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總是有一些怪才。 他們天資縱橫,他們恃才傲物。 比如這女人,她不用多說什麽話,只需要一劍,就可以震懾大漠的諸多天才! 只是,她終究沒有殺人,隻刺破了那個青年的喉管,把青年踢了下去。 眾人定在原地,心很冷。 風塵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強勢的女人,她的劍明顯要比水語的槍更加瘋狂,更有威懾力。 “誰來應戰?”她開口,依舊和之前一樣冰冷。 眾人都沉默了。 那些懷疑的聲音,在這時候變得那麽微弱,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沒有人敢多喘一口氣,沒有人敢動動自己的身體。 終於,風塵站了出來,說道:“我來。” 女子看了一眼風塵,冰霜一樣的臉上總算是出現了一抹嘲諷的笑。 “一群人不如一個氣海中期的毛頭小子,你們丟人!” 而後,風塵拿出了劍,說道:“我讓你三招。” 眾人忽然之間“呼”的一聲,感覺風塵有點狂妄。 本身就低一個境界,你還讓人家三招?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這句話也讓女子的眼神劇變,皺眉說道:“我半招就能取你頭顱!” 風塵笑著說道:“我的術格外強大,若是我不讓你三招,我半招也能取你頭顱。” 女子自然不信,認為他在吹牛。 “小小年紀,一點都不務實,光會吹牛可不好,姐姐讓你三招!”她總算是笑了起來。 雖然胸部小小,不過笑起來還是很好看。 “我決定了,念在你笑起來還算好看的份上,我不傷你。”風塵說道。 眾人又是一陣“呼”聲,感覺這小子吹牛的水平越來越高了,都不用打草稿了! 風塵淡笑一聲,說道:“你們不信就算了,那我出手!” 說罷,他忽然聚氣成絲,禦劍而出! 這把劍很輕,像是捏著一根羽毛。 所以,他出劍很快,快的隻留下一道白色的光! 快到女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劍刃已經點在了她的額頭上。 不過,這把劍沒有開鋒,所以在她的額頭上點了一下,沒有傷她,就回到了風塵手裡。 “禦劍術!” 眾人大呼,不敢相信。 “一個氣海中期的小子,怎麽能禦劍!” 沒有人明白,也沒有人可以想的通。 然後,就看到風塵收了劍,笑著說道:“承讓。” 女子愣了一下,小聲詢問:“你是劍神弟子?” 風塵點頭說道:“我是劍神弟子。” “劍神在哪?” 風塵跳下擂台,指了指酒爺,說道:“這就是劍神。” 這個說法,和他們排練的一模一樣,贏了就說酒爺是劍神。 眾人哈哈大笑說道:“一個醉醺醺的酒蒙子,你說是劍神,扯淡!” 他們認定這兩個騙子就是一夥的,所以一哄而散,再也懶得看。 “說什麽劍神,原來竟然是一個酒蒙子裝的,簡直就是在浪費我們時間!” 不過,那個女子卻走過來,朝著酒蒙子跪下,磕了三個頭,沒有說話。 同時,遠處有一個老嫗緩緩走來,老態龍鍾,行將就木。 她眼睛裡面都是滄桑,沒有人知道她活了多久。 她開口,笑著說道:“師兄,許久不見。” 酒蒙子的臉色一瞬間變了,竟然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站起來,也不醉了,皺眉說道:“我已經不是你師兄了,我不配做你師兄。” 風塵也不懂,為什麽酒爺忽然之間就哭了。 他的眼裡都是淚,說道:“因為我的狂傲,劍宗沒了。” 幾個老爺子都很識相,退在一邊,沒有摻和。 風塵想說一句什麽,但是卻被瑤姐姐拉在一邊。 “這不怪你。”老嫗說道:“劍宗太強,被神明盯上也很正常,你能上天殺神,也算為我們劍宗長臉了。” 老嫗說道:“這麽多年了,我一直在找你,我在想,你要是回來,應當能再現劍宗輝煌,但是一直不知道你的去向。” “我教了這個徒兒,她應當是年輕人的翹楚,只有你的弟子能贏她。” 所以,就有了這麽一場比武,一切都是引酒爺出現。 但是,酒爺卻不願意再想以前那些輕狂的事。 “我終究是老了,劍碎了,心殘了,重立劍宗,難之又難。” 老嫗總算是不滿了,說道:“但是,你害死了師傅,總要賠我劍宗一個宗主。” 酒爺沒有說話,看了一眼風塵,又看向她。 她也是看著風塵,凝視片刻,兩人對望。 風塵覺得這兩個老家夥搞黃昏戀,有點惡心。 兩人眼神交流了一瞬,就勝過完全語言。 老嫗忽然笑了起來,說道:“好,那就是這個娃兒了,這塊令牌給他,往後他就是劍宗宗主。” 說罷,她拿出來一個令牌,木頭打造,巴掌大小,四方四正,看著粗製濫造,上面刻畫了一個小小的劍。 風塵說道:“這是你過來的路上隨便刻畫的嗎?” 