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2年10月2日,晴 老實說,這個星球已經不適合人類居住了,從毛子在巴黎乾下蠢事的那一刻開始。 然而這種瑣屑的抱怨對於我的身份來說並沒有什麽意義。不過能抱怨終歸是好事,隔壁21連的人現在連抱怨都做不了了。我記得丹尼爾那個小夥子,總是喜歡瞄準別人的蛋、蛋射擊,並虛吹自己的槍法,結果在柏林的戰鬥後,被炸的連DNA都找不到了。 這該死的家夥......還欠我一頓酒,該死! 遇敵,隱蔽,開槍,呼叫空襲,繼續推進......還有向牧師祈禱。 每一天都像地獄,雖然我們有空中優勢,但CCCP的火力實在是太猛了。而且他們終於徹底撕破了虛偽的嘴臉,開始用上了核武器了。好家夥,現在大家的命都貶值了,10美元?或許更少。 不寫了,明天還得向法蘭克福推進,聽說那裡正在架設導彈井,希望我們來得及。 上-帝保佑,勝利屬於NATO。 - 2172年10月3日,陰 原計劃我的隊伍是隨坦克一起出發,然後向位於法蘭克福市的141炮台發動強攻,摧毀防空導彈,然後呼叫空襲轟炸導彈井。 不過情況似乎有點變化?我的小隊臨時收到了特殊任務,上帝保佑,但願我心中不祥的預感是錯誤的。 - 2172年10月6日,不明? 難以想象,我現在在X12號空間站上,還有半小時我們就將進入空投艙,目的地是PAC的望海市? 見鬼,在太空上寫字真***麻煩。 - 2172年10月6日,陰,(補) 我記得戰前看過望海市的照片,似乎是個很美的地方?不過現在看上去和巴黎沒什麽兩樣了,至少海岸線和市中心是如此。我們的海軍陸戰隊將從海岸發動搶灘登陸,而我們則通過軌道空投滲透入敵軍腹地,標記戰略目標,引導天基武器“上帝之杖”射擊。 粒子護盾生成器,防空導彈,電磁炮台,核電站......總之標記出一切有摧毀價值的玩意。 聽起來很簡單? 或許吧,雖然在空投艙穿過輻射雲的那一刹那,我罕見地打了個冷顫。 - 2172年10月7日,陰 見鬼,這裡簡直是一場地獄。 到處都是PAC的士兵,到處都是裝甲車,坦克,甚至是落單的自己人?徹底亂套了。 都瘋了,現在只要一解除電磁屏蔽,動力裝甲就得卡上那麽一會兒。到處都是輻射和狙擊手,我們現在只能靠手語,大家都向啞巴一樣行事。這裡究竟引爆了多少枚核彈?還是EMP裝置就沒歇過? 我現在隻擔心一點,指揮部的通訊完全收不到。 這一點很重要!如果掉了隊...... - 2172年10月8日,雨 糟糕的天氣,這時候下雨不是一件好事。 今天我們差點和自己人打了起來。沒錯,隔著一條街,誰也看不清誰,通訊裝置又處於失靈狀態。 好在危機解除,PAC的坦克幫我們識別了他們的身份,然後我們一同解決了那個麻煩。 他們是海軍陸戰隊的,結果登陸後沒多久就丟失了聯絡。按照離線地圖上的指示,他們本來應該在這裡與11團的其它弟兄匯合,但似乎他們成了11團唯一到達這塊兒的夥計。 幸運的家夥。 我讓他們暫時加入到了我們的任務中,他們連把反坦克武器都沒有,在這繼續呆著也估計是死,不如和我們一起走。 有輕步兵的支援,我們的視野也會開闊些。畢竟現在射電生命探測裝置已經用不了了,打開了電磁屏蔽後什麽信號都收不到。 - 2172年10月9日,陰 似乎這裡除了雨天就是陰天?真是見鬼。 戰鬥已經持續了3天,所幸市中心的這些建築質量都不錯,即便是被洗地過幾次,依舊能找到可以充當掩體的建築。我們與PAC的人不斷交火,市中心已經漸漸可以看到我們的人了。這是個好現象,沒準再堅持上一天我們就贏了? 當看到從天而降的鎢杆彈將粒子護盾生成器轟個粉碎時,我們差點都要歡呼勝利了。 然而......不久後我們短暫的恢復了通訊。 我們的上帝之杖被PAC的航天特種部隊佔領了? 