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員？”
  “我？”
  林睿問了個在場所有人，都迫切想知道的問題。
  “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林委員還沒知道這事。”
  “不久前，許會長、陳副會長，以及十一位參議委員經過磋商後，一致決定，邀請林先生擔任夏州藝術協會名譽委員。”
  名譽委員？
  賀楚當場不淡定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劉秘書，你是不是搞錯了？”
  “他一個學生，哪來的資格擔任名譽委員？”
  “再說了，咱們協會歷史上，也從未設立過這種職務。”
  作為版權保護中心主任，賀楚的級別要比劉秘書大一級。
  放其他地方，官大一級壓死人。
  但劉秘書情況特殊，他是許宏卓身邊的大紅人。
  在平時，他也不會當面質疑劉秘書。
  這是職場大忌。
  可眼下，他絕不希望這事是真的。
  就在剛剛，他針對林睿，把能得罪的地方，幾乎都逛了個遍。
  若林睿真擔任協會的名譽委員，那麽他，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賀主任，你這是在質疑我？”
  “不敢不敢，劉秘書，你千萬別誤會。”
  見劉秘書神色不善，賀楚趕緊擺手。
  劉秘書依舊繃著張臉：“那就是質疑許會長，陳副會長，以及十一位參議委員？”
  嘶！
  賀楚倒吸一口涼氣。
  這可是頂天大的帽子！
  栽贓也不帶這麽損吧？！
  質疑許會長？
  質疑陳副會長？
  還質疑十一位參議委員？
  開什麽玩笑！
  借老子十個膽，也不敢乾這事呀！
  賀楚連忙擺手：“沒有！絕對沒有！”
  “有沒有，你自個心裡明白！”
  劉秘書依舊冷著臉。
  作為許宏卓身邊的大紅人，他當然認識林睿。
  尤其在昨晚，他坐在金色大廳，親眼目睹了林睿這位鋼琴大師的風采。
  本想著，給林睿留下個辦事幹練的好印象。
  可誰料到，賀楚這王八蛋竟跑出來搞事情！
  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難怪在協會幹了二十年，仍是個主任。
  活該！
  劉秘書肚子都快罵翻天了，不再搭理賀楚，朝林睿笑道：“林委員，要不，咱們去會客廳吧？”
  “不急，我這版權還沒注冊。”
  “現在上去，待會又得下來，版權的事沒弄好，授權書也沒用。”
  林睿拍了拍手上的兩份文件。
  “這點小事哪需要林委員操心。”
  “下次吩咐一聲，我一定給林委員辦得妥妥當當。”
  說罷，劉秘書望向賀楚：“賀主任，以後林委員要注冊版權，一定得優先審批，務必以最快的速度辦妥。”
  頓了頓，劉秘書加重語氣：“這是許會長親自交代的。”
  “許會長？”
  賀楚懵了。
  在他印象裡，劉秘書柴米不進，固執死板。
  可今兒面對一個學生，不僅姿態擺得很低，更荒誕的是，還公開放話要開後門。
  末了，還把許會長搬了出來。
  這抽得哪門子風？
  撞邪了？
  冷靜下來後，賀楚嚇出一身冷汗。
  張張嘴想說點什麽，一旁的賀暢星卻打開話匣子。
  “劉叔叔，他叫林睿，是個學生，剛進天瑞娛樂，只是個小角色，你可別被他騙了。”
  見劉秘書對林睿噓寒問暖，賀暢星嫉妒得發狂。
  在他看來，林睿這種隨意拿捏的小角色，何德何能受到劉秘書重視？
  還有那什麽榮譽委員，更是扯淡！
  一定是林睿使了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哄騙了許宏卓等人。
  賀暢星覺得，他有義務當眾揭穿林睿。
  要讓林睿如同癩皮狗，被掃地出門！
  這樣，方能解自己胸口那團鬱氣。
  “你又是個什麽玩意？”
  劉秘書目光冰寒，讓一旁忐忑不安的賀楚暗暗叫糟。
  我說小祖宗呀，你沒事插什麽話，還嫌不夠亂？
  我要不是你二叔，非得掐死你這混帳玩意。
  別人只是坑爹，你他娘的連二叔也坑！
  “劉秘書，我沒騙你，我…”
  “閉嘴！”
  劉秘書陰沉著臉，目光掃過賀暢星跟賀楚，冷笑連連：“我算是看明白了。”
  說罷，他望向林睿：“林委員，是不是在這遇到不愉快的事了？”
  林睿聳了聳肩：“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這位賀主任，公開撂話，說只要是我送來的文件，一律拒收。”
  “劉秘書，我可以作證。”
  羅崢站了出來。
  別看她只是個前台，但這份工作，也是正兒八經憑實力考進來的。
  要知道，這裡可不是私企，是夏州藝術協會！
  這是官界！
  平日裡接待領導，早就習慣了察言觀色，左右逢源。
  經過最開始的震驚後，她立刻弄清局勢。
  賀楚是版權保護中心主任沒錯，她得罪不起，但過了今天，可就難說了。
  “小羅，到底怎麽一回事？”
  還真有問題？！
  劉秘書臉色更難看了。
  知道劉秘書要給林睿出頭，羅崢眼睛一亮，立刻將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好！很好！”
  “賀主任，你好大的官威呀！”
  “劉秘書，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沒空！留著你那一肚子壞水，跟會長解釋去。”
  劉秘書冷哼一聲，不再搭理賀楚。
  在他看來，賀楚這位版權保護中心主任，怕是做到頭了。
  昨晚高層們達成的統一意見，依舊歷歷在目。
  想到大佬們紛紛表示要護著這頭犢子，唯恐林睿受到不公平待遇，再次望向賀楚的眼神，透著濃濃的憐憫。
  賀楚，你是真有種！
  “二叔，這什麽情況？”
  看到劉秘書畢恭畢敬領著林睿離開，賀暢星也察覺不對勁了。
  “誰是你二叔！你個掃把星！”
  “你給老子惹了多大禍？”
  賀楚肺都氣炸了。
  他這輩子，恐怕都忘不了劉秘書臨走前的眼神。
  憐憫？
  同情？
  可憐？
  哀悼？！
  人的嘴會騙人，但眼睛不會，賀楚從劉秘書眼裡，讀出了一種被判死刑的味道。
  這讓他惶恐不安，也嚇破了膽！
  “我不管你求也好，跪也罷，馬上給我把這事擺平。”
  “如果因為你這掃把星，害我丟了飯碗，我發誓，一定掐死你這操蛋玩意！”
  惡狠狠瞪著賀暢星，賀楚仿佛要吃人。
  “我不能坐以待斃。”
  “必須想辦法跟姓林的解釋。”
  “真要讓劉秘書跑到許會長面前告狀，我可就真完了！”
  水至清則無魚。
  在位數年，作為版權保護中心主任，賀楚很多方面都不檢點，也經不起推敲。
  一旦被查，下半輩子，怕就得在牢裡吃大鍋飯，啃大白菜。
  一想到這一切都是侄子造的孽，賀楚殺人的心都有了。
  想到二叔臨走前要吃人的眼神，賀暢星慌了。
  他忙取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爸，我闖禍了。”
  “二叔要掐死我，跟公司那個林睿有關。”
  “那小子不是學生嗎？他到底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