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沒有什麽經濟頭腦,每月都存不下一星幣的法賓,感歎說——你真是個被詛咒的天才! 這其中[詛咒]的意思是,來自玩家的詛咒和謾罵。 余讓並不在乎。 後來,余讓還是買下了這款昂貴且自帶警報的全息營養艙。他當時想或許可以卡著社區上門的時間點,提前從營養艙裡醒來。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其後多次在營養艙中被艾麗強製喚醒,一度分不清幻境和現實,出現某種程度的解離症狀。 他冷漠地給自己下達過多次病情分析,沒有想過解救辦法。 因為他知道終點是什麽。 他一直在等待結束的那個時刻到來。 而多次使用全息艙超時,卻不用應付上門的社區人員,是因為全息營養艙的製作公司,被買家投訴,說這些外置警報功能侵犯了用戶隱私,這個警報功能最終被取消了。 余讓對此特意去官網投了讚成票。- 余讓從阿德加內的房間出來後,從冰箱裡拿出一根能量棒,徑直往書房走去。 走到書房門口時,能量棒也吞進了肚子裡。 他進入書房,把眼鏡放到門旁櫃子上,又拿起一旁的靜音耳塞,一邊塞進耳朵裡,一邊走到發著微光的全息艙前。 書房內的服務器雖然已經盡量選擇了靜音款,但仍舊嗡鳴不止。 全息艙為一張單人床大小,右側方豎著一個衣架,上面掛著兩件白色的膠質衣服。 戴上靜音耳塞後,余讓能夠聽見的聲音驟然減少,周圍安靜得如同默片,他面無表情脫下身上衣物,放進專門的衣物換洗設備中,換上特質的白色膠質衣,打開全息艙,躺了進去。 系統連接人體神經的提示音響起,余讓完成用戶認證後,登錄了星網。 他虛擬登錄界面模擬的是一間房間,余讓只在空地上放了個深棕色的沙發,他在沙發上靜坐了會兒,法賓給他發來了信息。 他點擊查閱,法賓的虛擬形象出現在他面前的空地上。 法賓的虛擬人物穿著誇張的假面舞會禮服,淺褐色的頭髮上帶著一頂高禮帽,還飄著藍色的飄帶。 余讓沉默地盯著他看了會兒。 法賓拿下帽子,對他行了個浮誇的禮:“我正在參與一場虛擬角色扮演聚會,這場聚會的入場費用是六百六十六星幣,擁有喝不完的甜酒。”余讓哦。 法賓愉悅地把帽子放在自己胸前:“當然,我知道你對此並不感興趣,我只是看到你上線,來提醒你記得把新測試內容發給我,畢竟過了今晚我可能會消失好幾天。” 余讓說好的,再見。 他切斷了聯系,仍舊沉默地在沙發上坐了會兒。 他的社會關系弱,通訊設備上的可聯絡人不超過五個,如果某天突然消失,會通知到的人應該只有法賓,或許還有法賓的母親,和他嫁去異鄉的母親。 法賓一般會沉浸在某些追求感官快樂的聚會中,社區人通知他弟弟消失,不會讓他產生過多的情緒。 他最多在心裡掠過一句——終於消失了嗎? 而另外兩位母親,她們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余讓坐在沙發上摩挲了下自己的手指,輕摳了下已經修剪得很短的指甲。 在心中多次預演自己消失後的情況,因為社會關系薄弱,他消失的可影響范圍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余讓沉默地點頭確認。 再多次確認並不會有影響後,他起身,走向房間門的方向。 門上有個虛擬屏幕,余讓抬手點了點,選定《墮入異界後》——宣傳頁面的海報,就足以表明這是一款什麽性質的遊戲。 他面無表情地伸手擰開門把手,一陣五彩斑斕的光在眼前閃過之後,門後站著一個衣著誇張的男性,他對著余讓深鞠了個躬,聲音帶著一種特意設定的纏綿感:“余讓,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男人在遊戲中的設定,是初始引導遊戲的管家,對待玩家的稱呼也可以由玩家自行設定。他本該穿著管家的傳統製服,翻領白襯衫外面套一個黑色西裝小馬甲。余讓當初為了讓遊戲第一眼能夠留住玩家,特意設定把這個古板的衣服撕成襤褸的狀態,再讓NPC穿上。 如今這欲遮不遮的衣服掛在管家身上,有一些碎布甚至把他的皮膚弄成淡粉色。 因為余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仍舊沒有反應,他按照設定開始迫切地懇求門口的[玩家]進入遊戲。 因為情緒激動,身上能見的皮膚又紅了一寸。 余讓面無表情地走進了門裡。 入場NPC的性別是可選擇的,當初他測試遊戲時候,特意選了男性。 鑒於他過去的人生中,並沒有對男人擁有過好奇心,他未雨綢繆地選定這一性別,覺得這方便他測試遊戲,不會受生理活動影響。 他多慮了,糟糕的生活態度和精神狀態,會阻礙某些特定的生理活動,抑製多巴胺的分泌。他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當然也包括這件事。 余讓進門後,開始讓管家測試遊戲商城新上線的幾款付費道具,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著管家潮紅的臉。 他想——第一次建模的人物,確實有些不太完善,某些場合下的表情因為過於還原裡番角色的神情,而產生了些失真感。 管家哭喊著叫起了余讓的名字,余讓用道具讓他住了嘴。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