第五艦隊遭受重創? 撤退?輸了? 見鬼,我的人***在市中心怎麽撤? - 2172年10月10日,大概是陰天(補) 只剩我一個了。 詹姆斯看來還是不行了,亞克雷瘋了。(劃去) PAC的士兵對我還算仁慈?應該還算吧,我原本以為被從動力裝甲中揪出來後會先被揍一頓,然後再被打斷四肢接著斃掉。 不過似乎沒有? PAC的士兵約束力很強,在長官的命令下幾乎不會有人逾矩。雖然把我揪出來的那黃皮-猴子似乎想割掉我的腦袋?不過他最終沒有動手。 那咬牙切齒的目光我很熟悉,就像是恨不得把我給撕碎一樣。 我能理解,或許是我們在某個學校裡做的事有點過火了?可這也不能怪我,雖然我是個虔誠的信徒,但我的戰士們需要緩解壓力。或許我應該阻止那個佐治亞州夥計的提議?算了,誰在乎呢,大家都死了。 ...... 我被壓上了一輛裝載戰俘的卡車,上面有不少與我同樣灰頭土臉的人。 所幸的是他們沒有沒收我的日記,要不我可能會瘋掉...... 寫日記很重要,沒錯,很重要。 我盡量不去惹怒那個押著我們的矮子,他已經斃了兩個倒霉的夥計了。 - 2172年10月15日,晴 我們似乎被押到了離前線很遠的地方,這裡山很多,隧道也很多,還有一些建在地下的工廠。 看到這些我大致也安定下來了,因為想必我是沒什麽機會回去了。交換戰俘?呵,看到了這些還會放我走麽? 車上的人被分出了兩批,一批向北,一批向南。 我有種預感,其中一批人可能會死。當然,我們終歸都要死,只不過我祈禱我不要死的太難看。 來到地下基地後,我們的臉上很快被烙上了條碼,並獲得了屬於自己的床位。 嗯......這地方有點像集中營。 萬幸,我的日記本沒被沒收。 - 2172年11月17日,不明 不知道地表是什麽天氣,我們都很久沒見過陽光了。外面是否依舊在打仗?還是說戰爭已經停止?當然了,我們已經“死了”,即便戰爭結束恐怕我們也回不了家。 工作不算辛苦,就是有些枯燥,還得挨打。 有人試圖逃跑,不過被顯然被斃掉了。我們似乎和死囚關在一起,睡我上鋪的是個政、治犯。他長的很瘦,沒多少頭髮,他用英語和我聊天,問我相不相信上帝。 我說我不信,或者我以前信過。 他沒有在意,繼續和我聊些別的問題。老實說,對於意識-形態或者政見之類的問題,我是反感的。 不過他似乎越講越不厭其煩? 感謝上帝,他沒過多久就被斃了。 - 2172年11月21日,不明 每天都有死人被拖出去,每天都有活人被押進來。 或許戰爭真的快結束了也說不準?畢竟熟悉的面孔少了,押進來的多是些黃面孔。 但令我不安的是,在最新的一批戰俘中,我看到了斯拉夫人。 PAC和CCCP也乾上了?謝天謝地,這對於NATO來說無疑是場喜訊。 不過......這種級別的戰爭還能持續多久? - 2172年12月25日,不明(或許在下雪?) 今天是聖誕節,沒有聖誕樹和蠟燭,也沒有澆著奶油的玉米粥。 我不信上帝,不過我還是虔誠地祈禱,對我的日記祈禱。我的獄友說我瘋了,我否認,有人想搶我的日記,我揍了他。他的鼻子被我打斷了。 我們都被關了禁閉。 日記被我放在了枕頭下面,沒有人敢動。 或許是被我嚇到了?我相信他們都不怕死,我也不怎麽害怕,但我相信沒人願意死於毆打。 這裡沒人能打得贏我,我是特種兵,而他們,全都是些政犯。 軟蛋們。 - 2173年5月6日,不明 地震還是炮擊我不太清楚,可能是炮擊吧。 所有人都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而我沒有,我將日記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不是每天都有時間寫,多數時間我可能都隻留了個日期。