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發言結束後,就到了歌舞環節。歌舞只是暗中較量,向來不算什麽正式的比賽,三家你來我往,倒是極為熱鬧。 如果方項不知內情,只看表面,會覺得這三族真是親如一家,其樂融融。 這個時代的歌曲都比較簡單,一首歌裡的曲子很少變化,很有點像方項聽過的太平歌詞,有一個基本的曲調,歌長歌短全看依著調子寫了多少詞。 歌舞都是眾人齊唱齊跳,評價高低的標準基本就是齊不齊。 唱得齊,說明該部族族人有大量時間唱歌跳舞,所以配合得才天衣無縫。 反之,則說明該部族平時無暇搞這種文娛活動,而原因自然是活著都覺艱難,哪來心情和時間歌舞。 這兩項上,崖山部落的優勢極為明顯,毫無疑問技壓另兩族。 這令族人們驕傲無比,忍不住又多唱了幾首歌,多跳了幾支舞。 其實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崖山部落眾人都是油光滿面,膚色紅潤,這說明他們平時飲食不錯,營養跟得上。 相對而言,另兩族就略略要差一些了,不過區別也不能算非常大。 歌舞結束,正戲就要上演了。 崖山部族已經證明了自己當下的實力,未來這一塊就需要謙虛一些。郭沉轉頭看著方項,沒說什麽,方項卻全都明白,微微點了點頭。 郭沉露出笑容,為方項是個力量與智慧並存的人而感到欣慰。 古木部落那邊有三輛大車,一直用黑布蒙著,這時拉了過來。 拉開黑布,原來三輛車上各有一隻大鐵籠,鐵籠裡都關著一隻怪物。 這種怪物方項見過,正是自己最初掐死的白鼯。不過顏色不對,這三隻都是紅色的,如果要叫的話,可能應該叫赤鼯。 “今年的獵物是血鼯。”李克說。 方項一吐舌頭,心裡道了句差得有點遠。 崖山和清泉部族人群中不約而同地傳來了驚呼聲,人們紛紛議論說今年的獵物有點凶,看來這次獵殺比賽難度不低。 “大家都知道,血鼯的實力比普通黑蠻還要強大,所以今年這場比試,信心不足的人最好不要上場。”李克說。 “你們古木部族要派誰出戰?”郭沉問。 李克一指李天雷:“由我兒子天雷上場。” 李天雷立刻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形,強壯的體格,使他即使有傷在身,也顯得威武不凡。 古木部族的人一陣叫好,好多小姑娘都向李天雷投去了滿含桃花的目光。 “天雷好像受傷了啊。”清泉部族的陳安說。 “小傷,不礙事。”李天雷高聲說。 他說話中氣十足,眼睛裡精光閃爍,極有神采。 陳安笑了:“聽這聲音就知道確實不礙事。不過傷的是胳膊,總歸不大方便吧?” 李克反問:“老陳,你們清泉今年派誰上場?是你兒子嗎?” 陳安笑著說:“你派你兒子,我當然派我兒子了。老郭,你沒兒子怎麽辦啊?” 郭沉的兒子很小時候就夭折了,妻子也因為傷心過度而早逝,那之後郭沉一直沒再娶,隻單身一人過日子。 這件事當然是他記憶中永遠的痛。陳安這時當玩笑說起,讓方項十分不滿,眼裡當時就有怒火燃起。 郭沉面色如常:“我雖然沒有兒子,但有族人。方項,你敢不敢上?” 方項立刻站了起來:“敢!” “那你就去吧。”郭沉笑了笑。 “兒子,去吧。”陳安轉頭對身後一個虎頭虎腦的年輕人說。 那年輕人體格也很壯,不過跟李天雷一比就不怎麽顯眼了。 他站了起來,把腰兩邊兩把手斧扶正,大聲說:“我,清泉部族族長陳安之子陳大龍,代表清泉部族年輕一輩下場!” 後方立刻傳來一片叫好聲。 在叫好聲中,陳大龍大步走到了場中央。 李天雷也走了出來,輕蔑地看了陳大龍一眼後,盯住方項。 “赤手空拳進籠,敢不敢?”他挑釁地問。 方項把右手插進了腰帶裡:“別說我佔你便宜。我也不用右手。” 李天雷呵呵一笑:“你可想好了,到時抽出右手就算你輸。” “行。”方項點頭。 陳大龍聽著兩人對話,卻不插話,只是打量三輛車,然後走向其中一輛,衝李克說:“李叔,我選這隻。” 李克點頭:“好。” 李天雷也選了一輛車走過去,方項則走向最後剩下的那輛。 籠子裡的血鼯從剛才開始就齜牙咧嘴,面露凶相,見三人接近立刻撲到籠子邊,伸出鋒利的爪子去抓。 但三人的站位都很妙,它們的爪子正好差一點點而夠不到。 這時有古木部族的人手持長矛過來,將長矛插入籠子裡,將三頭血鼯逼到一邊,另有人來到車尾,拉開籠門的鐵栓讓三人鑽了進去。 三人一入籠,外面的人就將鐵栓再度插好。 “開始!”隨著李克一聲令下,三根長矛同時拔了出來,三頭血鼯尖叫著撲向了三個年輕人。 在場的眾人不論男女老幼,沒有一個人露出畏懼的眼神,反倒是個個眼裡有光,興奮至極,紛紛為自己的族人呐喊助威。 三隻籠子都不小,差不多有拳擊台那麽大,完全夠三人和怪物在裡面閃轉騰挪,不愁施展不開。 血鼯體長兩米有余,奔行時四腳著地,攻擊人時卻人立而起,與被方項打跑的那頭黑蠻相比,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強出不少。 此時的方項絲毫不懼這種凶物,靈活地躲過了血鼯的前爪攻擊,繞到了它的體側,一拳重重砸在它胸側,直接砸斷了它一排肋骨。 那些肋骨斷裂後刺破了它的內髒,令它痛苦哀嚎著倒下,有力使不出來,只能原地抽搐,徒勞地亂擺著爪子。 方項這邊一招就解決了血鼯,而另外兩個籠子裡卻還打得正歡。 陳大龍一手一柄手斧跟血鼯纏鬥,在血鼯身上開了好多傷口,但都不致命。 以這種速度,想殺死血鼯恐怕得用上一兩分鍾。 李天雷那邊,大個子正面一拳砸退了血鼯,然後撲上去騎在血鼯身上用單臂勒住了它的脖子,打算將它活活勒死。 但血鼯力氣極大,頭腦也聰明,在籠子裡亂撞亂滾,生生將李天雷掀翻了出去。 李天雷眼看方項那邊已經完事,又氣又急,暴叫著衝了上去,任由血鼯在自己身上抓出幾道血口子,一拳又一拳砸在血鼯頭頂,砸得它抬不起頭。 十幾拳後,血鼯吐出一灘血沫子,倒地不起,奄奄一息。 另一邊,陳大龍還在和血鼯周旋。 不問可知,今年獵殺大賽的勝者,是方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