老嫗被氣到了,二話不說,就衝著女子說道:“劍奴,我們走!” 女子點點頭,很快跟著老嫗消失不見。 眾人這才聚在一起,看著風塵手裡的令牌。 風塵想把令牌丟掉,一臉嫌棄說道:“我覺得就是她來的路上隨便刻畫出來的。”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說道:“拿著,往後有用。” 風塵點點頭,把令牌收了起來。 他們詢問風塵:“小子,這一次來,收獲如何?” 風塵說道:“他們好弱。” “你怎麽不說自己很強?” 風塵搖搖頭,始終覺得自己做的還是不夠。 若是他的術再精湛一些,應當可以和開啟兩個四極秘藏的修士對碰。 眾人越發頭疼。 “這小子到底是哪來的?這麽強大了,竟然還不滿足!” 他們都知道風塵的體質,只是凡體罷了。 氣海還是十八坑殺了萬人幫忙打開的呢! 一個凡體修煉起來卻如此恐怖,可以通讀道藏,可以學會他們的所有術。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風塵的身份。 他們湊在一起,商量不出個所以然。 他們甚至有點後悔,就不應該教這小子這麽多術,搞得他們自己都被打擊了。 “他不自滿也是好事,誰知道他往後會成長到什麽地步?”陣師甕聲甕氣說道。 眾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是啊,誰知道未來的風塵會是什麽模樣? “說不定會養出一頭燭龍,睜眼就是天明,閉眼就是天黑!”牧師說道。 瑤姐姐笑著說道:“也說不定會凝聚出來一大片的彼岸花。” “指不定能一劍,把神帝釘在九天星河之中!”酒爺附和。 他們無限期待! “塵兒,我們該回去了!” 對於這次出行,他們都格外滿意。 歐陽雲頓看著他們,始終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他問道:“不教我了嗎?我可以給錢。” 風塵點頭說道:“下次吧,下次還能相見。” 他並不著急回去,而是買了許多好吃的東西,裝滿了自己的小布袋。 然後去找水語道別。 水語本來還想擺架子,但是一聽到他要回去,就愣了一下,有點傷感。 “去哪兒?” “回十凶坡去。” “還回來嗎?” “不知道,可能會來,也可能在十凶坡繼續修煉。” 水語看著這個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小不點,有點舍不得。 “你閉上眼睛。”她說道。 風塵點頭,閉了眼,然後感覺自己的嘴唇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濕濕的,軟軟的。 手裡也被塞了一個什麽東西。 睜開眼的時候,水語已經回了屋子,手裡的東西是之前的耳釘。 這算是定情信物。 不過,風塵眼睛發亮,覺得這是她給自己這個大天才的投資,賣了應該可以值不少錢。 “你去吧,我等你回來。”水語說道。 風塵覺得心裡有點甜,問道:“你剛剛是不是親了我一下?” 水語一陣惱怒,說道:“哪來這麽多問題!快滾!” 風塵覺得自己應該順著女孩子,立馬跑了,不見蹤影。 只有水語一個人呆呆地看著他跑開的背影。 真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小子。 …… 風塵也跟歐陽雲頓道了別,答應歐陽雲頓,自己會過去玩。 至於是什麽時候,就不好說了。 他們乘著豬車回到了十凶坡,不過風塵還是有點想念在狂風城的日子。 到了晚上,狂風又起,他躺在瑤姐姐的一邊,睡不著。 “瑤姐姐。” “怎麽了?” “講個睡前故事。” 瑤姐姐便開口說道:“有一頭大象,他上完廁所發現自己沒帶手紙,就問旁邊的小白兔說:‘怕掉毛嗎?’ 小白兔說:‘不怕呀,怎麽了?’ 然後,大象就用小白兔擦了屁股。” 風塵覺得這個故事有點無聊。 瑤姐姐繼續說道:“第二天,大象吃完飯,發現自己又忘了帶手紙,就問旁邊的小灰兔說:‘怕掉毛嗎?’ 小灰兔說:‘不怕呀,怎麽了?’ 然後,大象就用小灰兔擦了嘴巴。 之後小灰兔說:‘兄弟,我就是昨天那個小白兔,屎粘身上把我變成灰色了!哈哈哈哈哈!’” 風塵:“……” 他有點無語,不知道什麽人能想出這麽無聊的睡前小故事。 還不如聽著狂風睡覺。 只是,他靜靜聽著風聲,卻感覺自己聽到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咚……咚……咚。” “有人來了!”他忽然翻起身,提著燈籠,跑到了門外。 大風之中,一道半僧半道的身影,緩緩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