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陽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秀娥,秀娥正趴在床上撒嬌耍賴的鬧人呢,說什麽也趴不住了,全身都想要動起來,瑛娘就虎著一張臉,坐在床邊拿著雞毛撣子嚇唬她。 秀娥看到易陽,就像看到救星了似的,大聲的喊:“哥哥!” 聽到她興奮的叫自己哥哥,易陽幸福的笑了,被公主喊哥哥,咱這身份是不是也跟著水漲船高了?突然一下從浮浪戶被拔到了王子殿下的高度。 “是不是趴不住了?”易陽笑呵呵走到床邊,自己拿過一個胡床擺好坐下。 胡床就是個馬劄,瑛娘一看這也太簡陋了,急忙一指桌邊的椅子,說道:“這邊坐吧。” “不用,這個高度和她聊天正合適。”易陽拿出一包零食放到秀娥手邊,抬頭對瑛娘說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能陪她到天黑。” “那行,我剛好烤了一爐胡餅,你想吃就自己拿。” “好。”易陽笑著應了一聲。 瑛娘拿起一個小筐,撿了一筐的胡餅,用一塊青布蓋上,直接出去賣餅了。 扭著脖子看瑛娘真的出門了,秀娥笑嘻嘻的轉過頭,討好似的對易陽說道:“哥哥,給我施法吧。” 拇指大的一塊白淨的皮膚,讓秀娥興奮得睡不著覺,就捧著鏡子沒完沒了的照。半夜都恨不得去找易陽給她施法。 易陽仔細的看看她的左臉,紅腫的不算厲害,看來瑛娘給她塗藥塗的很勤。 “哥哥,你施法我就能趴住了。”秀娥為了去掉胎記,真是什麽罪都認可遭了。就這麽靜靜的趴著,誰能趴得住?傷在身上,不趴又不行。 易陽輕輕的搖了搖頭:“不行,最多三天才能施一次法。” 打開零食包,裡面有山楂、有密餞、有核桃,易陽笑著拿起一塊密餞塞到秀娥嘴裡:“你吃著,我說書給你聽,好不好?” “嗯。”秀娥重重的一點頭。 “從前有一個傲來國,傲來國有個花果山……” 秀娥高興了就大笑,不高興了就撅嘴,一會兒拍床板,一會兒追問不休:“後來呢?再後來呢?” “後來你把這個吃了我再告訴你。”易陽邊講故事邊給她砸核桃,砸了一大把核桃仁。 易陽一下午就這樣過去了,好久沒有這樣的輕松的過一個下午了,雖然平時下午也是說書時間,但是在茶館說書哪有給秀娥說書輕松隨意? 易陽過的輕松,王老八過的可不輕松,他都泡在陳二家快一整天了。陳二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他昨天去找陳二,發現他居然渾身上下全是傷口。 問他他也不肯說,他隻說他研究出來油條怎麽炸了,還說他把面發好了,自己只要把面拿過來直接炸就行了。 沒想到這面到自己手上就不怎麽好用,一早上也沒賣出去幾根油條,倒是吵了好幾架。有人買了油條,站在攤前開吃,吃一口就嚷著不好吃,這讓王老八怎麽能忍? 他給陳二買了些草藥過來,又是給他熬藥,又是給他塗藥,侍候了他一大天,他也不說面該怎麽發,油條炸的時候有什麽技巧。 陳二有陳二的算計,現成的面可以給他,反正留著也是扔,自己現在又不能動,但是發面的配方不能告訴他。 給你魚行,你想要漁那就不可能。 為了這個配方,陳二差點把命搭上,想起來就恨的不行,也怕的不行。他恨不得把易陽活扒皮,奈何打又打不過他,報官也不敢,報官的話自己的罪比易陽還要重。 “今天姓易的那小子又賣新東西了,整個饅頭,中間塞點肉沫子,賣十文錢一個,那人圍的,都跟沒吃過飯似的。” 王老八坐陳二對面不停的嘮叨著說過八百來遍的事情,陳二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有的地方還開始癢了,難受的要死要活,哪有心情聽他說這些添堵的破事? 陳二也不吭聲,他實在是什麽話都不想說,他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撿了條命,如果易陽有一絲殺生害命的心,他也就算交待了。 一百多刀,刀刀避開要害,這刀功也是絕了,陳二自信就是把人綁樹上,讓他出十刀,都不敢保證都避開要害。 陳二不琢磨別的事,就琢磨易陽,別看陳二見識不多,關於一些什麽武林人士闖江湖的故事可是沒少聽,什麽為民除害的少俠,什麽劫富濟貧的好漢,什麽四海為家的浪子。 越想越可怕,他不會是個殺手吧?獨來獨往,功夫了得,下手無情,越想越像。壞了,這種人可是惹不起的,看來報仇這輩子是沒希望了。 “這人跟人是不一樣,咱們做點小買賣這叫一個難,就因為他姓個易,就幹啥都容易嗎?明個我也改姓易得了。” 王老八就有的沒的一個勁的瞎磨嘰,陳二也不理會他,他也知道陳二難受,可是他想從陳二嘴裡得到油條配方。 “我說陳二,你吱個聲啊,你不是知道怎發面了嗎?你就告訴我唄,這眼瞅著我今個賣了一天,明天就沒的賣了,你就那麽願意看著姓易的掙錢?” 陳二原來以為他養一天,身體應該能好個差不多,自己可以再發一盆面給王老八用,沒想到有點高估自己的毅力值了,不動還敢喘個氣,稍動一下疼得汗珠子直冒,連擦都不敢擦,抬一下手都要半條命。 易陽這解剖功底也是沒誰了,一百零八刀下去,動脈、靜脈、神經、韌帶、肌腱一點沒碰著,就在肌肉上戳個洞、劃個口,而且都是順著肌絲的方向下刀,沒有一塊肌肉被切斷,損傷度掌握的極其準確。 “你會發面也沒用,你炸的再好也沒姓易的炸的好,想掙錢就得把姓易的趕出南坊。”陳二也不想報仇了,別再看見易陽他就知足了。 “你說的倒輕巧,南坊是我家開的?我想趕誰走,就趕誰走?”王老八無奈的歎了口氣,他要是說了算,壓根不能讓易陽在坊門口出攤,生意被他給搶走了大半。 陳二的目光中透出一股陰毒:“你去找劉剛,劉剛是他房東,說趕他走就趕他走。” “有個屁用,他有錢還租不著房子?” “他是個浮浪戶,離了南坊,別的地方更住不長,他怕查,你可以用這個事拿捏他,他要是不告訴你配方,你就報官,只要把他趕走了,油條生意就是咱們倆的。他要是不走,別說油條,你就是能炸出金條來也賣不成錢。” 王老八一琢磨有點道理,他又不確定的問了句:“你能說準他是浮浪戶?別不是,那可把我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