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凝凝也知道了,李畫塵這小子就是在裝傻充愣。你沒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於是懶洋洋地隨口道:“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有人拒絕得了火鍋呢?” “就是嘛!”李畫塵道:“這樣,咱們吃紫銅的,碳火鍋,碳火鍋才是王道。肥羊要嫩的,再來點高鈣和肥牛,對對對,麻醬,麻醬很重要,你承不承認,對於一頓火鍋來說,麻醬起到了至關重要的角色?就是說,如果現在有一個紫銅火鍋,裡面燒著碳,你最想要的是什麽?” 公羊歌攥緊了拳頭,咬著牙,心裡默默地想:老子想把火鍋扣你腦袋上!你個山炮! “李畫塵,你不用給我左右打岔,有些問題,你是回避不了的。”公羊歌也給李畫塵來了個不聞不問,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反正我確定我說的你會懂,這就夠了。不這樣,自己永遠抓不住話語權。 “你的事情我很清楚,你家裡人和應家攀上了什麽關系,才有資格來向賢學院讀書,呵呵,為什麽非要你來這裡?不就是奔個前程麽?你真的以為應家會一直管你麽?畢業了有應家安排,工作了有應家安排,以後結婚生孩子都有應家給你操心嗎?” 張笑然聽的直咂舌。 心理想:公羊歌啊公羊歌,你還真全都說錯了。看應家老爺子的架勢,別說李畫塵將來學習和工作,戀愛和結婚,怕是連李畫塵孩子的尿布他都要管到底的……只可惜,這些事不能說,不能說。 李畫塵想了想:“青菜這玩意,其實少來點也不錯,茼蒿,茼蒿提鮮,有了茼蒿和沒有茼蒿的火鍋,根本就是兩個火鍋……。” “應大小姐之前對你什麽態度,你自己清楚的很,現在和你關系緩和了,只是因為她人比較和善,而你呢,傻乎乎的也確實有點意思。但是你不要誤會,應家做那麽大的事業,不會一直把視線放在你這個小人物身上的。應家今天高興,可以給你點甜頭,但是哪天應家如果不高興了呢?自己有本事,有人脈,才是王道。” 李畫塵又了想了想:“對了,關於配菜,也是上講究的。上等的海蜇皮,新摘的雪裡紅,麻辣野山椒,加上一清二白的小蔥拌豆腐,為一頓優質火鍋保駕護航的配菜四君子,天生就不可能低調。他們之間顏色的搭配相得益彰,形而上學的品質互補更讓它們在口感和體驗上形成優勢互助,若是能再加上三沫衝出的火鍋湯汁,那簡直就是人類對舌頭的最完美的饋贈……。” “行啦!”公羊歌一拍桌子:“李畫塵,我對你算有耐心的了,要不是看你還算有兩把刷子,我會搭理你!?還特麽形而上學,形而上學和火鍋有個屁關系!?” 李畫塵也站了起來:“你認為我說的不對?” “根本就是狗屁!”公羊歌道:“形而上學是哲學名詞,跟火鍋怎麽能扯到一起去,你跟我扯什麽犢子!” “那你說,什麽菜品才能配得上‘形而上學’。” “最起碼也得是醋碟的搭配,所有的蘸料沒有醋碟根本就沒有靈魂,你得知道火鍋的終極奧義在哪裡,它最基本的精神訴求是……我次奧你大爺我跟你說這個乾雞毛,你就給我個痛快話,以後到底跟誰混!”公羊歌捂著自己的腦門子,感覺自己被氣的有些缺氧了。 “你剛剛說的那個醋輪子……。” “你才輪啊!醋碟!”公羊歌怒道:“你少扯沒用的,現在沒人跟你聊火鍋!” 李畫塵笑了:“公羊歌,你請我吃飯,我吃的很好。從今往後,在學校裡,有人欺負你,提我,你看看好不好使就完了。” 公羊歌咬著牙低下頭去。 他知道,李畫塵是永遠不可能跟自己了。 “好,李畫塵,今天話說到這裡,已經很明白了,你走吧,我不攔你。但是你自己想清楚,應家保不了你一生一世,尤其是學校裡你惹麻煩,他們只會討厭你,認為你是爛泥扶不上牆。如果出了事,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 李畫塵道:“行。那再見啊。” 李畫塵和兩個美女走了出去,公羊歌抓起一個酒杯摔了出去。 一個人湊近了公羊歌:“公羊少,何必這麽慣著他呢?他不就是打贏了一場麽,看給他嘚瑟的,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好幾次都忍不住想打趴他了。” 