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岚无语片刻,忽然反应过来:“你记得笼里的事?” 周煦:“对啊,我脑子这么好,为什么不记得?” 张岚来了jīng神:“那你对沈家那俩有印象么?” 周煦:“有啊,弟弟胆小鬼,哥哥……” 他突然卡住了。 张岚:“哥哥怎么了?” 周煦想了想说:“很迷。” 张岚:“……怎么个迷法?” 周煦:“一会儿像菜jī,一会儿又好像特牛bī。” 他脑子是真清楚,记得前后所有事,于是挑了两个重点说了:“他进笼的时候附身人体模特,把谢问——” 张碧灵斥他:“叫哥。” 周煦当耳旁风:“谢问只有上身,他弟弟只有下身,小姨你想象一下。” 张岚想象不出谢问只有上身是怎么个只法,有点迷醉。 周煦又说:“但他能弄出傀,一条蛇。” 他想说特别炫酷,但他面前的是张雅临,他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没多提,张岚和张雅临就下意识把那当成是“一条小蛇”,和弄出小鸟小兔子没区别。 听到这里,他们基本可以确认沈家那个徒弟就是实力不稳,还不足以上图。至于那条全员亡故的线为什么会往上蹦…… 可能只是受了点影响,估计也没有下一回了。 不过出于稳妥,张雅临还是说了一句:“宁州现在轮值不是正缺人么?你要不试试他?” “行。”张岚转头问周煦和张碧灵:“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周煦懵了一下:“靠,忘了问了。” 张岚:“……” *** 张岚走得匆忙,刚好和闻时完美错过了。 谢问把他们送到街口,看着他们上了车,便回了西屏园。谁知车开出去没几米,闻时就对司机说:“去万古城。” 夏樵都懵了。 车在广场前停下的时候,夜色深重。闻时下了车,看到商场里还有最后一批店铺亮着灯,卷轴门半拉着,一副随时要打烊的样子。 这场面跟笼里实在太像,夏樵还是心有余悸:“哥,gān嘛又要来这里?不回家么?” “我找东西。”闻时说。 他当时之所以接下那把伞,一来是出于判官的本能,知道有笼就想去解开。二来,女司机递伞的那个瞬间,他又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属于他自己的味道。 说是“嗅到”,其实并不是真的指闻见,而是感知。 夏樵还算聪明,知道他一定又是感觉到了灵相的痕迹。便跟着闻时在万古城前后转了一圈,又进了商场,顺着滚梯上楼。 “哥,灵相很难找吗?”夏樵忍不住问道,“有痕迹在那,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能找到?” 闻时:“以前没有痕迹。” 夏樵一愣:“啊?” 他消化了一下才明白闻时的意思:“你是说,以前那么多年都没有过任何痕迹?” 闻时:“嗯。”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怀疑自己的灵相究竟是丢了,还是因为他已经忘记的原因彻底消失了。 直到这次从无相门里出来,他才终于捕捉到了两次痕迹。 这已经是进展了。 不过也许是他跟灵相分离太久的缘故,这种感知总是一闪即逝,快得他来不及反应。他在商场里走了一遍,只在路过一家店铺的时候又嗅到了一丝,但当他重复走了两遍,那味道便不见了。 意料之中,那家店铺是老宋文具批发。只是店铺卷轴门紧锁着,似乎好多天没打开过了。 三楼拐角处还有两家店开着,一家是储记米线,一家是徐老太缝纫。闻时想了想,打算问问老宋的去向。 米线店里有三两个客人,边吃边跟老板聊天,看那熟络程度,十有八九也是这里的店主,离开前顺带在这解决晚饭。 老板用铁夹夹着砂锅搁到客人桌上的时候,锅里的汤还在沸,路过都能听见汩汩的声音,浓郁的香味伴着大团热气散开来。 闻时半垂着眼正往缝纫店走,余光扫过沸腾的砂锅时,却停了一下脚步。 他忽然毫无来由地想起了谢问那个西屏园拥挤的二楼,想起老式木桌上的那锅热汤。如果是寒冬腊月,汤面上的白雾一定很重,热得能熏眼睛。 “哥?”夏樵见他忽然不走了,有点疑问。 闻时眨了一下眼,倏地回了神:“嗯?” 夏樵顺着他刚刚视线,看到了热腾腾的几锅米线,他有点不太确定地问:“你是饿了吗?” “不是。”闻时垂着的手指捏着关节,抬脚就走,“我是中邪了。” 夏樵:“?” 徐老太坐在缝纫机边,带着一副老花镜,正捻着线往机器上穿。她确实带着老式的假发髻,但没有笼里看上去那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