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軍接著勸。 “邱宇，聽我的，你這麽聰明靈泛，將來指不定能開工廠當大老板。如果你今天為了你表哥而把自己陷在這個看不到未來的泥潭裡，你真的就完蛋了。” 邱宇心裡有點亂，但他就聽不得人說他表哥不好，“你也別說我表哥這裡是泥潭，你看他一天看多少病人，雖然收費不高，但以少積多，一個月下來還是挺不錯的。” 他又說，“還有，我表哥給人治好了病，這可是積德行善。” 肖建軍說：“好吧好吧，我不說你表哥，你就自己衡量去吧！到底是想在中醫館學習五年六年才混個中醫小大夫，還是要南下賺大錢，一年兩年就能成萬元戶……” 方進聽到這裡，不再聽了，他悄然轉身走開。 門口衛華正在整理門外邊擺著的小椅子，那些都是給排隊的人坐的。 羅麗拿著方進給的錢去菜市場買雞爪了，說是邱宇的同學來了，弄個醬雞爪招待客人。 方進去了隔壁雜貨鋪，羅寧正在看鋪子，她見著方進來，一張漂亮的臉蛋立馬笑成了花。 “方進，你還沒吃吧！” “沒呢！我來你這裡打個電話。” 羅寧一臉疑惑：“醫館裡不是有電話嗎？” 方進道：“壞了。” 他已經拿起話筒拔了傳呼台接線員的電話，給馮小虎留了個言，讓立馬回電話。 方進掛了電話，讓羅寧來了電話就叫他，可他剛走開沒兩步，電話就來了，他連忙轉身回來。 果真是馮小虎。 也是湊巧了，馮小虎正好找到個公用電話亭，要給方進打電話呢！方進的留言信息就來了。 “方哥，我正要找你呢！新沙市新雅醫院的中醫科……” “小虎，這事先不說。我有件急事要找你。” “方哥，什麽事？” “無論你現在有多重要的事情，都先給我推了，立馬給我回來。你看汽車站還有沒有班車，沒有的話就包個出租車回來，車錢我出。記得要把你的幾個兄弟都帶回來。” 藥廠的業務雖然重要，但邱宇的命更重要。 “方哥，不是遇上了什麽麻煩事吧？” “是非常麻煩的事情。” “行，我馬上回。” “直接回三分場。” “行。” 羅寧聽著方進這話，也有點著急了，連忙問：“方進，是碰上什麽事了？” 方進抬臉看著羅寧，淡聲道：“藥廠的事情。” 羅寧“哦”了一聲。 藥廠的事情，她也管不著。 方進回了中醫館，不一會湯玉也被董小芸送了回來。 羅麗正在後院跟邱宇一起洗雞爪，衛華還幫著備蔥薑蒜，醬油有現成的，還放了一塊老紅糖。 肖建軍無所事事坐在那裡看著他們忙上忙下。 方進走進後院時，看到肖建軍的眼睛關注得最多的是羅麗，那眼睛，像是要將她看穿一樣。 “不好意思！你來了這麽久，我一直忙著給人看病，也沒時間招待你。” 方進朝肖建軍走近，顯得格外客氣大方，還給了肖建軍一包軟白沙。 肖建軍朝方進笑了笑，也沒拒絕，接過香煙後，熟練地扯開一小塊包裝，又熟練地抽出一隻香煙來遞給方進。 方進擺手：“我不抽煙。” 肖建軍笑道：“是的，醫生一般都不抽煙。”說罷將那根煙抿在自己嘴巴裡，又從褲兜裡拿出一盒被壓扁的火柴來，拿出一根火柴在盒子上劃拉幾下，火柴明火將煙點燃。 方進觀察著肖建軍，見肖建軍抽煙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又覺得肖建軍說話十分老成，完全不像個才十七八歲的少年。 晚飯吃得很熱鬧。 吃飯的時候就有病人來等了，方進吃過後，就給病人看診。 七點的時候，劉偉也來了，跟著邱宇、衛華和羅麗一起把推拿練過一遍後，開始拿著假人學針炙。 肖建軍無聊得很，便去了隔壁的雜貨鋪跟羅寧聊天。 到了九點，方進見肖建軍還不走，他就明白了，肖建軍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今晚上肖建軍肯定會住在中醫館。 該怎麽辦呢？ 萬一肖建軍今晚上就把邱宇給強行帶走了，那邱宇豈不是危險了。 這個點了，馮小虎應該差不多要回來了。 邱宇肯定也沒那麽容易就被肖建軍強行帶走，邱宇就算是要走，肯定也會跟他打個招呼，等他同意了再走。 “方進，還愣著幹嘛？走啊！” 方進點頭，看了邱宇和肖建國一眼，跟他們說了聲：“我走了啊！你們早點休息。” “好咧！” 邱宇和肖建軍走到門口，看著方進和湯玉騎著車走遠了，才把門關了上拴。 方進帶著湯玉回到三分場，便見家門口幾條黑影。 “方哥。” 果真是馮小虎帶著他的幾個兄弟回來了。 路上方進跟湯玉說了，他覺得肖建軍是個壞人，會把邱宇拐賣出去。 湯玉聽到這話，回想著肖建軍的種種不對勁，相信了。 方進對馮小虎說：“到屋裡去說。” 湯玉連忙去開了院門，又去把燈給拉亮。 方進把自行車推了進去。 馮小虎還是第一回堂堂正正地被方進請進門，想著以前的種種，覺得以前的確是挺壞的，現在當好人，能被人尊重的感覺，簡直是太好了。 “方哥，說吧！是什麽事？” 馮小虎覺得這事肯定不簡單 。 方進讓湯玉去把院門關了，這才對馮小虎說：“邱宇有個同學，很不對勁，以我的經驗，他是想把邱宇騙到南方去。” 馮小虎說：“去南方不是挺好的嗎？我以前就總想著去南方，只是身邊沒個介紹去的朋友。” 方進搖頭：“不是。按正常來說，在外面混得好的人，一般都會特別忙，哪來的時間回老家力勸同學一起過去的。並且也沒說具體幹什麽事。我看肖建軍並沒有混得很好，他自己都混得不好，還跟邱宇說出去了會成為萬元戶，這一點就很可疑。還有……” “還有什麽？” “肖建軍很像以前的你。” “以前的我？你是說，他像我以前那樣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