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陳道說了我瞎寫出生日期的事情,他瞪了我一眼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寫的是把我們當白癡嗎?” 我上下打量一番問道:“我瞎寫的你都看出來了?” 陳道歎氣道:“我說樊天辛,你是不是小學沒畢業?” 呃……我怎麽都沒想到,他會問這麽一個問題,我小學倒是畢業的,不過初中就讀了兩年,後來跟著村裡的老鎖匠又幹了幾年,十八歲成年才跟著老吳出了村子。 我如實回答,陳道一拍腦門,酒都整口給吐了出來,他十分無奈的說道:“我說你是真笨,還是可愛啊?我問問你,你還記得你寫了啥嘛?” 我回憶了一下,我記得那時候好像剛過完年,二月份的時候,然後我就隨便寫了一個,寫了幾號倒是忘了。 我還沒想起來,陳道一擺手說:“算了,就當你是裝傻吧,你說你們村子的日歷是不是二月有三十一天啊?你這造假麻煩也造的專業點!” 我頓時想了起來,當時我好像寫了二月三十一號,我靠,當時腦子一抽,給寫錯了。 陳道說道:“我要是連這都看不出來,那腦子有問題的就是我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笑過之後我就更奇怪了,既然我造價被看出來,陳道又沒問過我,他怎麽就確定我是極煞之體? 我突然想到一個人,整個廠就他最了解我,難道是他告訴白眼狼的? 我問道:“陳老板,那你是怎麽知道我是極煞之體的?” 他泯了口酒說道:“老吳告訴我的。” 果然被我猜對了,還真是老吳,可老吳為什麽會告訴他這個? 經過我的一番追問,陳道才說出了當時的情況。 原來就在那天開會前的三天前晚上,老吳找過陳道,那天晚上我記得,老吳很晚才回來,還喝的有點多,當時我還以為他去外面逍遙快活了,原來是去見陳道這個白眼狼了。 陳道說,那天老吳是在他辦公室喝的酒,兩人足足幹了兩瓶白酒,六七盤花生,之所以會一起喝酒是因為老吳有事求他。 老吳一開始支支吾吾不肯說,幾杯酒下肚後就把話全吐了出來,原來老吳是想要借十萬塊錢,借錢的用處就是給我爺爺治病。 聽到這的時候,我的心咯噔一下,老吳當初居然私底下問白眼狼借過錢,而且還是瞞著我? 我問道:“你借給他了嗎?” “借了,我也不是沒良心的人,十萬對我而言現在就是小錢,老吳又在我們廠那麽多年,他的脾氣我知道,他不喜歡求人,那天他拉下臉求我,我也直接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那我就更奇怪了,既然有錢了,為什麽不對我說,如果他告訴了我實情,那我當初就不會來這伐木場了。 “陳老板,那我的出生日期,又是怎麽回事?” 陳道回道:“我不是答應的爽快嘛,那老家夥就來勁了,我們兩一杯一杯的乾,喝多了,他就開始講胡話,說什麽你命苦啊可憐啊,必須幫你啊,然後就把你的出生啊,還是處男的事情都給抖了出來。” 我一臉無奈,老吳怎麽啥都說,處男這事就沒必要聲張了吧。 不過我又覺得奇怪,按照老吳的性格,救我爺爺命的錢已經到手了,只要他跟我說實話,我就不會去伐木場,為何當初還順著我來到這裡? 我隱約覺察到不對勁,陳道也是覺得奇怪,說道:“當時聽完後,我就立馬決定對你下手,那天那個會議其實都是我為你準備的,但我以為會有點難度,畢竟老吳在你身邊,這老家夥拿到錢,見我要把你掉到詭異的伐木場肯定會拒絕我,結果沒想到,幾天下來,老吳居然對此隻字未提,也是奇怪了。” 我摩挲了下巴,覺得老吳這人似乎也不簡單,從他把驅魔杵給我這點來看,他應該早就知道我肚子裡有東西了。 老吳一直都在瞞著我一些事情。 陳道繼續說道:“你的事情我也是昨晚來到伐木場後,聽馮顛佬說起的,他說你有著極煞之體,身體裡又有個邪祟,那東西的力量足以對付青銅鈴鐺,所以才想利用你。不過這樣做,你得做出一點犧牲。” 我立刻想到了犧牲是什麽,我肚子裡的東西出來,神闕肯定會感受到,所以肯定會攻擊我,到時候就算我不死,恐怕也得殘了。 說完後陳道歎了口氣,將手裡最後的一杯酒灌下了肚子。 他說道:“下午我也得走了,你若是喜歡這裡,你也可以住在這裡。” 我沉默不說話,心裡想著,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可不適合年情人節居住,更何況我身體裡現在還不知道有個什麽東西,這事我必須得搞清楚,所以我必須下山找老吳。 “不住了,我也下山,我去找老吳。” 陳道點點頭:“和我想的一樣,這地估計也就老張吃得消住,而且一住還是三十年。年輕人是該去見見這個花花世界,你放心,我雖然把廠給賣了,但你們這些員工還可以繼續在那乾活,錢下山後,我會找個合適的時間打到你卡裡。” “那你呢?” 陳道歎了氣,望著天邊說道:“這輩子我也算是見多了太多的離別,錢也賺夠了,我打算遊歷世界。” 