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

这个月开书名取自“春夜喜雨”,男主名时雨。少女闺秀vs少年杀手:女主戚映竹,病美人。因抱错千金之故,戚映竹当了十七年的侯府千金。真千金归来后,戚映竹避让去山中养病,断绝旧尘。一日春夜,落花成泥,一名叫时雨的少年,倒在戚映竹家门前。她教他写字读书喂他吃...

第9章
    成姆妈便借着宣平侯府的名义,真真假假地暗示戚映竹身份的尊贵。成姆妈又给了些钱财,那办案的府衙中人见戚映竹这般花容月貌,又生得柔弱可怜,心中便生了怜意。

    官府大手一挥,允许戚映竹主仆暂时从山上搬下来,住到层层卫士日夜巡逻的府衙中去。只是他们也有话说:“只是让你们暂住,不能让你们常住。再过两日,要是那采花贼还没有犯案,便说明那贼人离开这里了。你们就要搬回去住,知道么?”

    成姆妈连声:“晓得晓得,官爷放心吧。”

    --

    戚映竹主仆便在府衙中住了下来,一连住四日,小镇中没有采花贼犯事,卫士巡逻保护的府衙也没有恶人闯入。众人放松警惕,暗自说着那恶人恐怕离开此小镇了。

    毕竟小镇挨着京城,那采花贼也不可能胆子那么大,一而再再而三地作恶。

    如此,便挨到了说好离开府衙、重新搬回山上住的前一天。依然无事发生。

    身在府衙,戚映竹和姆妈分开寝舍住。夜里,睡眠极浅的戚映竹被极轻的拍窗声惊醒。她在chuáng上坐一会儿,听出是雨丝拍打窗户的声音。

    戚映竹披上氅衣,点亮灯烛出了内舍。她到外间查看时,果然见到一扇黑乎乎的窗板在轻轻地晃,淅淅沥沥的雨丝从外流泻而入。想来,是入睡前侍女没有关好窗。

    戚映竹走到窗前,将烛台放在小高架上。烛火映着女郎清柔的面颊,她探身去关窗,身子探出,纱衣在腰肢出勾勒出浅浅一小窝。

    关好窗后,戚映竹喘着气,重新将烛台端起。她端着烛台向里屋走,走了半截,觉得哪里不对劲。戚映竹猛地侧头,向两排摆满了书籍的书架后的墙角落望去。

    她深吸一口气,看到了时雨。

    他一只戴着护腕的手搭在几案上,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背靠墙头,他坐姿分外放松。当戚映竹出现时,他缓缓撩眼皮,呈一种霸道又戏弄的气势。

    --

    戚映竹蓦地想明白了,那扇摇摇晃晃的窗子,不是被雨打开,而是被这个少年推开的。

    --

    时雨站了起来,走向他。

    戚映竹低着头,看到他的黑靴,长腿。他走得不紧不慢,从容闲适,但是那bī迫而来的凌厉之气,却让戚映竹举着烛台的手轻轻发抖,身子轻轻晃。

    她脑海里一下子想到成姆妈这些天吓唬她的话:那些女郎们死不瞑目被人羞rǔ的尸体,少年残忍的手段,采花贼的传言……

    戚映竹一步步向后,膝盖被后面的木板一绊,她跌坐在了榻上。她抬头,看到时雨依然走向她。

    怎么办、怎么办……

    外面那么多卫士,却拦不住他……姆妈在隔壁睡着,喊人的话,自己是不是会先遇到危险……

    少年立到了她面前,戚映竹额上渗汗。她怕得不行,却知道面对采花贼,她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戚映竹仰头,脱口而出:“你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委身于你!”

    她涨红了脸,时雨若有所思地垂头。

    时雨想她恩将仇报,说:“原来,真的是你,到处跟人说,我是采花贼啊。”

    他挑一下眉,说:“你给我惹了很多麻烦。”

    他慢慢弯下腰,盯着她的脸。戚映竹脸色越来越白,而时雨离她越来越近,他盯着她,慢吞吞的,像是研究她应得的死法一样,露出笑:“你说我是采花贼,我就让你如意,那么去死。我一直很奇怪,采花贼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他想做实验,视一切都很好玩:“你想的,是这样么?”

    他报复地,将唇贴在了她唇上。

    二人气息,一时间全都凝住。

    第5章

    睫毛颤抖,气息相处。

    唇与唇相贴的刹那,戚映竹的魂儿飞出一半——她好歹曾是侯府千金,她不应遭受这般羞rǔ!

    但同时,戚映竹心里又有点迟疑:这样的羞rǔ……值得她一头撞死以示清白么?

    戚映竹没有想明白,与她贴着的少年就向后一退,压着的气息远去了。戚映竹维持着一种懵的神色:她心里松口气,却同时紧张地盯着他下一刻准备的动作。

    电光“轰”一声划过天际,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戚映竹身后的窗子。紧挨长榻而坐的戚映竹手指攒紧身下褥子,看到时雨睫毛向下低一下。

    窗外雪白的光打在时雨的面上,将他凌厉而俊俏的眉目映得分外清楚。他的眼睛分明是无情的,但在他低头刹那,黑夜与烛火一明一暗的摇曳,让他的眼睛如银鱼出湖一般,湿漉漉的,透着几分不谙世事的纯真。

    时雨嘀咕:“不对。”

    他抬头看她,盯着她的眼睛,回忆着他混迹江湖所见的所有亲人场面。他确定地重复一遍:“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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