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的詩詞總集我都讀過,但是偏偏就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李恆方才口中的那幾首……” “我懷疑,這幾首詩歌……是他自己寫的。” “而且很有可能,是他的臨場發揮……” 長樂公主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越是對詩詞造詣越深的人,越能夠清楚李恆方才所做出來的事情,有多麽令人驚愕。 “什麽?!” 襄城公主和城陽公主聞言皆是大吃一驚,看向李恆的眼神頓時變了神色。 “縱然他在詩詞造詣上天縱奇才,那麽就怕是絕對不可能在算經方面,比得過崔致遠了。” “要知道,崔致遠手底下可是自己經營著三間商鋪的啊……” 襄城公主抿了抿嘴,不知出於何種心理開口說道。 “不,襄城姐姐,那是你不知道李恆。” “李恆就是逍遙樓背後的東家,長安城中的十幾間逍遙樓,可都是他的。” “包括你們之前經常去的李氏商業街,也是李恆自己的主意。” “大大小小算下來,他的店鋪在這整個大唐,怕是說有三十多家都不為過……” 李安瀾搖了搖頭,眼神中略帶幾分憐憫的望向正在埋頭苦算打崔致遠。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李恆直到現在都還在那紙上塗塗畫畫絲毫沒有碰算盤的意思,但是她對於李恆的計算能力,還是抱有絕對的信任的。 要知道,有誰能夠管理著三十多家店鋪而從來都沒有虧損的情況出現的呢? 李恆是她見過的第一個這樣的人。 “三十多家……” 襄城公主又一次被李恆所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當她們還在感慨著崔致遠管理著三家店鋪的能力時,人家李恆手底下已經有了三十多家店鋪了。 三家和三十多家,這兩個數字相提並論起來,明眼人都明白。 “但是李恆他……現在是在做什麽呢……” 襄城公主滿是不解的看著李恆放下了筆伸了個懶腰的樣子,嘴中喃喃道。 “他停下來了?” “這都一炷香的時間都過去了,崔公子都已經算完了半本帳本了,可是這李恆連算盤都沒有碰一下,完全是拿著毛筆不知道在哪裡寫些什麽。” “難不成是認輸了?” “想必除了如此,也沒有別的答案了。” 聽到眾人的議論紛紛,哪怕是崔致遠,也忍不住抬起了頭來。 “我算完了。” 李恆的一句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你算完了?” “你明明還沒有開始算呢!” 崔致遠兩眼一瞪,在他的眼裡,李恆這就分明是在戲耍他! “結果是三十四萬九千八百七十二兩九貫三錢。” “應該沒有算錯吧?” 李恆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帳房先生。 “沒……沒錯……” 帳房先生顫抖著雙手說道,這崔家的每一本帳本,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而給崔致遠和李恆的帳本,結果就是這個數字。 “這怎麽可能!” “我這才剛剛算了一半!” “更何況,你連算盤都沒有碰過!” 崔致遠一聽到帳房先生確認的回答,頓時失去了之前的所有風度,惡狠狠的瞪著李恆大喊大叫。 “你做不到的事情,並不代表別人也做不到。” “我承認,算盤的確是個好東西,它凝結了無數人的心血與智慧。” “但是對於我而言,的確是對算盤不是很熟悉的,所以說我還是選擇了自己比較擅長的計算方法——列豎式。” 李恆說著,將自己方才手中的演草紙在崔致遠的面前揚了揚。 “列豎式?” 雖然說崔致遠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但是那個帳房先生可還是清醒的。 只見那帳房先生隨手拿起李恆的一頁演草紙仔細的端詳了起來,突然襲擊驚呼出聲。 “神了!簡直是神了!” 帳房先生激動的拿著李恆的演草紙,自顧自的研究了起來。 “先生?” 崔致遠難以置信的看著帳房先生,眼神中滿是不解。 要知道,這位帳房先生可是博陵崔氏之中經驗最豐富的那位了,連崔致遠的算經入門,都是他教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崔致遠對他有著對別人不同的信任與尊重。 但是此時,帳房先生卻對著自己對手的演草紙高聲喝彩? “這方法我之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是絕對是正確的!” “而且每一個步驟都清清楚楚的在這裡寫著,哪怕最終的結果出錯了,也很容易就能找到其中出錯的地方,而不是再從重新計算一遍。” “這樣一來,便可以大大節省時間!” “若是可以在我博陵崔氏的帳房中推行這種計算方法的話,笑了完全可以說是提升數倍都沒有問題的啊!” 帳房先生看出來了崔致遠的不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崔致遠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道理他都懂,從帳房先生的口中,他也聽出來了李恆這所謂的“列豎式”對於帳房的管理而言,有多大的價值。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已經並不是這些了,最重要的是……他輸了,他在這場比試中輸了! 也就是說,他必須得履行自己的賭注了…… “不知道崔公子,打算什麽時候將你們博陵崔氏家在長安城中的鹽鋪,送到我李府上呢?” 李恆可懶得管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麽,現在他的眼裡,只有賭注。 “我……” “明日,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將鹽鋪送到李兄的手上……” 崔致遠狠狠的咬了咬牙,強行掩蓋住自己內心的崩潰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的話,小弟就在家等候崔公子的大駕光臨了。” 李恆笑眯眯的朝著崔致遠拱了拱手,轉身便直接離開了。走之前,還沒有忘了給李安瀾和長樂公主她們使了個眼色。 “今日時間也不早了,我瞧著大家應該也都玩盡興了。” “這次就到這裡吧,下次我們再去別的地方好好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