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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女，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花蕊愣神，明顯沒想到陳銳竟然這般年輕。
  不過很快，便在曹正淳的授意下，跪倒在地。
  這一跪，陳銳眼前一亮。
  怪不得前世那般多的曹賊，建安風骨患者。
  這婦人，與普通人相比果然格外不同。
  陳銳心裡暗笑，隨後隨手一抬：“起來吧，朕叫你過來，不過是問話，你無需緊張！”
  說罷，又對曹正淳道：“曹正淳，替夫人搬張凳子來。”
  曹正淳點點頭，乖乖替花蕊夫人搬來一張板凳。
  花蕊夫人心裡惴惴不安，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陳銳，一邊把半個豐腴勉強坐在椅子上。
  “夫人，掌管煙雨商會多久了？”
  陳銳沒有直入正題，反而隨意問道，真就像是家常嘮嗑一般。
  花蕊夫人又要起身回應，陳銳抬抬手示意她隨意一些之後，才再次坐回凳子上道：
  “回陛下，自夫君亡故，妾身掌管煙雨商會，確實有一年了！”
  “夫人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那煙雨商會如今，已然是大周的頂級商會之一了。”
  陳銳說道：“朕在后宮，還時時能聽到他們討論煙雨商會之事。”
  “妾身惶恐！”
  陳銳再次搖搖頭：“事實如此，你無需謙虛！”
  “只是，夫人可知，為何商人富甲一方，到頭來地位還不如一名平民百姓？”
  “妾身愚鈍。未能領會其中方寸！”
  花蕊慚愧的搖搖頭。
  陳銳哈哈大笑：“那，主要是因為商人逐利，最容易見利忘義，忘卻國家恩義！”
  花蕊心頭一跳，能將煙雨商會做的越來越大，她又豈是毫無思想的花瓶？
  陛下今日專門召見她，又和她說商人的地位問題，莫不是，煙雨商會做了什麽見利忘義，背叛大周的生意？
  可是，無論怎麽想，花蕊也想不明白，煙雨商會最近究竟做了什麽背叛大周的生意。
  布匹生意是煙雨商會最根本的生意，自不用多說。
  而錦繡生意，那也是最近才從揚州那邊開拓而來。
  難道是……
  花蕊忽然又想到，她在兗州回京時，聽到的那些流言蜚語。
  彼時，京城裡還沒有這些流言出現，可以說是互送煙雨商會的那夥鏢師，硬生生給擴散出去的。
  “陛下難道是因為此事才遷怒煙雨商會？”
  花蕊心裡感覺到一陣不甘。
  想了想，謹慎的回答道：“陛下說的沒錯，花蕊雖一介女流之輩，卻也知道為人民者，當思忠君報國，煙雨商會，決計不會做出那等背信忘義之事來！”
  陳銳啞然失笑，心裡為花蕊的聰慧點讚。
  “只是，有些時候，只怕你自己都沒注意，就將國家機密，泄露出去了！”
  陳銳說著，話鋒一轉，沉聲道：“近日，我京城內部竟然出現了鎮南王派來的探子。”
  “鎮南王野心勃勃，早已經不滿足於南境邊陲之地，此刻派遣探子進京，其心可誅！”
  “你……”
  “若朕調查的不錯，你和鎮南王妃是閨中密友吧？”
  “這……”
  花蕊恍然大悟，從椅子上一滑，順勢跪倒在地：
  “陛下明鑒，妾身與鎮南王妃相識，不過是因為替鎮南王妃選了幾匹上等的錦繡布料。”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交情，更遑論泄露國家機密！”
  說罷，花蕊匍匐在地，眼角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高台之上。
  那不過幾米的高台，帶來的威壓竟然這般大。
  這一刻，她忽然體會到了自己手下那些奴仆，跪在地上的感受。
  心裡仔細又仔細的想了好幾遍，確定自己真沒向鎮南王妃泄露什麽大周情報之後。
  花蕊夫人的心底稍微放松，只是，龍椅上的皇帝依舊不說話，反而讓她有些拿捏不準皇帝是個什麽態度。
  事實上，陳銳也確實是有些不知道要怎麽處置花蕊夫人了。
  模擬器裡來看，花蕊夫人泄露大周機密，還在未來。
  那現在就屬於是犯罪未遂。
  只要有犯罪動機，那也能像陳勝宋江那樣，直接治罪。
  偏偏這女人，連犯罪動機都沒有，犯罪完全就是因為蠢，把國家機密當做兒戲，閨房悄悄話隨口就說出去了。
  這樣看的話，花蕊夫人甚至連犯罪都算不上。
  處置起來真麻煩的可以。
  思慮片刻，陳銳忽然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打算就像模擬器裡那樣做，直接把花蕊夫人收為己有。
  當她變成自己人，總不至於再做出那等蠢事了吧？
  他也沒有機會！
