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 借著月光,張恆看著氣咻咻坐在桌後面的柳如意,險些嚇了一跳。 “黑燈瞎火的你嚇唬誰呢。” 沒好氣的點起燈火,張恆知道這桃花精要幹什麽,嘴上卻不饒人。 指定是看了哥的一篇畫皮,心裡憋難受了。哥要的就是讓你難受,讓你從中汲取教訓。 不過你深更半夜的,坐在哥房間裡堵人就不妥了吧。 好歹是李幼璿閨蜜,你這麽乾,不怕玉清仙子拔劍削了你。 “你為什麽要寫這種故事?” 燈光驅散了屋裡的黑暗,一並掩蓋了窗口灑進來的朦朧月光,柳如意氣咻咻的玉潤臉龐在搖曳燈火照應下,更顯得不忿。 她盯著張恆,一口怨氣的質問。 這個叫畫皮的故事,實在是太瞎編亂造了。 張玉之你這根本就不是映射,是指著我鼻子汙蔑造謠! 柳如意心裡很氣,連姐夫都不想叫了。 “那就隨手寫的一個故事,怎你還身心帶入啊?大晚上你覺得你待我這合適?” 張恆也不關門,點了燈就靠著門框跟柳如意掰扯。 看著她氣憤不平的模樣,就開心。 桃花精,讓你再當著李幼璿的面給我上眼藥,哥還治不了你。 怎麽樣,美豔妖媚的狐狸小唯,殺人吃心,撬人牆角,最終不得好死的故事,你看懂了,學到了嗎? 看懂了,就學著點,以後老老實實別跟我和李幼璿中間攪合。 那個冷面女平時已經夠難纏了,你還給我上眼藥,桃花精你不做人,就哥教你。 “我管你合不合適,就算姐姐來了我也要問個明白。你憑什麽汙蔑我們狐族?殺人食心,寵妾滅妻,小唯這種禍亂人間的妖魔,根本沒資格說是我們青丘一脈!” 柳如意激動的站起來,揚著手上的文稿,激動的批判。 “嗯……” 張恆有點被整不會了。 我辛辛苦苦給你寫畫皮故事,我要你思考的是這個? 桃花精,你腦殼裡裝的什麽?你這腦回路也太別致了吧。 我特麽讓你思考的是女主角小唯的身份問題嗎?我讓你思考的是你自己的問題! 我踏馬真是醉了。 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 “那你把它撕了吧,不讓第三個人看,不就沒問題了。好了,事情解決,我要就寢了,你請回吧。” 感覺桃花精無法溝通,張恆就不想多費口舌,順手做了請的姿勢,讓丫趕緊滾蛋。 “你,哼!姐夫,原來你是這樣的人。算我看錯你了!” 柳如意揚手將文稿撕成粉碎,狠狠瞪了張恆一眼,多此一舉的推開他,怒氣衝衝的走了。 “有毛病。” 我是什麽樣的人,管你什麽事。 還算我看錯你了?你一個狐狸變的桃花精,有什麽立場衝我說這話? 要不是看在李幼璿面子上,你看我搭理你不。 算了,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妖精,李幼璿的閨蜜嗎,性子偏激點正常。 睡覺。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張恆下樓吃朝食,正碰到李幼璿跟柳如意也在。 柳如意一見張恆,鼻翼張大,冷哼一聲,瞪了他一眼,飯也不吃了,直接起身上樓。 張恆腳步一頓。 桃花精好大的氣性。 旋即也沒管,繼續找地方坐下,讓夥計上了朝食開始就餐。 “你不該寫那種故事給如意看的。” 才吃了沒兩口,李幼璿出人意料的湊了過來,坐在張恆對面,臉上沒往常那麽冷,卻帶著責怪。 “哦。” 張恆唑著老火粥,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大清早你們兩個女人真是夠了,不就是寫了個故事嗎,一個兩個上綱上線輪番過來。 還讓不讓人安靜吃個早飯了。 “之前如意跟妖道鬥法的場面你也見了,你該知道如意家鄉糟了妖道禍害,她恨不得將天下妖魔邪道斬盡殺絕。你還寫畫皮那樣的故事,你的心是石頭做的,一點沒有同情心的嗎?” 見張恆敷衍的不走心態度,李幼璿就憋不住氣,口吻不自覺嚴厲起來。 你仗著才華橫溢,就能胡作非為了嗎? 張玉之,你怎麽這麽不懂事! “天下這麽大,誰家裡背後還沒點糟心事了?要人人都讓著謙著,陪著小心,我自己日子還過不過了?大唐皇上統禦萬千子民,你問問他能不能讓人各個都謙著他?” 張恆放下碗,直視李幼璿,語氣平靜。 大清早,不想跟你吵架。 但是事情我也得說清楚,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麽她難過我就要跟著一起難過? 非親非故的,我犯得著嗎? 你不說她上杆子給我找事,我教育教育她,你反倒胳膊肘往外拐。 要不是看她是你閨蜜,你以為哥會寫故事寓教於樂? 你看我搭理她嗎! 哦不好意思,哥是第二次做人。 但這也不是你來跟我掰扯的理由。 “你……不可理喻。” 李幼璿拂袖而去。 “嘁。” 每次講道理說不過就甩臉子,李幼璿你可以的。 張恆努力保持著好心情,慢悠悠繼續吃朝食。 一日之計在於晨,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壞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公子,咱們明天出發繼續趕路,今天請做好準備。” 吃完飯,林英專門過來跟張恆說了一聲。 張恆表示知道,便出了門繼續逛街。 南陽城作為大唐南方重鎮,雖然因為妖道毀了小半個南城,但其他地方的風土人情還是對張恆很有吸引力的。 作為一個現代人,古人的生活,一舉一動他都很好奇。 雖然有前身的記憶,但著重點不同,需要親身融入其中去體會。 開闊眼界嗎,張恆從不拒絕。 食人間煙火,觀人間燈火,學人間學問。 讀萬卷書,行萬裡路,知行合一,乃是聖人之道。 既然做了儒門學子,就不能懈怠。 悠哉的一場好逛,這次沒再碰到雲裳這種娘們裝偶遇,張恆盡攬南陽風土人情,悠閑的在河邊吃過南陽地道的魚膾,又在添了一碗水飲餅,這才心滿意足的解決了午餐,準備去找找他浩源兄。 既然明天就要走了,那走之前還得先把答應別人的事情做完。 “鼓角揭天嘉氣冷,風濤動地海山秋。東南永作金天柱,誰羨當時萬戶侯。” “玉之,你這才氣,我真是心服口服。” 看著張恆揮毫寫下的詩句,張浩源不得不再次佩服。 “拙作而已,別汙了空同公視聽才好。” 張恆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