专心地在她的指导下学习溜冰,也学得快,已经能溜一小会了。 但他溜到一处之后,他的注意力就开始往某一个方位,准确来说是某个人那里分散。 像是在克制。 然后克制不住。 最后弄到周围无人不知。 也不排除是他自己压根就没意识到这点。 姜禧拧紧细弯的眉毛:“季明川,你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季明川神色如常。 姜禧觉得奇怪又诡异:“你一直看陈雾干什么?” 季明川脱下溜冰鞋离场。 在多道视线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朝着陈雾走去。 陈雾一下成了焦点,他握着快要吃空的塑料杯,水润的唇微微抿着,没有动静。 季明川离他越来越近。 “砰——” 晏为炽突然把打火机扔到桌上:“就站那说。” 季明川看着陈雾:“还是你来说吧。” “哥。”他微笑。 第26章 四周一片哗然。 不是吧, 真的假的,这两人是兄弟俩? 弟弟是一中的年级第一,哥哥是个保安, 还是职高的保安。 长相也不是一个级别。 这差距…… 窃窃私语声从各个方位窜出, 西德来了这么多人, 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口瓜。 黄遇见炽哥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赶紧吼了一嗓子:“都叭叭什么呢, 我给你们人手一个喇叭,让你们好好喊一喊?” 场内静了下来。 晏为炽的身子偏向陈雾那边,嗓音压沉:“没叫错?” 陈雾不出声。 那就是了。 晏为炽有些意想不到, 这他妈时不时往陈雾身上瞄的季明川, 竟然真的是他弟。 确定了之后, 晏为炽对季明川的态度跟印象并没有发生改变, 因为他的火气已经堆起来了,一时半会消不掉。 晏为炽见季明川还在看陈雾,他呵笑:“你哥没理你。” “我犯了错, ”季明川似是有难言之隐,没有细说,“他生气了, 过年没回家,到现在也没原谅我。” 陈雾起身去洗手间。 季明川有点无措地追上去, 一把椅子被踢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他眼皮微红:“哥, 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说出了我们的关系, 你别生气。” 没有回应,他习惯了般不见丝毫气恼, 只是垂下眼帘,失落道:“我先走了,哥你玩得开心点。” 这哪里还是一中赫赫有名的高岭之花,整个就是长期在哥哥的挤压下长大的小孩。 众人都懵了。 . 走出场馆,季明川神情先是因为什么有些扭曲,持续了几秒变成漠然。 场内那一出,仿佛是他在自己一寸一寸精细瞄刻好的轨道上晃了下腿,不会影响他最终的目标跟目的地。 “季明川,你故意的吧!”跟出来的姜禧紧握拳头,“我让你看那张照片上的手,还吐槽不好看,你怎么不说他是你哥?”丢死人了,太尴尬了。 “那是我哥的手吗?”季明川怔然。 姜禧张牙舞爪的怨气一凝,季明川不知道?也对,谁能凭借一只手就能把人认出来。 季明川的面上露出恍然:“所以是我哥。” 姜禧眼神飘了飘,叉着盈盈一握的腰理直气壮:“是又怎么了,我可没说错,就是不好看嘛,现在是怎样,你要替你哥讨回公道?” 季明川宠溺地笑了笑:“审美是主观的。” 姜禧犹如一只炸毛的猫被摸了把毛,她敛去骄蛮的小脾气,吹吹走得太快飘到额前的小碎发:“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哥哥。” 季明川清淡的眉眼间浮现一抹期待:“我以为你对我家人没有兴趣,如果你想知道……” “不想!”姜禧立马说。 季明川把臂弯里的大衣拿下来,姜禧看见了还没干的湿印子,想到他给自己撑伞的画面,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 “我没见过我母亲,家里只有我父亲,我哥,和我。我父亲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出事瘫痪了,现在他走了,我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季明川将潮湿的大衣穿上,“我父亲在世时总是叫我记住我哥的付出,一定要报答他,好像生怕我以后会忘恩负义一样。” 姜禧没有抓捕到季明川的古怪。 “我父亲多虑了,他不说,我也会记我哥的好。”季明川从领口开始往下扣扣子,“这些年我哥种树供我上学,很辛苦很不容易,我希望他过两年就能娶妻生子,一辈子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