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最后总会记起来的。 ——————— “还好我跟去了,不然你和友枝一定会被抓。” “…那我谢谢你啊。” “哼哼。” 回到废弃教室的时候,地上还一堆活没gān完,祁凛拎起脏拖把涮进水桶,和沈归京互侃,而心态却有点bào躁。 说不清什么心思,方才在泳池里,女生那段白生生的脖颈像剥了皮的鲜嫩水葱,被蓝汪汪的水面波光一粼,晃的人心乱。 还有那双湿漉漉的,黑得像葡萄似的桃花眼眼。 顺着白皙的手腕蜿蜒的水珠。 他闭目呼吸,感觉心里像是长了草。 飘忽不定的水草,缠在脚踝上,一下一下,挠得人心痒。 手指绷紧,拿布擦拭墙裙的力道蓦然加重了,他努力驱散掉脑子里有关那个少女的镜面片段,顿了顿,发现无果,祁凛烦躁地“啧”了一声。 快入秋了还穿那么少,也不怕得重感冒。 反应过来,少年晃了晃脑袋,把画面打散。 他在乎这个脾气贼大的小麻烦jīnggān什么? 她感不感冒关自己什么事。 吃饱了撑的? 他嗤笑一声。 祁凛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沈归京却不打算放过他,狗头军师似的插腰指点起来:“阿凛,你刚才gān吗要说那样的话。” 他挑了挑眼帘:“什么?” “让少管闲事那句。”沈归京吐槽,“拜托我真的有被无语到,你有本事以后就别往人家跟前凑,谁过去谁孙子,中二病吗,喜欢却又想推开。” “……” 沉默是金。 他嘴硬:“我没有喜……” 沈归京哼了一声:“我tui,还纯情男高,中二病晚期的母胎单身菜jī。” 祁凛:“……” 你再骂? “我就说着玩的。”他揉了揉鼻尖,祁凛不自然地垂下眸,有些难为情地蹙起眉。 “而且那丫头又不会当真。” ……她应该不会当真的吧。 “是吧。”寻一个认同。 “简而言之,你sb。”沈归京如他所愿地,竖起中指。 他沉默片刻,撩起衣袖。 “再说我要揍你了。” ———————— 第二天他到学校,又这么gān了一整天的活。 打扫完教室,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少年索性靠墙而坐,随意晃了晃酸痛的腕子,他转动腕臂上的一尾细银镯,把上面沾染的水珠用指腹拂净,又仔细地chuī了chuī。 少年的膝盖上正放着本语文书,翻开一页,是比脸还gān净的《赤壁赋》,文言文。 文段贼他妈的长,还不好背。 “背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他厌烦地拈着书页,一目十行地读了几句后只觉得眼睛发累,烦躁到蹙眉犯困,祁凛厌烦地挠了挠头发。 “要不你别背了,反正考试也就考那么几句。” 少年如愿合上书,随手扔回包里。 忽然一顿,想到什么。 周六还有补课。 ……真的要去? ……去。 头顶的破风扇不停转着,嘎吱嘎吱。 结果两人之后又聊到了友枝。 “真奇怪,你们好像真的没见过几次。”沈归京捏着下巴,一边细细思索,“哦也是,七岁那年你因为肺炎去城南住院,正好错过她那次回镇上,然后每一年的chūn节你也都跟我们家一起在市区过的……” 她甚少回来的那一次,是美和婆婆去世的时候。 但出殡当天,祁凛并没有去送。 大概是那时他还不能够接受吧,自己唯一视若至亲之人的忽然离去,过了好久,才从悲痛里慢慢走出来。 沈归京想着。 那段时间,眼前这少年的脾气真是差到可以,赤峰镇的街头巷末,男生沉闷而重的拳头一下下重重地落在混混们的身上,因为他们对镇上死去的老人出言不逊,又肆意取笑。 当时他们在路边的饭馆吃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刺耳的笑声,几个混混在拿友美和的死打趣开玩笑。 “这么大年纪,死的好,哈哈哈……” “谁去磕头啊,她配吗?” 沈归京摇头,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了三秒。 果然祁凛放下筷子,起身,一言不发地走过去。 他拽着一个人的衣领狠狠朝对方的脸打过去,下手狠厉,毫不留情。 少年的神情bào戾又狂野,一双凌厉上挑的丹凤眼觑着透着轻蔑,即使他被四五个人围住,也依旧打的又狠又疯。 几回合下来,额头渗出的血花染红了衣襟,单脚把人的脑袋踩在地上,随意转着手里的铁棒,少年略微一挑眉,勾唇露出漂亮又残忍的笑容,瞳孔幽黑至极,扫了一眼四周,整个人的气场又疯又可怕。 令人心惊。 他是在那段时间里,街边的混混们最不敢招惹的,南马街的bào力疯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