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两人的气氛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引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隔了一会,方军才说,“看不清。” 青年的声音很轻,落在他耳边,有一丝无力和迷茫。 噗嗤--- 何文大笑出声,勾住方军的脖子让他低头,唇角高高勾起,揶揄的弧度,“那你可以凑近一点。” 凝视着近在眼前的人,方军深深的看着他,缓缓凑过去吻着他的唇角,只是静静的轻吻,交织的呼吸里流淌着爱人间的呢喃。 玻璃窗外的明媚阳光洒进来,照在他们两人身上,漂浮的空气里有着让人甘愿沦陷的美好。 t市西区一家酒吧,没有喝的烂醉如泥的客人,也没有那种迷乱昏暗的光线和那些放纵欲望的人们。 四处都能看见一些工作人员在布置着场景,周围有酒吧侍应好奇的围观,很小声的交流。 《第三种爱情》第一个镜头就是在这间酒吧取点,何文也是前两天才知道酒吧被齐岳买了下来。 非常巧合的是,何文还是沈正的时候,那晚就是在这里喝完酒走出去,没走多远就被车撞了。 “小王,去问一下灯光师,还需不需要加一盏红色灯光。”何文对旁边的人吩咐。 “诶,文哥,我现在就去问。”小王回了一句,就快速跑开。 何文穿着黑色羽绒服,头上戴个黑帽子,很低调的穿着,站在角落,没有灯光的照射,几乎能跟背景融为一体。 可一旦他开口,现场众人谁也不敢怠慢。 “场务在哪?把那几个酒杯拿走,换高脚的过来。”何文皱紧眉头,仍谁看了都是发怒的前兆。 另一边正在低头做笔记的女生连忙说,“我这就去弄。” 何文走向舞台外面站在镜头前的青年问,“秋朗,怎么样?” 叫做秋朗的青年就是这部戏的导演,也是何文跟方军都一致认为是可塑之才的对象。 “文哥,没什么问题了。”秋朗挥手让摄像师打开一号机,他指着屏幕里拍摄下来的整个酒吧俯视图说,“待会灯光一调,效果会更好。” 何文嗯了一声,有些暴躁的捋了捋头发,从口袋摸出烟点着一根叼在嘴边。 看着身边吞云吐雾,原本清秀的脸庞在烟雾中有些晦暗难辨的男人,秋朗吞了口唾沫,声线有点紧,“文哥。” 吸了一口烟,指尖夹着离远一点,何文侧头,眼神询问。 “你能不能去边上抽……”秋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腼腆的说,“站我身边,我紧张。” 其实他更想说害怕。 他相处过不少明星,也有一些比这个男人要红的,都没有那种潜意识绷紧神经的感觉。 第一次跟这个男人见面,他就紧张的语无伦次,坐立不安,甚至忘了说敬语,这在圈子里是极不礼貌的行为,然而男人却没有丝毫不悦,表现的很随和。 但是那种随和都是表象,会让人放松警惕,然后浑然不觉的掉进对方设置的陷阱。 “呵…”低笑声从何文嘴边发出,他抬手拍拍秋朗的肩膀,“我看起来很可怕?”为了能让团队里的人不至于忌惮他,更好的投入工作,他还特地跟方军聊过这个话题。 难道还不够亲切? “文哥对我们都很好,只是…只是不太敢看你的眼睛。”秋朗猛地摆手,边说边观察男人的面部表情,“很像一种动物。”凶残的食肉动物,秋朗偷偷在心里补充。 有点兴趣,何文笑问,“像什么?” “狼。”秋朗移开视线,额角有冷汗渗出,他不知何时攥紧的手心覆上一层薄汗。 何文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紧张的额头直冒汗的青年,摸了摸唇,他对这个形容不发表看法。 《第三种爱情》开拍的很低调,何文既没有召开发布会,也没有通过任何一种方式对外界宣告。 那件刑事案还没有彻底结案,他并不想在这时候又出现其他乱子。 但是,尽管何文有交代下去,整个剧组口风也都严实,可还是没有瞒过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们,酒吧外面有一些记者守在那里,试图进来拍点东西回去应付上面的人。 只不过他们没怎么敢喧哗,因为门口警戒线里面,倚着门的青年脸色很阴沉,偶尔扫过去的眼神透着冷冽。 这些年他们多少了解倚着门的青年处事风格,说翻脸就能翻脸,一张嘴能把人说的哑口无言,还不待一个脏字。 “方先生,我是华宇报社的,上次你还跟我的领导吃过一顿饭,你看能不能让我进去一下?”有个瘦高的记者开始套近乎。 方军冷眼一扫,“上次?什么时候?” 那人一听,自以为有戏,于是他更加卖力的说,“去年五月份左右,那时候正好是新视界…” “新视界?你不知道我已经辞职了?”方军面无表情的问。 周围有唏嘘声,那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拿着摄像机,想走又不能走,只有硬着头皮在其他人的笑声里杵在原地。 酒吧里一片灯红酒绿,低音炮摇着动感的音乐,舞池里有人扭动着高挑曼妙的身子,脸上的表情陶醉放荡。 