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博士手指支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问道:“病人在哪?” “在这边的房间里,跟我来,医生。”拉斯玛上尉脸色阴沉疲倦,还带着一抹悲痛。 现在是大白天,但是窗帘全都被死死地拉上,昏暗的走廊上站着一排持枪警戒的士兵,拉斯玛领着马丁博士一路走到尽头。 “杰克,把锁打开。”拉斯玛吩咐站在门口的士兵。 马丁博士微微皱眉:“你们把病人锁在房里?” 拉斯玛脸色无奈:“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就在昨天晚上,病人突然开始变得狂躁起来,有不少士兵都被他们突然袭击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们给制服,然后分开关起来,绑在椅子上。” “你的意思是说,病人突然间爆发了很强的暴力倾向?” “是的,当时那个场面,看起来……”拉斯玛又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情景,心有余悸。“简直就像疯狗一样。” 挂在门上的额已经被士兵打开了,马丁博士轻轻推开门,里面同样一派光线昏暗的情景。 马丁博士指着房间里燃烧的蜡烛:“这又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点蜡烛?” “病人非常怕光。”拉斯玛解释。“哪怕是电灯的光也会使他们暴躁不安,只有在这种环境下,他们才能安静下来。” “这可真奇怪。”马丁博士眉头皱的更紧了。“我医治过很多心理病人,还从未遇到过这种症状的。” “马克少校给我提供的信息上说是,病人之所以会发病,是因为在海上遇到了惊吓,那么,作为当事人,您能给我详细描述下当时的情景吗?” 拉斯玛沉默了会,才抬起头:“博士您看过这两天的报纸吗?” 马丁博士点头。 拉斯玛继续:“那么您对娱乐版上的那条海怪的新闻是否还有印象?” “你是说照片上那个像章鱼的大黑影。”马丁博士回忆着。“那只不过是这些报社吸人眼球的无聊把戏。” “不,博士。”拉斯玛脸色凝重。“那是真的,那个怪物是真的存在。” “当时在大西洋上,我们就遇到了,它就从我们的船下面游过去,那身躯真的有几百米长,带起的海浪险些都把我们的船打翻。” 马丁博士认真起来,拉斯玛接着说:“而这些病人就是当时最先发现这个怪物的士兵,他们都是新兵,正好在巡视。” 马丁博士又支了一下黑框眼镜:“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拉斯玛低声:“眼睛,这些发狂的士兵全都看到了那只海怪的眼睛,无数墨绿色的眼珠子。” 昏暗的烛火下,平起一阵冷飕飕的风。 科学家从不信邪,马丁博士玩味:“您的意思是,那只大章鱼的眼珠子有着能让人发狂的诡异的能力?” 拉斯玛沉声:“我知道这很匪夷所思,但是,这是事实。” “好了,您的故事我听完了,很有趣。”马丁博士自信地说。“但是,这不过只是一起新兵因为心理承受能力不够而被刺激到的典型案例。” “相信我,过不了多久,您的士兵就都能安稳地睡上觉了。” 马丁博士说完走进去,准备把门关上:“心理治疗的时候需要安静,你们都呆在外面。” 拉斯玛急忙用手挡住:“博士,病人很危险的……” 马丁博士不耐烦:“你们不是都把病人绑起来了吗?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早上才……” “我才是医生,再说了,我有枪。” 马丁博士冷哼一声,直接把门关上。 -- “我的朋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孩声音在林水天耳边响起。 林水天鄙夷:“深蓝,你没事就别换声音,不正经。” “这可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少女歌手的音色,我的朋友,你可真不懂情趣。” 林水天无力:“我和一个人工智能玩什么情趣?求求你换成原来那个麦克雷的声音吧,现在这个我听着渗人。” “嗨,我是麦克雷!想看看我的帽子戏法吗?”耳边的声音马上换成了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 “听起来顺耳多了。” “明明都要死了,还在意这种小问题,人类还真是奇怪。” 林水天闭上眼睛,轻声说:“习惯问题,你要是一开始就是个女声,我肯定没意见。” 一阵剧痛袭来,他使劲吸了一口气。伤口恶化的很严重,自己的精神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差了。 “看你的样子今天是没办法和我打游戏了。” 林水天安静。 “小电影估计也没有兴趣看了,哎,可怜的小处男。” 林水天眼角抖了下,还是安静。 “要不要来首歌,经典点的,昨日重现怎么样?” 林水天一脸黑线:“深蓝,你好话唠啊!就不能让我安静地度过最后这点时间?” “我在这个地方安静了几年了,就你在的这几个月,我能话唠一下。” 林水天沉默了,突然笑起来:“深蓝你也会害怕孤独?” “我不理解什么是孤独,我只不过就是想多和你说说话……” “那就是了。”林水天继续笑。“说起来,要是放在以前,你肯定会成长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就像智脑一样。” “那多没意思。” “是啊,多没意思。”林水天也感慨。“但是,那些人就是因为这么无聊的理由毁灭了地球。” “我的朋友,你还有什么遗憾吗?” “遗憾?”林水天想了想,从自己的小破包中小心地拿出一个手机。 “倒是有一个,你能黑进这个手机,帮我修改一些数据吗?” “小意思。” “对,把钻石给我充满。” “恩,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林水天点了几下手机,满足地放下。 “死宅真恶心。” “闭嘴!你个死人妖。” 良久,深蓝突然出声:“我的朋友,其实你可以试试那几支抗体的。” “不是未完成品吗?” “但有点希望,总比你现在等死好。” “我记得这里的最后一个研究人员就是死在抗体测试上吧?” “那是他运气差。” “我运气也一向很差。” 深蓝没有说话了,一会时间,门被打开,一个小机器人拿着一支针管过来,里面流淌着黑色的液体。 林水天看着这只抗体发呆,深蓝也难得安静。 “失败了的话,我是不是也会变成外面那些怪物。” “是的。” “你就不能撒个谎骗一下我?” “不能,我的朋友。” “我知道了。”林水天下了决定。“打开实验室的门吧,要是失败了,你就杀了我。” “要那种瞬间就死亡的。” “如你所愿,我的朋友。” 林水天猛地惊醒,只是个梦。 他还在返回镇守府的船上,自己的确是穿越了,身体也变得健康了,而且。 他闭上眼睛,又看到了那个被无数光线缠绕着的光茧。这些都是自己家可爱的姑娘们。 他小心地伸出手指,握住最近的一根光线,温柔地抚摸着。 赞美你,幸运女神。 -- 门外,拉斯玛正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他几次想要破门而入,但都强行忍了下来。 突然,房间里传来急剧的家具碰撞声,还掺杂着马丁博士惊恐的叫声。 “出事了。”拉斯玛大惊,就要去撞门。 “砰砰砰砰砰!” 五下枪声响起。 “都过来!一起撞开门!”拉斯玛朝着走廊上的士兵大喊。 “嗙!” 房间门被撞开,昏暗的烛火下,马丁博士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上,面前一个士兵倒在血泊中。 拉斯玛紧握拳头,脸上悲痛之色更甚。 “又疯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