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乖老婆。” 陈清河搂着她,狠狠的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哎呀,老夫老妻了,你也不知羞。” …… 牛车颠簸二十里地,终于在十点钟左右,来到县城外围农集附近。 陈清河花了一毛钱,把牛车交给牛棚的老板,吩咐他给牛儿喂水和草料。 “老婆,咱走!” 按理说,在农村生活的人,到了县城都会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可杨音韵来到县城,只是带着略微的好奇。 陈清河知道,杨音韵的出身不简单。 她十二岁时,就因为成分问题被看守抚养,十六岁送去劳动改造,因为身体孱弱遭到排挤,因为消极怠工再次被关押。 十八岁被送到石龙村时,杨音韵的身体已经因为高强度工作快垮了。 如果不是嫁给陈清河,怀孕后被陈大栓和张桂花精心照顾,估计这会儿命都没了。 这也是陈清河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杨音韵还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原因。 她不是对陈清河有感情,而是在报陈大栓和张桂花的恩。 至于杨音韵十二岁之前 ,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父母是谁,陈清河都无从知晓。 陈清河随口问:“老婆,你十二岁之前生活是啥样的?” 原本嘴角带着笑容的杨音韵,刹那间面色有些发白,“我……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乖,想不起来咱不想,逛街去!” 陈清河牵着杨音韵的手,进城到石龙县的商业街。 石龙县是附近的交通枢纽,涵盖土地广褒,在八零年代初期,商业街与批发市场就有好几条。 在八五年时,这里因为发展太快,被改成了县级市。 陈清河牵着杨音韵的手,推开了一个大型服装店的茶色玻璃大门。 穿着时髦制服套裙的女孩,正三两的坐在服装店内,供客人换衣服的板凳上,正说说笑笑着。 陈清河进门时,他们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没有再做理会。 服装店很大,里面衣服的标价牌,基本都是两位数的。 杨音韵看了一圈,发现一件便宜的衣服也没有,怯怯的拽了下陈清河的衣角,“清河,咱走吧,这里的东西都太贵了。” 陈清河板着脸故作生气,“ 你叫我什么?” “老……老公。” “哎。” 陈清河笑嘻嘻的搂着她进去,“就凭你这声老公,进去看喜欢什么,随便买。” 脸蛋通红的杨音韵,赶紧害羞的跑进服装店,她沿着货架精挑细选,每一次看到相中的衣服,再看价格时,都遗憾的摇了摇头。 十几块一件衣服,都够一家人几个月的口粮了,她可不舍得买。 挑挑拣拣了半天,杨音韵忽然看到了一件打一折的裙子,原价二十多,现在才两块钱多一点。 “我想试试这个。” 杨音韵拿着白色连衣裙,小声的说了一句,可屋里一个理人的都没有。 没办法,她又放大了些声音,“麻烦问一下,试衣间在哪里?” “左边有一个小屋。”售货员洋洋不睬的回道。 “谢谢。” 等杨音韵进去试衣服的时候,陈清河不由皱起眉头,径直走到三个坐在长椅上,正嗑瓜子聊天的售货员身前。 “我们进门是客,你们就算不想热情招呼,至少也该有基本的礼仪。”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头发烫着大 波浪卷的中年妇女,一脸鄙夷的说:“就特么买件两块钱的连衣裙,我还得把你当爹供着呗。” 陈清河不由愠怒,“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你领来的那个土妞,用脏手碰了我们店里的很多衣服,我还没找你麻烦呢,你反问我什么态度!” 换好连衣裙的杨音韵,刚好从试衣间走出,听到妇女刻薄的话。 她脸皮薄,外加上穿的比较土,在三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售货员面前,有些自卑。 “老公,这衣服我不喜欢,等我换下来咱就走。” “你说换就换啊。” 妇女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双手环胸翻着白眼说:“这么白的裙子,被你这么一穿,我们还怎么卖啊。” 杨音韵有些委屈,“我只是试穿了一下,怎么就不能卖!” 妇女一脸鄙夷,“瞅瞅你身上脏兮兮的,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臭汗味,那脖子上也都是老泥。” “瞧见门口的招牌没,madein迈瑞肯,都是进口的洋货,你一股子农村人的穷酸气,也敢进我们店?” 杨音韵眼圈通红,“我买还不行 么!” 她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两块钱,是之前帮陈清河买菜剩下的。 “两块钱?你当是你们村赶大集呢!” 妇女语气尽是傲慢与嫌恶,“裙子二十,打两折是后面摆的促销货,你们要么掏钱走人,要么我叫保安。” 陈清河面带微笑,“你过来,我把钱给你。” 杨音韵低着头,歉疚的说:“对不起,我把衣裳给弄脏了,害你多花钱。” “老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干净的。” 陈清河从兜里掏出二十块前,递给了妇女。 妇女得意的扬起眉头,“没想到你个乡下脑袋,兜里还挺有钱。” “行了,你们俩走吧。” 其实裙子只值两块钱,她觉得陈清河和杨音韵看起来就是乡下人,胆小没见识,最喜欢吃哑巴亏,所以才故意坑他们。 黑下来的十八块钱,都够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陈清河咧嘴一笑,“不着急,我还有一样东西没给你呢。” “啥?你还要给我小费!” 妇女欣喜的凑过去,陈清河则抡圆了巴掌,啪的一声抽了个干净利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