想要弄到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沒什麽特別的事我會選擇將內容空著。 炮擊持續了很久,但終歸還是停了。有人提到了轉移的事,我笑了笑。 轉移?去哪? - 2173年6月14日,陰 轉移的那天到了,很不幸我沒能受到陽光的歡迎。 外面下著雪,天上飄著放射塵。這就是傳說中的核冬天?能在夏天看到雪,也算是比較別致了。 押送我們的士兵穿著防護服,不過我們隻套了件棉衣。想來他們也沒打算將我們用上太久,隻給我們發了個碘片應付下。 依舊是坐著卡車離開。 在離開時我驚訝的發現,有幾座山已經沒了?或者說,變成了凹地。 我記得那是向北走的那批夥計工作的地方。 - 2173年6月20日,晴 令人詫異,今天是晴天。 令人詫異,我回到了望海市? 這裡似乎已經恢復了秩序,郊區已經有些市民在生活的樣子。當然了,他們的生活很不好,估計是些沒能躲進避難所的可憐人。但無論如何,這是個好現象,說明戰爭已經結束了? 至少停火了。 雖然和我們無關。 我被押進了某個地下避難所,不,或者是研究所?畢竟避難所這玩意,一般不到年限是不會開啟的,這點在哪國應該都是一樣。 迎接我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看著他對我笑,我隻感覺手腳冰涼。 那眼神,似乎就像是在看一隻小白鼠? 瘋了......簡直是瘋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感到了恐懼,見鬼。 - 時間記不清了,不明。 日記本被沒收了。 被撕成了碎片。 不過那有怎樣,我都背熟了。 - 他們瘋了,難道他們以為這樣就能造出XXXX嗎?(塗黑) 等等,為什麽我是正常的? - 嗯,現在可以確定他們確實瘋了。 如果有人看到了這篇日記,想必會有所收獲。我曾試著留下些什麽,但終歸是徒勞。 一切線索都會被藏匿。 但我依舊相信有聰明人能看出端倪。 為什麽我依舊清醒?為什麽某些未被抹去? 我應該要死了。 嗯,再死之前,我希望那個黃、種人女孩能寬恕我的罪......大概不可能吧。 (——喬恩上尉絕筆,向NATO的旗幟致敬) - ... 看到最後,江晨的手腳一陣冰冷。 肯定有哪裡不對勁,但到底是什麽?這不正常...不對,究竟什麽是正常的? 抽屜中,原先放著日記本的位置旁,赫然躺著一把手槍。 手槍?! 顫抖著伸出手,江晨咽了口吐沫後拿起了那把手槍。感受著那冰冷的金屬質感,摸索著褪下了彈夾,那一顆顆橙黃色的金屬子彈印入他的眼簾。 是真槍?! 在學校的圖書館的活動室的抽屜中?!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 還有這如同瘋言瘋語一般的《上尉的日記》。 我嗶了狗,現在才2171年,日記怎麽都寫到2173年去了? 等等......穿越? 江晨突然感到有點頭疼,捂著額頭坐回了椅子上。他的腦子很亂,總覺得一切都仿佛充滿了莫名的既視感。然而卻說不出來這種感覺的根源是什麽。 我是不是遺忘了什麽? 江晨緊鎖眉頭,搜尋著記憶中的每一個角落,以期望能夠從中找尋出線索。可就連什麽是所謂的線索他都不清楚。 從嬰兒時代的牙牙學語,到小學時代的啟蒙教育,再到初中......再到現在,所有的記憶都是如此的清晰。 哪裡有問題嗎? 不對,為何會如此的清晰?我竟然記得小時候換尿布的細節? 想到這。江晨突然便愣住了,他感到自己抓住了什麽,一定遺漏了什麽細節,只差一點點。 然而也就在這時,門口很突然地傳來了敲門聲。 “你在裡面嗎?” 那突兀而優美的嗓音,如同重錘敲向了江晨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