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血终究有流尽的一天…… 而这一次,男人也真的死心了…… ****** 竹林里,涯一直居住的庭院,依旧是一片漆黑。只有门外两盏散发着朦胧光芒的灯笼,在黑暗中,异常孤单而冷寂。 严凌枫独自一人站在门外,看着漆黑的屋子,眉头微微皱着。 他回到山庄已经整整一天了,可那个居住在这里的人,竟还没有回来…… 再度皱了皱眉,严凌枫推开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虽然涯才离开了一天,可迎面扑来的清冷气息,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好像从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用火折子点亮屋里的烛台,严凌枫静静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屋子很gān净,看得出经常打扫,却又出乎他意料的简单,几乎没什么多余家具,只是很简单配置…… 放眼过去,满是冰冷而沉重的黑。 静静站了一会,严凌枫走到了涯的书房前,里面如大堂一般冰冷而简单,称得上温暖的是那张黑檀木的躺椅,厚厚的皮草看起来柔软而舒适,旁边还摆放着一本用软皮装订的古老书籍。 轻轻翻开,严凌枫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上面的字,应该是一种失传了很久的文字,有些内容还被涯用细毛笔工整的写了一些批注,放着竹叶做成的书签。 这种认真而严谨的习惯让严凌枫有些意外,眼神也复杂了几分。 手指细细的抚摸着手里的书,严凌枫的眼角,却看到矮桌旁摆放的烟杆,这让他眼里的意外加深了几分。 他从不知道,那个人,竟然也会抽烟。 可他明明讨厌烟味…… 一边思索着,严凌枫轻轻打开了墙边那张桌子的抽屉,却看到了一个他熟悉而陌生的东西。 一个破损却gān净的祈福球…… 刹那间,心情竟复杂得让他呼吸都有些不稳…… 他甚至认出,眼前的祈福球,是他让城水悦丢掉的那一个…… “……” 将巴掌大小的祈福球拿在手心里,严凌枫感觉到胸口阵阵的发闷,甚至有些窒息…… 那个人,当时…… 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将这颗球,再捡回来的? 正当紫眸男子站着发呆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声响,这让男人当场一僵,脑子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急切的冲到了门外。 可门外站着的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顺着严凌枫的视线看去,只见一身灰色长袍的侍从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清冷的月光从窗户she到他的脸上,异样的冷漠 “涯还没回来么?”严凌枫皱了皱眉,语气低了下来。 “……”侍从看着严凌枫,不知怎么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接转身离去了 “……”严凌枫脸色有些铁青,却不知怎么的,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这一刻,他都还没有意识到…… 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灰发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 与此同时,夜空的另一边,很远的另一边…… 已经安静下来的灰发男人仍旧独自坐在山dòng里,几乎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毫无一丝气息,也毫无一丝感情。 如一只jīng致而破损的人偶,冷漠而慑人。 就好像之前的泪,已经葬送了他所有的感情,只剩下一副冰冷的躯壳。 这时,dòng口处忽然传来轻微而急促的声响,随即,男人低垂的视野里,看到了一双满是泥巴跟刮痕的,黑色皮质长靴。 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头带暗金面具的láng狈男子,正背对着月光僵硬的站在他面前,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呼吸凌乱而急促。 即便逆着月光,男人也能清楚的看到,对方那一张因为长时间的急速运动,而略微惨白的脸颊。 一时间,冰冷而cháo湿的山dòng,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而后,金发男子似乎从男人身上看到了什么,以至于原本急促的呼吸,竟在瞬间滞停了下来,好半天,都无法恢复…… 只是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 不知不觉中,云,遮住了月,山dòng陷入了一片黑暗…… 待片刻后月光再度倾洒时…… 头戴暗金面具的男子,已经,重重的跪在了灰发男人的面前。 下一刻,他那双有力而颤抖的双手,已经将对方紧紧的,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对不起……” “………” “我来晚了……” “……”对于墨溪断失控的情绪,男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面无表情,过了一会,才听他淡淡的道:“墨溪断,我要洗澡……” 明明在一般的情况下听起来很轻松,甚至是有些随性的话, 却让人的心脏忍不住的抽搐起来,疼得厉害。 ****** 唐零很郁闷。 因为她最爱的墨哥哥前两天就突然丢下帮里的事务匆匆出去了,还一直都没有回来。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清楚,事情一定跟那个灰月魔有关。因为每次只要一遇到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她素来冷静的墨哥哥便会变得很不正常。 就好像他的世界,只为男人转动一样,令她很不舒服。 “唐小姐,阁主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往大门的方向走来。”正在这时,一身白衣的侍女匆匆走进来朝她汇报。 下一秒,唐零已经跑出了房门,朝大堂跑去。 可待她赶到大堂的时候,侍卫却告诉她,阁主已经去了天池,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灰发的男人。 “……”唐零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她自己的心情,脸色发青的她僵着站了好一会,才勉qiáng捧住了手里那jīng心熬了好久的汤。 那是她担心墨溪断出门不记得吃东西而特地炖了好久的,亲自炖的。 接着,她不死心的再度朝天池跑去。 这次接待她的是两个面色冷漠的侍卫,连话都没说,只是对她出示了一块令牌,上面就一个字。 ‘禁’ 意是,现在无论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得进入进入天池打扰。 违者,死。 “……”一种无法诉说的委屈顿时红了唐零的双眼。想不到她自己这两天来连觉也不睡,一直等墨溪断回来的结果竟是连面都见不到。 天池里 热气弥漫的水雾里,隐约可见两个修长的身影。 此刻,墨溪断正半跪在池边,尽量小心的在不扯到伤口的前提下,为坐在平台上的灰发男人褪去身上染血的衣服。 男人很安静,甚至懒得动,只是慵懒的斜靠在平台上的玉雕旁,任墨溪断细心服侍着。 他身上只着了一件外袍,连脚luǒ都是光的,上面满是被山石划破的伤口,血肉模糊。 而那件唯一的外袍,虽然长到足以将他的身体全部遮掩,可略微撩开下摆的时候,那光luǒ而修长的大腿却轻易可见,上面还清晰烙印着不同程度的咬痕… 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待将男人的腰带解开,衣袍褪到腰下时,墨溪断已经被眼前的画面惊得两眼阵阵发黑。 男人白皙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处完整的皮肤,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咬痕跟凌nüè的痕迹,尤其是胸前以及大腿内侧的地方,甚至被咬到渗出了鲜血…… 他甚至,能从他的身上,清楚的闻到不同男性的气息…… 而承受了这一切的男人,此刻,却只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墨溪断闭起眼,深深吸了口气,却还是无法控制愤怒的浑身颤抖,半响后,才用力抓住男人的 手臂,嘶哑的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