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天花板上那盏覆了层灰的白织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急迫地想要找到那个男人,他把这归结于对余一的欲望。 阮刑皱着眉闭上眼睛,脑海里模模糊糊地聚起一个画面来:男人无助地躺在病chuáng上,伤还没养好就被卖给下一个主人,面目狰狞的人伏在他身上耸动着,全身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奄奄一息了。 男人流出泪来,神智不清地哽咽着,对着身上的男人轻轻地求助——救救我。 那声音像是在耳边响起,余一的声音。 阮刑猛地睁开眼睛,头顶的光刺得他眯了眯眼。心脏砰砰直跳,突如其来的恐惧让他浑身凉了下来,他伸手摸索着拿到手机,指尖甚至有些颤抖。 他定了今晚最快的机票。他后悔没有在余一离开别墅的时候就带走他,这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无论如何,他要把余一带回来。 接到庄晓媛电话的时候,阮狱正在回别墅的路上。那个女人告诉他,阮刑出国了。马上就是婚礼的日子了,这种情况下出国确实会让人觉得有问题。 不想再听她的哭诉,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结束了对话。 挂了电话之后,他仍是不紧不慢地开着车,仿佛庄晓媛的话对他毫无影响。直到车快驶进别墅区,他突然就调头原路返回。 下班时间早就过了,公司里黑漆漆一片,阮狱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随手把灯打开,然后就去开隔间的门。 动了下门把,打不开,门从里面锁上了。 他收回手,面无表情地在门上敲了敲。 没有回应。 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回应。他像是在朝着一个没有人的房间敲门,但他还是没有走,一直站在原地。 房间里终于传来声响,唯唯诺诺地,带着不安:“是、是阮先生吗?” 阮狱没有回话,顿了顿,突然加大力气在门上使劲敲了两下。 站在里面的余一被吓了一跳,以为是有什么急事,急忙过去把门打开了。 入眼的就是阮狱那张yīn沉的脸,余一愣了一下,阮狱不是才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 “阮、阮先生,怎么了?” 阮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看着他问:“为什么要开门?” “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他说过,无论是谁敲门,都不能开。 余一慌乱地退了一步,低下头:“对不起......” 阮狱上前捏着余一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qiáng迫着和自己对视。那双眼睛害怕地抖了抖,阮狱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没有下次。” 说完,就松开手,没理会余一的反应,自己走了。 余一后知后觉地把门锁上,脑子里一愣一愣的,阮狱回来居然就只是为了这件事,脊背莫名地发凉。 第44章 44 Suean拿着饭盒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暗得快要比上夜晚,只能隐隐看见地上摆放着的物件,一不小心还可能会被小点的东西绊到。阮狱向来不喜欢太亮的环境,厚重的窗帘常年关着,透不进一点阳光。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轻车熟路地走到内间门口敲了敲门。 这段时间她的工作除了帮阮狱管公司里那些琐碎的事以外还多了一件,就是给里面那个男人送饭。那天夜里阮狱莫名其妙让她来送吃的,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他低着头站在阮狱身前,甚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卑懦地缩着肩膀,看不清样貌,但绝对不是什么让人过目不忘的长相。 时至今日,她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唯一剩下的,竟是他身上穿的衣服,那件衣服是公司几个月前的新款,才出的第一件就被阮狱拿走了,想不到居然用在了他身上。 和往常一样,内间的门没有打开,Suean没有继续等下去,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开门的。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门口就走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把办公室的门锁上。 过了一会儿,内间的门畏畏缩缩地拉开一条缝,里面的光透出来打到昏暗的办公室,里面的人往门缝里窥,见没有人才把门打开了点,把饭盒拿了进去。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阮刑从国外回来了。庄家的人找他都找疯了,见他回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庄晓媛心里的不安更加qiáng烈了。摆脱了父亲,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独自一人来到阮刑的住所。 “你这几天去gān什么了?” 阮刑捏了捏鼻梁,似乎很累:“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庄晓媛挡在他面前:“我们把话说清楚。” 面前的男人一点都不想在她身上làng费时间,推开她就往里走。庄晓媛一把抓住他的手袖,质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