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為止吧！” 扶蘇已經不想再戰下去了。 但胡亥還覺得不夠。 他在黑影的幫助下，頗有一種神明的感覺。 “差不多了，再往前，我們的補給跟不上，反而不妙。” 子亦也跟著勸道。 這個胡亥，殺上了頭，完全沒注意到大軍已疲憊不已。 殺光匈奴士兵和所有男性幼童，已經讓眾人耗盡了力氣。 幸好有黑影幫忙，才能做到無一遺漏。 至於那些老弱婦孺，沒有士兵搶來的糧食，活不活得過這個冬天還不好說。 把他們趕到極寒之地，自然會慢慢消亡。 沒必要再費力氣去殺些必死之人。 “清點一下財物，獎勵士兵們吧！”嬴子亦道。 “有道理。” 胡亥點點頭，忽然湊近了嬴子亦。 “誒我說，子亦你最近怎麽看起來這麽成熟？”胡亥摸摸下巴，緊盯著嬴子亦的眼睛。 嬴子亦一怔，對匈奴的仇恨打過一切，卻是讓他忘了偽裝這件事。 “哦……是嗎……” 嬴子亦面無表情地道。 “經過此役，子亦也成熟了不少。” “只是不可走上極端啊！” 扶蘇笑著拍拍嬴子亦的肩膀以示鼓勵。 同時也是一種拉攏，希望他放棄胡亥，走到自己的陣營來。 “既然如此，你想當太子麽？” 胡亥眼睛微眯，直接問出這句敏感的話！ “不不不！我怎麽比得過哥哥們呢！” 嬴子亦趕緊擺手，靦腆地笑笑。 “我只希望守住邊疆，趕跑這些對大秦不利之人！”嬴子亦補充道。 “哦，這樣……” 胡亥慢慢後退，心中思量。 “好了，我們快準備回去吧！父皇肯定也等急了！” 嬴子亦趕緊轉移話題。 二人點點頭，分頭去清點匈奴的財物。 嬴子亦松了口氣，拍拍胸脯坐到一旁沉思。 今後該怎麽辦？ 繼續醉生夢死，亦或是…… …… 鹹陽宮。 扶蘇、胡亥等人歸來，跪在朝堂之上向嬴政匯報。 “父皇，此次出征，我等都受益良多。” 扶蘇心情複雜地道。 “爾等收益良多，我大秦可是損失不少！” 嬴政臉上帶著幾絲怒氣，掃向扶蘇、胡亥。 “父皇指責得是，我未能統一兄弟們的意見……” 話未說完，嬴政抬手打斷：“統一？” “我……” “難道你就起不到個帶頭作用嗎！” “……” 扶蘇無言以對。 朝堂之上陷入一片沉默。 百官大氣也不敢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愁容。 “這次出征剿滅匈奴，是誰的主意？” 嬴政長出一口氣，打破了這片沉默。 “是！是我的主意！” 胡亥趕緊站出來。 總算說到這一部分了！ 雖然損失頗多，但徹底將匈奴消滅依然算大功一件！ “哦？你帶隊滅的匈奴？” 嬴政一挑眉，視線鎖定在胡亥身上。 “是……” 胡亥背後冷汗瞬間下來了，不自覺地有些心虛。 雖然有黑影幫助，但確實是他帶的隊，所以也不算撒謊！ “陛下，公子胡亥帶隊消滅匈奴，於大秦乃是大功一件啊！” 李斯瞥了一眼胡亥，站出來幫腔道。 他一出頭，頓時有不少官員站出來為胡亥說話。 “是啊，公子胡亥第一次上戰場，能有如此功績實屬難得！” “經此一役，相信公子胡亥今後一定會做得更好！” “反倒是公子扶蘇，不知此次出征又做了些什麽？” 李斯又補充一句，目標直指扶蘇！ “李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扶蘇帶著些許怒氣看向李斯。 “字面意思，希望公子扶蘇回答老臣的疑問。” 李斯露出一絲不可言喻的微笑。 嬴政也看向扶蘇，希望他做出一個回答。 “我……” 扶蘇低下頭，神色淒苦。 “哎……我本打算駐守即可……” 扶蘇緩緩道。 李斯立刻打斷他：“公子扶蘇，豈非是因為你的優柔寡斷妨礙了公子胡亥的進攻，才會導致邊疆失守？” 扶蘇一臉震驚地看向李斯，雙手顫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想反駁，但在這種情況下說什麽都是錯。 更何況他也又是這麽個性子，最後也只能歎氣認下來。 “是我的錯……” 扶蘇閉上眼睛，痛苦地道。 嬴政皺起眉頭，滿眼失望。 李斯緩了一口氣，微微地點點頭。 他料定扶蘇不會還口，而支持他的蒙恬又不在。 朝堂百官，又有哪個敢反駁他李斯的話？ 如此一來，胡亥佔盡上風，當然要趁機將扶蘇打壓下去！ “陛下，看來出征匈奴一事，功過已經很明顯了。” 李斯拱手道。 胡亥得意地笑笑，瞥了一眼扶蘇，他正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嬴政冷冷地掃了一眼胡亥，胡亥心中一驚，趕緊收起表情嚴肅地站好。 嬴政心中當然明白，能攻下匈奴都是黑影的功勞。 否則，就憑胡亥那毫無章法的戰鬥，縱然能勝也損失極大！ 但此刻他也不點破，畢竟醉香樓背後的人還不知道是誰。 不過可以肯定，必然在此次出征的九位公子當中！ “功過姑且不談，我來問問你們，當如何處置匈奴？” 嬴政試探性地問道。 “扶蘇，你來回答！” 嬴政直接點名。 扶蘇猛地抬起頭，知道這是嬴政在給自己機會。 如果說得好，今後還有得一爭，若答不好，恐怕…… “父皇，匈奴已趕到遠方，料定不會再來了，就隨他們去吧。” 扶蘇沉思片刻，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嬴政不耐煩地偏過頭。 “我知道父皇更喜歡趕盡殺絕，但守住國土不僅需要戰鬥，更需要仁愛！” “如今江山已定，我們更應該盡量避免戰爭！” “維持百姓的平凡生活，才是我們現在要做的！” 扶蘇朗聲道。 “你當我大秦的國土是避戰而來的麽！” 嬴政一掌打在桌子上，雙眼滿是失望。 扶蘇低下頭不說話。 “罷了！你也隻到此了！” 嬴政長出一口氣，沒想到出征非但沒能改變他的想法，反而讓他更堅定了。 正常人看到滿城屍體會得出這種結論嗎？ 儒家的仁愛之詞早已刻在他心中，無法改變了！ 就算將皇位交給他，也只是苟延殘喘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