  這樣想著，陳銳從台階上緩緩走了下來，很快便來到了花蕊夫人的面前。
  花蕊夫人心裡一顫，頭伏的更低，只能勉強看到陳銳的腳尖。
  “煙雨商會，如今雖然已經是大周上層的商會，可是終歸有限，夫人想不想讓煙雨商會，再進一步？”
  “……”
  花蕊夫人低著頭不答。
  陛下話題轉變的太快，她根本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想法。
  陳銳忽然輕笑一聲，俯下身子，伸出手將親自將花蕊扶了起來。
  就這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讓旁邊的曹正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確定花蕊夫人沒有任何行凶的跡象，才放心下來。
  陳銳沒有注意曹正淳的舉動，將花蕊夫人扶起來之後，就輕輕伸手，在花蕊的臉頰上撫摸著。
  花蕊身子一顫，立刻向後躲去。
  “陛…陛下……”
  “別動！”
  陳銳眉頭一皺。
  花蕊夫人在歷史上，都能輕易被趙匡胤收為妃子，他還真不相信，這女人有多忠貞。
  花蕊又是一顫，終歸是不敢再亂動，忍不住輕輕閉上眼睛，眼角落下一滴清淚。
  陳銳無語，隨後手腕一轉，輕輕替對方拭去眼角淚水。
  “你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卻把控著大周數一數二的頂級商會，想來，壓力不小吧？”
  “若，朕派遣朕的戶部專門扶持煙雨商會，你可願意？”
  “陛下賢明聖德，何必為難我一個商人遺孀？”
  花蕊刻意把商人二字加重語氣，就是想陳銳芥蒂，不會再動她。
  可是，陳銳又不是封建皇帝，哪有什麽商人地位輕賤的想法。
  倒不如說，花蕊此話一出，他更加興奮了起來。
  想到前世網友們一些惡趣味的評論，陳銳壞笑一下，捏著花蕊的下巴道：
  “夫人想必也不希望煙雨商會，被朕徹底封繳吧？”
  “……”
  花蕊夫人一滯，絕口不再提別的。
  曹正淳心領神會，和小桂子一前一後出了養心殿，順帶把門拉上。
  而就在二人離開沒一會兒，養心殿裡便春風暖暖，花蕊綻放。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
  養心殿內歸於平靜，陳銳對殿外喝道：“曹正淳，進來！”
  “微臣見過陛下！”
  曹正淳飛快趕進屋子。
  眼角先是朝旁邊一瞟，卻見花蕊夫人已經穿戴整齊，除卻略顯疲憊的神色之外，已然與進宮的時候沒什麽區別。
  便問道：“陛下何時吩咐微臣？”
  “將夫人送回去，萬般小心對待！”
  又看了花蕊一眼，曹正淳點點頭道：“微臣領命！”
  花蕊神色複雜的看了陳銳一眼，隨後便準備往養心殿外走去，那曾想，才踏出一步，腳下便是一軟，好在陳銳就在旁邊，伸手將其扶著，才不至於摔倒。
  看著婦人模樣，陳銳心裡又是一陣火起，不過最終還是壓了下來，溫柔道：“今日，你先回去處理一下身後事，然後，朕會叫內閣挑個日子，接你進宮。”
  “你如今怎麽說也是朕的女人，再拋頭露面便不合適了。”
  “那煙雨商會，你也不用擔心，朕會命令戶部替你管理，以後，有朕支持，煙雨商會必然會更上一層樓，你也不算愧對亡夫了。”
  “妾身……聽從陛下安排！”
  花蕊夫人聲音沙啞道。
  言罷，又感覺恢復的差不多，便起身跟在曹正淳身後，出了養心殿。
  ……
  馬車內，花蕊的心裡五味雜陳。
  一時間，竟然想不通是該喜還是該悲。
  說喜吧，自己極為珍視的貞潔，在皇帝面前不堪一擊就被撕碎，關鍵是，自己還沒法反抗。
  說悲吧，自己明明已經23歲年紀，眼看著人老珠黃了，竟然還能叫當今天子垂青，看那蠻牛一樣的耕耘，簡直就像是恨不得和自己融為一體嘛。
  花蕊夫人對自己的樣貌，產生了強烈的自信。
  而且……
  果然是，身份不一樣了嗎？
  進宮的時候，那太監冷眼旁觀，全程都沒有對自己表現出半點善意來。
  可是回的時候，那太監就笑臉相迎，甚至還親自替她揭簾，對她雖然依舊以夫人相稱，可是話語裡全是恭敬。
  ……
  煙雨商會名下院落，後院內宅。
  周娥皇百無聊賴的撥弄著琴弦。聽到門外說花蕊回來了，便立刻翻身起來，朝前院快步趕去。
  剛到前院，就看到先前那個面無表情的太監此刻正掛著討好的笑容，親自替花蕊姐姐掀開簾子。
  周娥皇的腦海裡生出了濃濃的好奇之心。
  “姐姐使了什麽手段？竟叫皇宮裡的人，都這般尊敬？”
  再看花蕊夫人疲憊的神色，心裡更是好奇的緊，立刻便衝上來將花蕊攙扶住。
  “姐姐可是坐久了馬車腿麻了？竟連站都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