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近“秦月夜”内斗中的一件大事。 杀手,本就不该沾染情爱。 -- 戚映竹烧退了,睁开眼,便看到了晨曦光下,时雨的面孔。金色光染在少年的眉梢眼角,透出凌厉之色。但时雨抬起眼,他眼神的润泽乌黑,抵消了那几分凌厉。 她心神恍惚,怔怔地看着他。好像这一幕,最近频频出现……以至于她忘了惊讶。 时雨忧心忡忡:“是因为我带你出去玩儿,你才病了么?” 戚映竹忽地扭身,背对着他。她道:“不是!” 时雨眨一下眼。 他从后凑来,脸快贴上她。戚映竹昏昏沉沉,忘了问他姆妈呢,怎么他大摇大摆就能进来……他抓住她的肩,一径低头看她,气息拂在她面上,戚映竹轻喘微微。 帐中光影摇落。 时雨:“能不能一起睡啊?” 戚映竹往chuáng里缩:“……” 她一时惊骇,一时气愤,一时羞窘。万般情感混于一处,戚映竹被气得发抖:“我都这样了,你是禽.shòu么?” 时雨盯她半天,忽然低头用鼻尖在她脸上揉一下,又轻轻嗅一下。在他张口要舔时,戚映竹瑟缩着耸起锁骨,往旁边躲。 时雨按着她倒下去,他贴着她的脸:“你脸红了,不像刚才那么白了。” 戚映竹喘息连连,愤怒消散,浓重的年少男女间那旖旎温柔的气息袭来。她经受不住,也拧不过他的诱惑……只怕自己真的稀里糊涂跟他铸下大错。 戚映竹心里推拒他,手却握住他手腕。 戚映竹努力抗拒着自己的渴望,扭过脸道:“你走吧,我再不想见到你。” 时雨:“是因为我带你下山,你生病了,你才不高兴么?你说实话我才走。” 戚映竹立刻:“不是!” 时雨一怔,垂下眼,眼睫在她绯红面颊上轻轻颤动,就如两只蝶翼,在戚映竹心口上徘徊流连一般。那蝴蝶扰人心乱,偏回头问人怎么了。 时雨怔怔看她:“你回答得这么快啊。为什么?” 小小帐子气温升高,再加上不知道何时会突然出现的姆妈,这赖皮少年死赖在她病榻上不走,还追问、追问、不停地问……戚映竹一把扯过被褥,盖住自己的脸。 她恼道:“因为我若是因此而生病,你就再不会带我出门了。” 显然这样的情景,在她的生命中,频频出现。 隔着被褥,戚映竹听到时雨噗嗤一笑,他道:“央央真可爱。” 第17章 过了一日,戚映竹烧退了。成姆妈却更加担心她,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无论做什么都要能看到她。 阳光好些的时候,戚映竹坐在廊庑下看书,听到院中走来走去的成姆妈稀奇道:“女郎,咱们家那几个厢房屋顶上的破dòng,怎么不见了啊?” 戚映竹拿书挡住照来的日光,当做没听到。 成姆妈一扭头,特意过来指给戚映竹看:“真的,老奴刚才撑着梯.子上去,那么高的地儿,老奴腿到现在还哆嗦。你猜怎么着?前面破的dòng,都用木板和茅草给盖上了。虽然没有瓦片吧……乍一看还挺像回儿事。” 成姆妈取走戚映竹手中的书,戚映竹才捂着心脏,仰头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 戚映竹含糊道:“唔,可能本来也没多大的dòng吧。” 成姆妈:“不是!当初老奴亲自去看了,那一整条树枝打下来……女郎,你心口疼?” 戚映竹赶紧放下手:“没有没有。” 成姆妈盯着她:“你脸怎么这么红?难道又发烧了?” 成姆妈说起这个就紧张,她当即不敢让戚映竹在这里晒太阳了,她扶着戚映竹回房歇着:“……等过两日你好些了,咱们还是应该在山上多走走。其实你现在生病的时候,比在侯府时少了很多。这山上还是养人的。” 成姆妈唠叨着戚映竹身体的时候,忘了他们家厢房屋顶破dòng被堵住的事。 傍晚时,天下起了淅沥小雨。 成姆妈站在廊下发愁,觉得山中生活没太多不能忍受,只是也许因为落雁山和山下一道出京长河相挨着,气候互相影响,山上的雨水实在太多了。 戚映竹拢着眉不语,她总是这般郁郁寡欢样子,成姆妈也不再多说。 一会儿,戚映竹垂下的视线中看到姆妈提着灯笼下台阶,去关好院门。戚映竹心里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的时候,听到“砰砰”两声踩踏木板的声音。 戚映竹一下子站起来:“时雨?” 她放下手中笔,拢住自己松垮垮披着的湘妃色外衫,向屋外走去。 他怀中抱着两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果子,周身湿漉漉地站在屋廊下,这一次的衣衫没有兜帽给他戴。他抬起眼,眼睛湿润,乌光闪闪,像星辰投入的湖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