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雜著黑色的慘綠光芒瞬間擊中了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身影。 身影應聲而倒。 而這一發索命咒也讓處於暴怒的墨白猛然清醒過來。 他做了什麽?! 他緩緩轉身,眼睛掃過面前地面上正在扭曲掙扎的人體,眼中毫無波動。 對方綁架了赫敏,罪有應得。 但是……他剛才居然用索命咒攻擊了一個無辜的人…… 阿瓦達索命,又稱索命咒,顧名思義,被這個魔咒擊中的人類毫無幸存之理。 少年的瞳孔劇烈震動,對於他來說,針對擄走赫敏的人,用任何的方式都不為過。 可是濫殺無辜就不一樣了。 少年緊緊攥著魔杖,突然,一陣劇烈的惡心從心臟直衝頭頂,這種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彎下腰,渾身劇烈顫抖,乾嘔起來。 “第一次殺人麽?” 一個帶著少年特有沙啞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墨白忍住乾嘔的衝動扭頭看去,發現在他身後不遠處正站著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那是一個有著一頭淺藍色的短發和藍色眼睛的美少年,身軀消瘦,穿著一身藍色的貴族禮服,而美中不足的是,對方的右眼似乎受了傷,帶著黑色的眼罩。 而他腳邊正躺著一個悄無聲息的人。 墨白沒有回應,再次俯身乾嘔。 “哦~看樣子你是為殺了無辜的路人而愧疚麽?” 少年似乎很聰明,一眼就看穿了墨白的想法。 墨白身體一頓,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起來吧,塞巴斯蒂安,你的惡趣味也該夠了吧!” “Yes,my lord。” 還是剛才那個優雅的聲音。 聞言,墨白驚訝的轉身,在他見了鬼的目光中,那個身中索命咒按理說應該一命嗚呼的人影突然腰板一挺,就這麽直直的站了起來。 那人一身黑色的執事服,黑色的半長發散落在額前,面容俊美,特別引人注目的就是那雙在月光下異常醒目的猩紅色雙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猩紅色的光芒仿佛將天邊的圓月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他舉止優雅的整理衣裝,面帶微笑的看著墨白。 “失禮了,對您收到的驚嚇我表示由衷的歉意。” 墨白注意到他左手的白手套上印著六芒星一樣的圖案,隱隱散發著紅光。 “你們……是什麽人?” 不管對方是什麽人,反正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人類。 剛才的索命咒他釋放的時候,充斥著對綁匪滿滿的殺意,更別說還有他手中的接骨木魔杖加成。 別說普通人了,就算是老頭子親自來都不一定能討得了好。 少年站在原地,雙手拄著手杖,杖頭的裝飾是一顆銀色的骷髏頭。 “初次見面,我叫夏爾·凡多姆海恩,這位是我的執事,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 名為塞巴斯蒂安的執事優雅的行了個禮。 “你這個執事,不是一般人啊……” 說著,墨白突然又乾嘔起來。 夏爾皺了皺眉,“你殺人的後遺症這麽大麽?” “算是吧……” 墨白乾咳了幾下,從懷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剛才殺他們的時候,好像有皮膚組織進我嘴裡了,有點惡心。” 夏爾怔然的看著他,額前不由得滑落三道黑線。 “你不是因為殘殺無辜的愧疚麽?” “愧疚麽?”墨白勾起嘴角,“確實有一點,但是你的這位執事可是突然從我身後冒出來的,就算死了,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更別說他還沒死,把我最後的一點愧疚也磨平了。” 墨白聳了聳肩,同時抬起手中的魔杖。 “那麽兩位,說了這麽多,有何貴乾?” “還是說像你的執事說的,”他把魔杖指向了地面上還在抽搐的男人,“想要他?” 夏爾向前走了兩步,“我們確實是為他而來,不知巫師大人可否割愛?” “我們可以用他的身份交換。” 墨白打量了他兩眼,“既然知道我是巫師,那也應該知道,我能很輕易從他身上得到我想要的吧?” 夏爾笑容純真,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我自然知道巫師的能耐,但是這個人對於他身後的組織,只是個小嘍囉,你幾乎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這麽說……” 墨白手中的魔杖轉了兩圈,突然指向了夏爾。 “你身上應該知道很多東西不是麽?” 旁邊的塞巴斯蒂安突然以肉眼不可察覺的速度擋在了夏爾面前,指縫間夾著三把閃亮的餐刀,已經變成暗紅色的雙眼緊盯著墨白。 墨白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一股及其邪惡的黑暗氣息,而且與魔力不同,這股氣息更加詭譎,似乎沾染上就無法擺脫,就連體內的默默然都不由自主的逸散而出,顯然對方的存在讓它都感覺到了危機。 夏爾從塞巴斯蒂安身後走出,“巫師大人,我覺得我們還是聊一聊比較好。不是麽?” 墨白收起了魔杖,並未第一時間搭話,轉身去赫敏的身邊查看她的情況,看她面色紅潤呼吸平穩,才放下了心。 “你不用擔心你朋友的安全,這些人在貨物賣出前,不會損傷到貨物一分一毫,就連麻痹用的藥物都是從香料中提取,對人體沒有任何危害。” 墨白手上動作一頓,隨即在赫敏身邊釋放了多重守護魔咒,甚至用了氣墊咒讓她躺的舒服一點,才轉過身。 “你剛才說的有關貨物,說詳細一點。” 夏爾清了清嗓子,“我的家族歷代為皇室服務,我這次是受皇室委托調查一起連續的人口失蹤案件,失蹤的人基本都是年齡在10歲到14歲之間的少女。” 聞言,墨白不經意看向身邊熟睡著的赫敏。 “這些人行動及其隱秘,而且上級與下級人員都是單方面聯系,保密極好,我們好不容易才追查到這人,不過……” 夏爾攤手,看著遠處不成人樣的兩具屍體和癱倒在地雙目渙散的男人。 “好像沒什麽用了。” 墨白皺眉,“你說的這些我自己也能從他腦中知道,如果只有這些的話,談話就結束吧……” 他走向男人,準備了結他的姓名。 “如果我說,這起案件的源頭很可能來源於巫師世界呢?” 墨白停住了腳步,不過沒有轉身。 “跟我有什麽關系?” “你不想親手抓住傷害你朋友的罪魁禍首麽?” “人類世界的犯人我們可以解決,但是巫師世界我們是無法插手的。” 墨白看向塞巴斯蒂安,“有他也不行麽?” 塞巴斯蒂安臉上露出微笑,“因為和一位可敬人類的古老的契約,我不能干涉任何巫師世界的事。” 古老…… 這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啊。 不會是什麽吸血鬼狼人之類的吧…… 老頭子好像說過這個世界是有這些東西的。 “所以你是想要我幫你們在巫師世界查案?” 夏爾看著他,“可以麽?” “抱歉,雖然我很想幫忙,但是我不想管閑事。我朋友的仇我已經幫她報了。” “但是主犯沒落網,你朋友還有可能當成目標啊……” 墨白將赫敏抱起,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胸前。 “那就讓他們盡管來試試。” 話音剛落,墨白和赫敏就消失在原地,只剩下主仆二人在月光下靜立。 “你覺得他會幫忙麽?” “未來的事誰能說清呢?我能做的就是陪你一起注視著未來,直到終結,My lord。” “呵,”夏爾冷笑,不知是針對誰,“帶上地上的那個家夥,我們走。” 塞巴斯蒂安俯身將夏爾小小的身軀放在肩頭,風聲響起,兩人也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