公羊歌看著這個小子:“那你怎麽不動手啊?” “我……這不是您請的客人麽,您沒發話,我哪兒敢啊。” 公羊歌道:“打他很容易,無論是我,還是明錦聖,要對付他都不難。問題是,打了他又能怎麽樣?他一個跟著應家後面狗東西,在這裡揍他一頓,有什麽意義麽?” “可是當初對付鮑小虎,您可是沒有手軟啊。” “鮑小虎是個廢物,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就像是腳邊的一個石塊,看不順眼就踢走。但是李畫塵嘛,多少還有點用處。” “什麽用處?” 公羊歌回頭看著自己的二貨跟班,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自己想,用你那缺乏智慧的笨腦袋仔細想吧,白癡。” 回去的一路,張笑然顯得特別興奮:“喂,畫塵哥哥,你今天真威風啊,哈哈,打敗了韋小超,又讓公羊歌吃了那麽大的癟,你沒仔細看公羊歌的表情嗎?跟吃了死蒼蠅一樣,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畫塵則表情凝重地看著車窗外,一言不發。 “最後把公羊歌都給氣糊塗了,竟然說吃火鍋用醋碟什麽的,哈哈哈,喂,畫塵哥哥,怎麽不說話啊?”張笑然似乎發現了李畫塵的不對勁,小聲問應凝凝:“哎,他怎麽了?” 應凝凝撇撇嘴:“李畫塵,你怎麽突然心情就不好了?” 李畫塵歎了口氣:“我估計……。” 兩個美女等著他的下半句。 李畫塵猶豫了一下,難過地道:“他明天不會再請我吃火鍋了。” 張笑然差點沒把車拐溝裡去:“哎呦我去,你可真行,還惦記火鍋呢?他不打你就不錯了,我還擔心你們在餐廳就打起來呢。” 應凝凝笑著道:“公羊歌這個花花公子才不做這種事呢,他在外面很少打架的,尤其是在公眾場合。他要出手,一般都很正規,在擂台啊、拳擊館啊什麽的。” 車子到了,張笑然也被應家的人挽留下來,就住在了應家,和應凝凝住在一起。 夜晚時分,兩個女孩子躺在床上說起了悄悄話。 “唉,凝凝,我發現,你最近對李畫塵的敵意降低了不少啊?是不是感覺他比之前帥了啊?” “哪有。”應凝凝道:“我是可憐他。” “啊?” “之前好像和你說過了吧……。”應凝凝道:“他其實很可憐的,從小就了父母,之後被師父帶上了山,不管不問。還有一個虐待狂師叔,天天打他、罵他,不給他飯吃。現在看到他見到肉就激動的樣子,我就感覺他很可憐,一定是小時候什麽都吃不到,所以現在見到吃的就很激動。” “嗯,這麽慘啊。”張笑然想了想:“我怎麽看他也不像是受過虐待的樣子呢,他從來都是佔便宜,從來都不吃虧的。” “那怎麽能一樣?”應凝凝轉過身子,衝著張笑然,認真地道:“那個時候他多小啊,現在他大了,當然可以逃出來,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個孩子啊,又沒辦法反抗。” 張笑然點點頭:“唉,凝凝,說真的,你是不是開始喜歡他了?” “啊?”應凝凝翻了翻白眼:“我就是可憐他,而且他也跟我保證了,絕對不會糾纏我,會想出辦法,讓我和他的婚約作廢的。我覺得,他這個人應該挺信守諾言的,應該不會騙我。” “嗯……。”張笑然道:“其實,我覺得他這個人還蠻有意思的,有時候很笨、很傻,但是有時候又精明的讓人意外。喂,你沒發現麽,今天向賢學院的三座大神,都很關注他呢。” “哼,他們三個,除了勾玉人還不錯之外,其余的兩個都是紈絝子弟,討厭死人了,被他們關注有什麽好的。” “話不是這樣說啊!”張笑然道:“你想,畢竟三座大神掌管著學校最多的資源和權利,勾玉還是學生會會長。他打敗了明錦聖的哥們兒,又拒絕了公羊歌的拉攏,而且勾玉今天剛回來,就來看他們的比賽,你說,李畫塵會不會早就有打算,想要跟著勾玉混了?” 應凝凝想了想:“要是跟著勾玉,那還靠點譜,可是勾玉隻對那種十分聰明的人有興趣,怎麽會搭理他呢?我看他是白費心機。” “對哦……。”張笑然又道:“不過我總是覺得,勾玉人太冷了,冷的讓人害怕,感覺……總之感覺很別扭。” “天才的腦子,和我們這種人是不一樣的,誰知道他們腦子裡在想什麽,睡覺啦,你個八婆。” 就在兩個女孩子偷偷講述閨房話的時候,李畫塵在自己的房間裡,也遇到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