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仙安並不是很關心這些大事情,對於他來說,安仙再怎麽大,也不過是藍星上頭一個小省份那麽大。 其間能夠發生的大事十分有限。 雖然這次的事情看上去有些大,但是仔細想想。 也不能從中獲得什麽具體真實有效的內容。 一切都不過是源於一種猜測,一種可能的猜測。 退朝之後,陳仙安便是前往了文淵閣,對於他來說,現在不能夠幫助蘇錦兒處理政事,能夠做的也不過是盡快解決青蟲病。 文淵閣,因為大魏的一紙命令,這裡的氣氛有些微妙。 雖然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屬於國家君主體制中的知識分子,但是由於長期沒有返回大魏,更多的人將安仙當作了自己的故鄉。 一種名為家園情意的情節就像是一顆種子,種在了人們的心中,現在這顆種子,已經發芽了。 扎根在安仙,已經成為了這一代大魏讀書人的常態。 陸湛遠接待了陳仙安,畢竟是文淵閣的大學士。 陸老的神色有些暗淡,整個人看上去都是蒼白了不少。 “陸老,您應該注意休息的,您看上去臉色並不是很好。” “家國糾紛,身為讀書人,怎麽睡得著啊。” 陸湛遠苦澀地說道,誰也沒有想到,有那麽一天,家和國兩者的概念竟然會分離,並且相互之間產生了衝突。 “身為讀書人,我們對於政治上的糾紛並不是很在意,但是我們也不想要成為罪人,加劇安仙同大魏之間的矛盾。” “您多慮了,安仙同大魏之間只是有誤會罷了,陛下正在想辦法呢。” 陳仙安安慰了一聲,“對於我們來說,此刻不要給陛下壓力,盡自己所能做些事情,才是關鍵。” 陸湛遠沉默了許久,道:“親王,您身上有一點,我一直很是羨慕,在這個世界上,似乎只有您有這樣的魅力。” “什麽?” “您似乎對一切都不關心,但是又對一切都很關心。” 這句富有哲理的話,陳仙安沒有明白,但是多年之後陳仙安站在陸湛遠的墓前,再次回味這句話的時候。 突然是笑著哭了起來。 ······ 裡頭。 醉心於研究的魏長郡的天字書樓中,陳仙安看著周圍宛若生化危機一樣的環境,終於是在一個角落發現了縮在這裡的魏長郡。 對方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陳仙安還以為對方也是因為家國衝突而鬱鬱寡歡,上前準備說什麽。 “你相信有上帝存在嗎?” 魏長郡突然說道,沒有看向陳仙安。 “什麽樣的上帝?” 陳仙安問道。 “就是上帝,一切的開創者,萬能的至高之神。” “不相信。” 陳仙安說道,“你口中所謂的神,不過是人類力量達到極致之後的表現罷了。” 魏長郡站了起來,披頭散發,陳仙安覺得對方的眼神有些奇怪。 就像是···失去了光芒一樣。 “但是現在,這個神,出現了。” 魏長郡看著陳仙安。 “那個樹苗有問題?” 陳仙安從最近可能的研究中搜尋了一下,最後確定的只有這個了。 可是,這不過就是一顆樹苗罷了,有那麽恐怖? “你知道生命源質生物嗎?” “知道,一種能夠吞噬生命源質的生物,直接作用於人類的生命技能,快速吞噬生命,即便再強大的人類,在同這種生物的接觸中也存在極大的危險。” “可是這種生物不是已經在遠古時代就消失了嗎?” 一股冰冷突然從腳底升起,陳仙安感覺自己的呼吸停歇了,不可名狀的恐懼從一個猜測之中生根發芽,並且快速地摧毀了他的抵抗。 “你的意思是,這種生物,複蘇了?” 魏長郡眼中最後的一絲光芒掐滅了,冰冷和痛苦就像是鉛一樣滴灌入他的體內,他感覺有些呼吸困難,仿佛周圍已經不再是空氣。 自己就像是身處汪洋之中,海水密集地拍打而來,進入五髒六腑,甚至他感覺到了口腔之中的鹹味和海水的腥臭味道。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陳仙安並沒有像他那樣失態,雖然對於這種傳說中的遠古生物,內心也有恐懼。 但是自己本身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可能是不知者無畏吧,要輕松的多。 他伸手點了魏長郡脖子上的一個穴位,讓他整個口腔都放松下來。 人在極度的高壓之下,口腔會處於緊繃的狀態,極易咬舌身亡。 “冷靜下來,如果是你的研究出現了錯誤呢?” “不可能的,我對照了遠古的資料,確定無疑的是蠱疆複生了。” “好,那我們換種說法,即便是蠱疆,也不過是傳說中的東西,誰知道它是否真的有傳聞中的那麽恐怖。” “如果真的有那麽恐怖,為什麽它現在沒有來毀滅世界?” 魏長郡稍微冷靜了一下,看向陳仙安。 眼中有什麽東西在掙扎著。 “即便是最壞的打算,那也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事情,總有人會去操心這些事情的。” 陳仙安倒是無所謂,畢竟遠古生物,他其實也見過,九尾冥狐的骨架也算是一個遠古的存在不是。 “對於你們這些知識分子就更是如此了,人生的意義不就是在於研究和探明世界的道理嗎?瞎操那麽多心幹什麽?” 這一次,魏長郡終於是抬起了頭,目光之中重新恢復了那種光芒。 “對對對,親王,咱就是一個學者,關心這些東西做什麽。” “親王,您說的對。” 魏長郡又高興了,不過這一次是帶著審視的目光重新看向液體之中的樹苗的。 “這種遠古的樹苗,可是存在很重要的研究價值的,我怎麽就是忽略了這一點呢?” “對,我要好好研究。” 陳仙安看著陷入另外一種奇怪的魔怔狀態的魏長郡,有些懵逼。 我是來找你求青蟲病的解決辦法的啊,可不是心理谘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