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校長室,洛哈特面色鐵青的向坐在桌後的鄧布利多控訴道。 “尊敬的鄧布利多校長,我想知道霍格沃茨關於學生縱容神奇動物襲擊教師這種事是怎麽處理的。” 他竭力維持著風度,若有所指的瞥向一旁的少年。 而此時墨白正坐在鄧布利多的桌前,咬了一口桌面上的零食,眉頭皺了皺,拿起手邊的杯子又喝了一口,眉頭皺的更深。 “教授,你要小心糖尿病了。” 見少年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洛哈特的臉色又青了幾分,倒是和他身上的紫色巫師袍很配。 鄧布利多先是無奈的看了眼少年,之後朝洛哈特點了點頭。 “洛哈特教授,詳細經過我已經知道了,我想我們一定會找到妥善的處理方法。” “可是,這個學生……” “洛哈特教授!” 鄧布利多的音量突然升高,打斷了對方想要繼續的話。 “我覺得你現在最好回去休息一下,準備後面的課程不是麽?” 半月形眼鏡下,老人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洛哈特。 他突然有種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的感覺,意識到對方是如今世界上最強的巫師,他強笑著開口。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我相信學校會給我一個妥善的結果。” 洛哈特出去後,墨白才起身在校長室找著泡茶的設備。 “他應該得到的妥善結果就是立刻滾蛋。” 鄧不利多吃了口桌面上的點心,從鼻腔中發出的哼聲看來點心很符合他心意。 “他可以走,但是走了之後,我們要從哪找到第二個黑魔法防禦課老師呢。” 發現老人的的眼神漸漸挪到了自己身上,墨白連忙擺擺手。 “你不會想讓我去吧,我才11歲!” “但是你已經是個優秀的巫師了不是麽?” “而且……”鄧布利多眯了眯眼,“你的行為舉止可不像是個11歲的孩子。” “我早熟不行麽?” 墨白終於找到了泡茶的工具,用隨身攜帶的茶葉泡了兩杯紅茶,又窩回了寬大的椅子裡。 他倒是不怎麽害怕暴露他是個穿越者的事實,畢竟這個世界都有魔法了,穿越似乎也沒那麽驚世駭俗。 鄧布利多顯然也不想深究這一點。 他接過飄來的茶杯,抿了一口後又倒進去了幾杓糖。 “這麽大歲數就少吃點甜食吧您。” 聽到墨白略帶埋怨的話,鄧布利多猶豫了一下,居然真的收回了想要放糖的杓子,喝下一口茶,砸了咂嘴,顯然不太滿意的樣子。 墨白翻了個白眼,“英式紅茶已經夠甜的了,要是給您喝東方的茶葉,你怕不是要吐出來。” “我真的喝過。” 鄧布利多煞有介事的說道,“我和東方的巫師們交流過。” “那滋味,”酷愛甜食的老人苦著臉,“一言難盡。” “東方還有巫師?” 墨白驚訝的看著他。 “當然,只不過他們不叫巫師,用神秘東方古國的話來說,他們叫自己修道者。” 聽著老人古怪但是還算正確的中文說出“修道者”三個字,墨白腦中立刻出現了一個身著青衫長袍,白發飄飄,手中持著一把拂塵的道士形象。 “而且他們對麻瓜的態度與我們不同,他們似乎不介意平民知道他們的存在,反而各處設立道觀,將他們的修煉方式開源。” 鄧布利多又喝了口紅茶,他似乎也開始喜歡這種甜度雖然不夠高,但口感順滑,回味無窮的飲料了。 “按他們的說法,每個人都有‘慧根’,無論出身高低貴賤,都可以修煉大道。只不過有的人難,有的人易。” “這就是大智慧的體現。”墨白感歎道。 鄧布利多眼中出現一絲光亮,循循善誘的問道。 “何以見得?” “首先,東方的修道者就把自己的階級跟大部分群眾劃為一類,所有人都可以是修道者,所以那些沒有成為修道者的人只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會把其他修道者視為異類。” “因為下一個成為修道者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親密的家人和同伴不是麽?” “就算有人會產生嫉妒心理,針對的對象也只會是某個成為修道者的幸運兒,而不是整個修道者群體。” “反觀這邊的魔法界,恨不得直接把巫師和麻瓜分成了兩個物種,”墨白嘴角帶著嗤笑。 “人類都是善妒的,巫師把自己跟他們區分開,他們當然會排擠巫師這種“異類”。” “這就是魔法世界跟人類世界最大的矛盾了吧。” 少年喝了口紅茶,侃侃而談,“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鄧布利多眼中帶著欣賞,繼續問道,“那如果想解決這種矛盾,應該怎麽辦呢?” “要麽學習東方的方法,開源,在各地創辦魔法學校,讓所有麻瓜都進來學習,能不能變成巫師看自身素質……” “不過,”少年起身續上了一杯茶,又窩回了椅子上。 “這個方法太過於理想化,而且現在已經沒法實現了。” 鄧布利多也歎了口氣,原因顯而易見。 像馬爾福那種歧視麻瓜,覺得巫師天生高人一等的家族太多了。 換個說法,不歧視麻瓜的巫師家族太少了。 可以說魔法界百分之三十的巫師都對麻瓜有或多或少的歧視心理,而其余的巫師都在魔法部的號召下,盡力的遠離巫師社會。 能包容麻瓜的巫師少之又少。 大量麻瓜的湧入,只會激起這些家族的強烈的不滿,甚至會用出較為偏激的手段驅逐、殘害麻瓜。 到時候,極有可能會演變成一場戰爭,巫師與麻瓜的戰爭。 最後只會是兩敗俱傷的局面,甚至,巫師會慘敗。 畢竟人類也不是善茬,科技日新月異,而且,最重要的一點。 巫師的人口基數太少了。 全英國的巫師才3000多人,整個歐洲的巫師也不過數萬。 面對數以億計的麻瓜,一人一口口水也足以把巫師社會淹死。 “當然,還有一種更簡便的方法。” 兩人沉默間,少年輕笑道。 “畢竟巫師是在暗處,完全可以先手通過奪魂咒控制麻瓜的高層,再慢慢的蠶食人類社會,直接讓巫師在麻瓜反應不及的時候直接統治他們。” “人類社會被統治了,矛盾自然就消失了。” 看著少年臉上莫名的笑容,鄧布利多心裡一沉。 “這是蓋勒特說的?” “算是吧,”少年靠著椅背,姿勢愜意。 “老頭子跟我說過,他年輕的時候有位‘友人’跟他說過一句話,被他當成一生的座右銘。”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鄧布利多的心涼了半截,這句話確實是他年輕時候說的,當時他年輕氣盛,自以為能通過一己之力改變整個社會,他和格林德沃唯一的區別就是,格林德沃主張統治,而他主張融合。 只不過,他們統一的觀點都是要有一個優秀的人有著足夠的力量和智慧來做這件事。 本來他們認為是自己,還一起結伴尋找這種力量。 直到,發生了一件恐怖的意外。 那次意外讓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從此與格林德沃絕交,並就把自己關在了霍格沃茨。 其實,霍格沃茨對於鄧布利多來說,就好比紐蒙迦德對於格林德沃,都是一座監獄罷了。 “你現在的想法……” 鄧布利多想要扭轉少年的想法,但卻被少年的下一句話打斷了。 “不過……他除了跟我說了這些,還告訴了我一句話。” “什麽?” “上面說的都是狗屁!” “……” 即使以鄧布利多的涵養,也被這突然的轉折閃了一下。 “他告訴我,一個人即使再強大,也沒有資格決定任何一個人的命運,殺戮只是解決問題最低級的方式。” “畢竟……強大如他,也會被人擊敗不是麽。” 鄧布利多有些驚異的看著墨白,“他真的是這麽說的。” “當然,而且我也深以為然。” “那你是怎麽想的?” 鄧布利多想聽聽少年最真實的想法,卻見少年攤了攤手。 “拜托,教授,我只是一個11歲的二年級學生,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的未來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只是想體驗一下學校生活,順帶再談一場甜蜜的戀愛而已。” 鄧布利多深深的看了眼墨白,沒有再將話題繼續下去。 正如對方所說,這場因為東方茶葉而一時興起的談話,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有些太早了。 哪怕這個少年的思想遠遠不像是個11歲的孩子。 “教授,你找我來不會就是因為談論這個虛無縹緲的話題吧?” 少年狐疑的看著老人,“或者,你該不會真的要替那個草包討個說法?” “當然不。” 鄧布利多站起身,“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