台下角落一处桌上坐着几个男女,其中一个身穿白色紧身连衣裙的女人对着虚空打了个响指,“服务员,血腥玛丽四杯。” 柏瑞(何文)随着音乐摇晃,脚尖点着地打着拍子,嘴角的笑有丝邪气,“子钦,你不是打电话跟我说要走大运,演女二号了吗?怎么晚上又说煮熟的鸭子飞了?” 两外一对男女也看过去,都是一脸问号。 “没戏了,你们知道那个一脸横肉的男人怎么说吗?”秦子钦(张韵)接过服务员端过来的酒仰头喝了一大口,气氛的大声说,“他让老娘隆完胸再过来。” “靠!”柏瑞爆了句粗口,也喝了一口酒,鲜红的酒水顺着嘴角流下,配上他那张过于白皙的脸,有些妖冶。 “不过,子钦,你去陇胸的时候,最好把屁股也垫一下。”旁边穿的很嘻哈的青年抬手在虚空比划着s型,哈哈大笑,“这样才能前凸后翘。” 秦子钦啐了一口,“算了,还是老实的继续跑龙套吧,早晚有天…” “早晚有天会被潜。”另一个化着浓妆,身穿低v领的女人调侃的说了一句就一口喝完杯里的酒,起身走进舞池。 “杜鹏,在你身后三米左右位置,有个女人一直在偷瞄你。”柏瑞的视线越过青年,有意无意的从某处掠过。 叫做杜鹏的青年一听,立刻来个精神,“长的怎么样?” “绝对的波霸。”秦子钦的话刚落下,杜鹏就离开位置推开人群去找三米左右方向的对象。 秦子钦靠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不算漂亮的五官,却有种独有的清淡气质。 “阿瑞,这条路真难走。” “卡。”秋朗下意识去看何文,然后才对那个饰演秦子钦的演员张韵说,“你要演的是一个在追逐梦想的路上一再失败,却依然不肯放弃的小人物,张韵,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该有的那种不服输的气势。” 秋朗以一种很认真的口吻说出干脆直白的话语,脸上的表情有点像是老学究在对不能让他满意的学生。 张瑞被当众接受批评,也没有一丝不耐和怨气,而是诚恳的表示感谢。 毕竟作为一个演员来说,导演把眼光放在你身上,这并不是坏事,相反,他能教给你的,会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再来一次。”秋朗霸气十足的控制住全场,吩咐所有工作人员准备。 因为群演里面有几个不能来,临时找,时间又不够,所以酒吧有几个侍应被招来当群演。 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两个侍应低头擦着桌子。 “没想到那个何文比报纸上要好看的多,而且很有魅力,你不觉得在他身上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吗?”其中一个略高的压低声音说,“他是gay,还很高调,如果能勾搭上他,那以后的好日子还不是手到擒来,怎么样,我们合作一次。” “ale,他很危险,我劝你别犯蠢。”五官精致的少年拿着抹布快速的擦着桌上的污迹。 “怎么?对沈少痴情了?真打算立牌坊?”叫ale的青年满脸不屑,幽幽的说,“lii,别忘了,当初是你把你的金主沈少咒死的。” 叫lii的少年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站在原地咬着嘴唇,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有水光。 心底一直不愿想起的事被提起,lii魂不守舍的端着托盘转身,大脑空白一片,忘了现在是在拍摄现场,所以他看到有人走在他前面的时候,直接一嗓子吼了出去,“操,你他妈到底走不走?” 现场忽地安静了下来。 秋朗皱眉,有工作人员上来说是这间酒吧的侍应。 少年攥紧手里的托盘,被众人各种眼神扫视,咬紧的嘴唇渗出了血丝。 “怎么回事?”何文走过去,在看到被包围的少年时,眉毛突然扬起,他大步靠近,手指捏住少年细尖的下巴,让少年被迫抬头。 周围谁也不敢大声出气,目光一致放在男人身上,很多人面上维持着淡定表情,内心却在各种猜测,难道文哥看上了这个少年?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男人会做出下一步动作,例如来个热吻什么的时候,少年突然哭了,眼神有些涣散,一个人自言自语,“我没有想要诅咒你,那是气话,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躲在角落抽了自己几耳光,也告诉老天,那句话不算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少年蹲在地上抱着胳膊大声哭了起来,单薄的身子轻微发抖。 第50章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少年越来越悲伤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