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焚心。 他咳嗽一声,身体靠着卫生间的墙壁缓缓而下。 就这么坐在地上,祁凛深深浅浅地呼吸。 好累。 丹凤眼微垂,被吸进肺腑的气,凉而生冷。 意识变得模糊不清了。 忽然有人敲了敲门,“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祁凛的手指动了动。 随后他启唇淡淡地: “……我没事,你去照顾我妈吧。” “好。” 那人走了。 祁凛把头埋进臂弯里,不想起来。 过了过,疼到身体都开始痉挛起来,脑子昏沉,祁凛变得越来越难受。 他好想喝阿华田。 好想吃橘子。 也突然好想见到…… 友枝。 —————— 友枝在赤锋中学里找到一间闲置的画室,因为学校里的艺术生很少,画室也不太有人用,难得清静。 把不太重要的东西搬了进去,放上摆件和几个雕塑,挂上挂钟,还有一些参考静物。 终于,把画室收拾出自己比较满意的基本雏形后,她起身,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满意地拍了拍手。 第二天,友枝拿着颜料箱一推门进去,发现自己的画室被某不明生物入侵了。 穿黑卫衣的少年大刺刺地躺在画室阳台的长条软枕上,他脸上盖着本比脸还gān净的语文书。宽阔的胸膛起伏着,呼吸平稳,阳光洒在他漆黑的碎发上,手长脚长,少年随意伸展了下身体,白皙的脸庞蹭了蹭靠垫,像一只慵懒的黑猫。 友枝看着,彻底麻了。 “怎么哪都有你啊,祁凛。” 少年没动,画室里是他均匀的呼吸声,貌似睡得很熟。 没辙,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支起一张画板,调色,开始专心画画。 就随便练练笔而已。 不然手会生。 友枝捏着画笔想了想,画了一只张牙舞爪的黑色大猫猫,通身乌黑透亮,只有尾巴尖尖是淡粉色的。 她细细描绘着。 长长的猫耳朵上有只漂亮的银色小耳钉。 三瓣嘴,勾勾着。 两只淡金色的瞳孔,单眼皮。 它伸着小舌头,很懒散地舔着粉嫩嫩的猫爪子,神情又漂亮又欠打。 她画的正起劲,身旁冷不丁响起一个懒散戏谑的少年声音:“呦,小猫儿还戴耳钉。” 友枝登时一激灵,一抬头见祁凛手撑着画板,正俯身在她旁边。 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一张脸庞离她很近。 温热的呼吸。 “!”她顿时吓了一跳,带的身下坐的椅子往旁边挪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响。 “……” 呃。 尴尬。 而祁凛好整以暇地掀起眸子,看她一眼。 不知为何,友枝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升温。 “吓着了?” 他兀自垂眸,这么问,眼神里不无戏谑。 “…你好烦。”她侧过头,为了掩饰着什么,小声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落下之后,少年的唇角似乎淡了淡。 友枝有些不解。 之前她也这么说过,明明这人都不在意的。 随后少年懒散哼了一声,直起身子,长睫毛轻轻地动了动。 转身时,她的视线往下,发现少年的手臂上又多了一条新的伤疤,当时就一愣,她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他。 被少女的指腹碰触到,少年的身子一僵,下一秒,友枝已经不由分说地抬起他的手腕。 她轻轻攥着指骨,低头仔细看了看,顿时有些担忧起来:“都已经发炎了,你这怎么弄的。” 少女的指腹很软,羽毛似的触感,不轻不重地划过伤口旁,带起一阵莫名的电流。 祁凛呼吸微局促起来。 像是划伤的。 友枝抿唇。 一定很疼……她之前手指划破一个小口子都疼得不行,眼前这人是怎么忍的了的? 指骨分明的手忽然被他抽出来,有些不自然地攥紧,随后垂在腰侧。 她有些疑惑抬眸。 少年轻咳了一声。 “不要紧。”他神色淡漠地说,随意摸了摸手臂,语气满不在乎。 她眨了眨眼。“可是……” 明明就很严重吧。 “你是又打架了吗?”她不由得猜测着。 “……” 少年的眼睫微颤,黑漆漆的丹凤眸子里飞速划过几抹晦暗的情绪。 他并没有回答。 他似乎是不太想提起这件事。 友枝想。 ……那就不问了。 于是她不再多管,转过身拿起画笔,继续画画。 很快太阳的余晖落下。 金光洒进窗户,慢悠悠地照she进来。 “伤口还是再护理一下比较好。” 忖度了下,她这么说。 “我听人说学校的医务室里有绷带,你可以让校医帮忙上一下药,弄个绷带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