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像是圈地盘似的,想让迟宁心里属于他的那份再多点。 于是他努力修炼,每次的进步都能得到迟宁的几句称赞。 顾凌霄那时候想,只要仙人多看他一眼,他便把命都给他了。 偏偏仙人对他嗤之以鼻,弃如敝履。 最终徒弟也没得做。 迟宁活得太出尘了,顾凌霄忍不住想迟宁到底在意什么,有什么能羁绊住他、锁住他。 让迟宁为自己所有。 师徒间微薄的情谊锁不住迟宁,顾凌霄便拿来铁镣铐。 亲近一捧雪,囚禁一弯月。 把迟宁也拉入黢黑的沼泽里去…… 登仙殿里。 你嫌弃我的血脏,嫌我bào戾噬杀,但现在下面不是咂弄地起劲,”顾凌霄攥住迟宁的脚踝,你虚情假意做了我十载的师尊,何时像现在这般热情过?” 迟宁羞愤至极:早知你起歹心……我、我当初定不收你为徒……” 顾凌霄哂笑:歹心是对痛恨之人起的,我对你并无感情,你只配做我豢养的玩物。” 迟宁瓷白的骨节攥住绯红色chuáng幔,摇晃,颠簸,直把那道红绸揉皱了,濡湿了,随着声幼猫似的叫,五指虚软下来,汗涔涔落在chuáng被上。 只剩红帐晃动如波光。 *** 顾凌霄从漫长的梦境里脱身,浑身冷汗。 他许久许久未曾梦过这些。前世和迟宁在簇玉的种种是他回忆里的禁区。 上辈子顾凌霄有意去忘掉迟宁的好,把仇恨无边扩大,这样才能心安 他总把对迟宁的欲望归因于恨,是种最猛烈的报复,最直接的折rǔ。 顾凌霄起身靠坐在chuáng头,动作间牵动某个部位,他嘶”地闷哼一声。 下腹处滚烫昂扬。 他竟然起了反应…… 摇晃的红帐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顾凌霄想起出现在梦里的那句 我对你并无感情”。 真的毫无感情吗,可年少时就已经心动了。 宗岱进来看到顾凌霄,惊喜道:你终于醒了!” 顾凌霄起身下chuáng,掩饰下身的异样:迟宁呢?” 宗岱还能想起顾凌霄眼底猩红的模样,有点怕他再对迟宁做什么:你再躺会儿,师尊等等就回来了。” 顾凌霄眼神又凶又执拗:我现在就要见他。” 师尊在……刑鉴司。” 刑鉴司一间单独隔开的厅房里。 桌上的宗卷堆的老高,看过的放在一边,没看过的放在另一边。两摞宗卷间,迟宁伏在桌面上,睡得安安静静。 迟宁这几天很劳累,晚上照顾顾凌霄,白天办案冲业绩,一点休息的闲暇都没有。 他睡眠浅,听见房门开合的动静,长睫一抖,醒了。 迷蒙地抬头,一看见顾凌霄,迟宁刚睡起泛着水光的眸子在他脸上定住:你没事啦。” 声音尾调是上扬的,但音色太过沙哑。 我没事,”顾凌霄走到桌前,你声音怎么了?” 迟宁今日穿的衣袍领口很高,遮住脖颈,未束的墨发散了几缕在胸前,他顾左右而言其他:你睡了四天,错过了好多事,萧镜离开,你都没能送他。” 我问你声音怎么了。”顾凌霄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很有压迫感地盯住迟宁。 风寒。”迟宁轻声道。 顾凌霄直接抬手去解迟宁领口的衣扣。 哎。”徒弟手劲太大了,迟宁阻挡不及。 只见玉扣崩落在地上,领口敞开,白皙的皮肉上道道深青色的指痕bào露在外。 顾凌霄每次发狂之后,对当时的发生的事情都记不甚清楚。 现下看了迟宁颈上的淤痕,才依稀想起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 他很懊丧:抱歉。”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也不想这样。”迟宁见衣领虽然损坏但没影响穿着,便跳过这个话题,既然醒了,呐,卷宗分你一半。” 顾凌霄安分地和迟宁一起办起公来,他心里依然躁动不安。 迟宁坐在他身侧,抬一抬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他一偏头,就能看见迟宁低着头,背后柔软的发丝半遮半掩,露出后颈莹白如玉的色泽来。 你之前处理好了许多案子,现在都已经一一登记上。”迟宁放下毛笔,还只差最后一桩。” 最后一桩案子的卷宗还在书架上放,顾凌霄和迟宁同时起身去找。 在这儿。”顾凌霄眼尖,抬手在木架上抽出一卷书。 那卷宗的位置恰巧在迟宁头顶,顾凌霄无可避免地凑近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