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老:“啊?这就开始比试了?咱们能赢吗?” 叶穿林正经:“我尽力。” 葛长老看着他自在淡然的模样。 ……我信你个鬼。 但是拖下去也没意义,“天目通”坏了,陈长老失去一重助力,其他人的可能性提高。也许这就是角逐掌教的最好机会,所以葛长老欲言又止后,虽然不太自信,却也默许了。 -- 把缇婴拉走的江雪禾,没有发现杭古秋在缇婴身上动什么手脚。 江雪禾不禁疑惑:难道小婴真的是什么自己没发现的奇才?观天山的功法,真的适合小婴? 他想试探一二缇婴的想法,缇婴却疑惑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不是说了想让沈长老当我师父吗?干嘛问观天山?” 江雪禾:“也许……” 缇婴警惕:“你要和沈长老双向选择,想扔开我吗?” 江雪禾:“……” 他看着缇婴的眼睛,一下子想到缇婴那个“想被伺候”的诚实发言。 江雪禾垂下眼,松开了缇婴的手。 -- 江雪禾去领罚,去解释他与黎步、缇婴在秘境中的事。 他简单地说黎步与缇婴在进门前,因为自己闹了些别扭,这才导致黎步看不顺眼缇婴。 戒律堂的人当然不全信他,记录他的解释后,便让他去领罚。 江雪禾没什么不肯的。 任何惩罚,都不会强过他身上的黥人咒。他连黥人咒都能忍,寻常的刑罚不算什么。 何况他心乱无比。 也许领罚是好事。 一日日的鞭刑,日日在洞天中受戒。少年藉着身上的惩罚,来想一想自己和缇婴的事,来坚定自己的心—— 师父让他带一段时间小师妹。 师父没有说,让他诱惑小师妹。 他起初纵容缇婴的过界,此时却自己都开始过界。他不应当如此,不应当对不起师父。 -- 缇婴在“天目通”中确实无辜,那天目通的碎掉、黎步的追杀,也不是她引起的。所以戒律堂的长老们弄清楚原委后,只小小地给了她几鞭做惩罚,便放她回去了。 而缇婴好几日没见江雪禾了。 师兄总是在受罚,她见不到人。夜里去的时候,陈大又说师兄已经睡了。 缇婴想,是不是自己说了实话,让师兄不开心。 而且,缇婴想到师兄……她便好像再一次置身风帽下,看着他一点点俯脸望来。 只要想到,缇婴便冒汗,惶然,不自在,又忍不住看他。 ……她怎么了? 索性,缇婴不是只有一个师兄。 江雪禾自入洞天接受刑罚的几日,玉京门和几个门派决定好了弟子一同比试的事。而缇婴则带着自己之前从药宗买的灵草,做成药膏,去看望白鹿野。 白鹿野坐实了白掌教私生子的身份。 大家窃窃私语地讨论,玉京门不得不捏着鼻子,派人来看望,还给了白鹿野最后与其他人一同比试的资格。 白鹿野懒洋洋地坐在屋内翻看玉牒上的各种消息,他看得津津有味时,缇婴推门而入。 缇婴跑过来:“二师兄!” 白鹿野看到她,便忍不住笑起来。 他一下子起身,弯腰接住跑过来的少女:“好久不见,小婴怎么还是小矮子?” 缇婴立刻威胁:“我砍断你的腿,我就不矮了。” 她仰脸,观望她俊美的二师兄。 二师兄面白唇红,眼角轻勾,看人时深情万分,又身量修长俊雅,任谁看了,都要被他迷得走不动路。 缇婴:“你来干什么啊?” 白鹿野捏她鼻子,故作哀伤:“小没良心的,你一个人跑出来玩,还跑来玉京门。如今却问我怎么来了?枉师兄一路想着你,牵肠挂肚,你是一点不关心我?” 他是真俊美,哀伤时眸子也笼着一层雾,清薄又撩人。 缇婴怔一怔:若是师兄身上没有伤,是不是也这么…… 白鹿野叹息:“看着我的脸,想着别的男人。” 缇婴脸登时涨红,她跳起来:“没有啊……我经常想你啦。” 白鹿野可太了解她了,他好整以暇地入座支颌:“嗯?比如?” 缇婴:“比如、比如……比如你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哎呀!” 她头被二师兄敲了一下。 她当即耍赖,撒娇扑入他怀中蹭:“师兄……” 她师兄却提着她,将她扯出来,半真半假:“可别这么腻歪,师兄担心你道心不稳,爱上师兄。” 缇婴:“啊?” 她抬起的眼睛,满满的困惑不解,单纯无比。 白鹿野眸子垂下,放下几分心。 之前“天目通”破,白鹿野百忙之中,抽空看到缇婴钻入一个人的风帽中。 后来,白鹿野自然知道那是他的大师兄。 ……但当时那一瞬缇婴行为的过分,让他心脏咚一下,几乎以为师兄和小婴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如今看,应当是他想多了。 听师父说,师兄遭遇和他们不太一样,也许这把握不住的分寸,正是师兄没处理好的那部分。 改日见了师兄,他提醒一二便是。 -- 白鹿野便试探着问缇婴,江雪禾呢。 缇婴沉下脸。 她想到自己好几日没见到师兄了。 她说:“他一直去戒律堂领罚……我找他都找不到。” 白鹿野劝和:“也许是师兄受的罚比较重,你想想他做的事……嗯,我要是玉京门的长老,可会被他这么高的法力吓到的,一定搜魂查他。” 缇婴瞪来。 白鹿野弯眸,半开玩笑:“当然,我要是玉京门的长老,我肯定放你们一马啦。” 缇婴叹口气。 她坐在白鹿野身边,好奇问:“二师兄,你是来当掌教的吗?” 白鹿野揉她头发:“当然不是了,我是来玩的……你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 缇婴:“你别碰我头发,你好讨厌!” 她从榻上跳起来,远离白鹿野。 她忍不住在心中比较两个师兄,越比越觉得,还是大师兄待她好……大师兄从来不揉乱她头发。 不,大师兄是从不主动碰她。 他拉她手,都是有缘故的。 他背她,都是被她要求的。 缇婴怔怔然:师兄难道不喜欢我吗? 缇婴想着想着,落落地坐下来。 她取了自己带的药膏给白鹿野,毕竟白鹿野在秘境中受了伤。缇婴问白鹿野和南鸢之间为什么打起来,但是她问的提不起劲儿。 缇婴趴在桌上,托着腮,轻轻叹口气。 白鹿野支颌,含笑:“怎么了?我们小婴有心事了?” 缇婴从桌上抬起乌黑湿润的眼珠子。 她声音娇又懒,慢吞吞的:“我有一件事,弄不清楚。” 白鹿野:“说来听听。” 缇婴:“师兄,如果有一个人……每一次我靠近,我都有点不舒服,就是、就是心里不自在,我会出汗,会慌张。我怎么了?” 白鹿野眸子幽闪。 白鹿野淡然自若:“说明你讨厌他。” 缇婴不服气:“没有啊。虽然我不想靠近,但是每次看到那个人,我又忍不住想靠近。靠近就不舒服,不靠近也不舒服……” 白鹿野:“怎么个不舒服?” 缇婴:“就是、就是……会想啊。会觉得他笑起来很甜,说话很温柔。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静不好动,我就想拉他出门,总忍不住想动一动他身上的东西……” 白鹿野心想:笑起来甜?说话温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小姑娘说的,莫不是个女子? 若是女子的话……白鹿野眼中丝丝缕缕的笑意消失。身为傀儡师,他知道太多控制人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