陳道說完,倒了倒酒瓶子,裡面滴落出最後一滴酒,他苦笑一下:“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因為我姐的事情,我已經害兩個人失去了性命,我也是個罪人啊。收拾下吧,一會我們就下山,會有人來接我們。” 我回到木屋,開始收拾東西,一邊收拾我在一邊思考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特別是最後那位司機大叔出現的事情,我看到他最後拿走了青銅鈴鐺,這麽一個邪物,他究竟拿來幹嘛?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為什麽救我,而且我身上的那隻手也是他幫我去除的,神闕也是他幫我擋住的,難道他對我有意思? 我打了個寒顫,掀開衣服看了看肚子上的三個傷疤,發現那三個傷疤又變得和原先一樣。 下午,我收拾好東西,就跟著陳道離開了伐木場,不過在離開前,陳道一把火將兩間木屋燒為了灰燼,又把老張的鎖魂架埋到了老張的墳墓前。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好走的多,一路上,陳道都沒有說話,他的心情很沉重,臉色也是很難看,離開這個地方就意味著以後再也不會回來,恐怕他也是有些舍不得。 山下有輛車等著我們,不過陳道沒有上車,他叮囑司機把我帶回家具廠後就朝著另一邊走去。 離開的時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小夥子,你還年輕,這個世界是你們的,你得命運也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我點點頭,我不信天命,我相信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 我坐上車,和陳道道別,不過司機剛要發動車,陳道突然想起了什麽,他說道:“小樊,不是我老陳故意挑事,我還是想說,老吳這人深不可測,你最好離他遠點。” 我以前一直以為老吳這人很簡單,從這件事情看來,老吳知道的東西比我想象的還要多,而且還都對我刻意隱瞞,陳道的叮囑也不是全無道理。 從山裡到大城市花了將近六七個小時,不過我沒有直接回家具廠,而是在附近的商店買了點東西,打算給老吳帶去。 特別是買了幾壺好酒,老吳喜歡喝酒,倒時候提著兩壺酒去見他,兩人這麽一喝,他就把該說的都給說了。 我正偷著樂,店裡就進來了一個眼熟的人,兩人一對眼,我發現他居然是家具廠裡的工友王胖子。 王胖子本命王天閣,由於長得胖,大家都喊他王胖子。我和他基本沒什麽交集,就是當初老吳過生日的時候喝過幾杯,平時車間也是兩個,幾乎不見面。 他一看到我,激動的跳了起來,一把抱著我說:“小老弟,真沒想到你還活著啊!” 我被他摟在懷裡,身上的贅肉一撞一撞,娘的,還真有肉感,差點就那啥了。 我兩從買酒的店出來,找了個小飯店坐了下來。一天的勞累奔波,我還沒吃一點東西。 上菜的期間,王胖子一直盯著我看,他不停的嘖嘴,還不停的誇我運氣好,伐木場那麽詭異的地方我都能活下來,真是吉人有天相。 誇了我幾句,他問道:“我說小老弟,那伐木場裡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 我果斷搖頭,自然是不能對他說起伐木場的事情,這一來太詭異,他肯定不信,二來,我要是說了,他八成也把我當邪祟看了。 “真沒有?”他不敢相信的又問道。 “真沒,要是有,你看看我,會那麽淡定。” “那你怎這麽快回來了,不是得去半年嘛,這才一個多月就回來了。” “奧,是這樣的,陳道不是把家具廠給賣了嘛,老板都換人了,我還在那幹嘛。”我看了看日期時間說:“我說胖子,這才四點半,還沒到下班時間啊,你瞧瞧你穿的挺體面的,不像工廠裡出來的啊。” 王胖子歎氣道:“別提了,自從白眼狼把工廠賣了之後,新來的老板更加白眼狼,我受不了壓迫,直接今天翹班,娘的,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現在想想當初白眼狼對我們還不錯。” 我說道:“比白眼狼還厲害的角色,那我不是慘了,我本來今天還想去報道那。” “哥們勸你還是別去了,你們工間裡的老陳啊,小張啊都已經走了。” 這兩個可都是老實本分耐打形的,連他們都受不了,恐怕這老板真是個棘手的人物。 我突然想起老吳,一問,王胖子說道:“早走了,白眼狼賣廠的前一天就消失了,鬼知道他去哪了。聽說他老婆都去警局備案了,到現在都還沒找到。” 我皺起眉頭,隱約覺得老吳的突然消失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