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小虎道：“你……真的打算要對抗明錦聖？”
  李畫塵點點頭：“媽的這小子三天兩頭地給我穿小鞋，動不動找個這個、找個那個來找我麻煩。本來看他年紀小，又是個學生，不想搭理他，結果這孫子蹬鼻子上臉，我這火有點壓不住了。我打算給他點教訓。”
  鮑小虎整個人都驚呆了，他直接站了起來，好像李畫塵突然變成了可怕的怪物。
  李畫塵看著受驚的鮑小虎，一臉懵：“你怎了？”
  鮑小虎怎麽也沒想到，要“教訓明錦聖”這種話，他會如此怡然自得、若無其事、喝著奶茶吃著豆就說了出來。這小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哪怕是當初和公羊歌對抗的自己，也僅僅是不服氣而已，從未想過可以打敗，甚至征服對方。而這個李畫塵，家境沒見得比自己強哪裡去，買杯奶茶的錢都沒有，竟然敢冒出這種想法？！
  鮑小虎慢慢坐下，壓低聲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李畫塵歪著脖子：“你怕個錘子啊，我原以為你是條漢子，怎麽一提到乾倒明錦聖，你丫慫的跟林黛玉一樣啊？”
  鮑小虎趕緊製止：“小點聲，小點聲……。”
  李畫塵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啊？什麽？小聲點？你要乾倒明錦聖？”
  鮑小虎看著李畫塵：“你還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周圍的人都向這裡投來驚異的目光，有些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李畫塵嘿嘿一笑，剛要說什麽，突然看見大門處，一個高挑靚麗的身影，正步走進圖書館。
  她像是一個雪白女王要去加冕一樣高貴、優雅，身段妖嬈筆直，纖細且柔美；漂亮的長裙讓她看上去端莊嫵媚，又生人勿進。在向賢學院，有如此美貌和氣場的，大概也只有齋藤歸蝶了吧。
  李畫塵趕緊低下頭，躲躲閃閃。
  鮑小虎回頭看了一眼，一頭霧水：“喂，你剛剛不是很勇敢嗎？”
  李畫塵躲在桌子下面去了都，絮絮叨叨：“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總之，你就是看不見我……。”
  在眾人的目光中，齋藤歸蝶剛要上樓，皺皺眉，徑直走到角落處。
  李畫塵還在桌子下面“念咒”，齋藤歸碟左右看了看，所有人立刻躲開她的目光，假裝看書、玩手機……。
  鮑小虎鼻青臉腫的樣子，也沒個地方躲避，只是盡量向後靠在靠背上，一臉的尷尬。
  齋藤歸蝶板著臉，敲了敲桌子：“不是說不許你出現在圖書館麽？想死麽？”
  李畫塵沒辦法，又爬了出來：“唉，沒找到啊，剛剛我的五百萬明明就放在這裡的，怎麽一轉眼就沒了呢……哎呀，是齋藤小姐啊，這麽有閑心，來圖書館溜達？行，您就自己到處看看吧，像自己家一樣，別拘束……。”
  齋藤歸蝶一把抓住李畫塵的領口，李畫塵聞到了她身上特有的體香味道和淡淡的香水味道，低頭看了一眼，握住領口的手掌纖細雪白，指甲塗成了彩色的花瓣，即美麗、又不顯得張揚。
  “這個圖書館，是我的地盤。”
  “啊？”李畫塵看著齋藤歸蝶的嘴唇，不敢再繼續往上看。
  “以後不許出現在這裡。”
  “大姐，你饒了我吧，我也沒幹什麽啊，倒是被你踹了一腳，最近胸口總是隱隱作痛。況且天才部我進不去、體育部往死裡整我、文藝部根本不讓我進……我就只能在這裡看看書打法時間了。”
  齋藤歸蝶道：“那我不管，總之，再讓我見到你，或者讓我知道你在外面胡說八道，我會讓你從這個地球上消失。”
  李畫塵咽了口唾沫：“那要是別人胡說八道呢？”
  “我也會讓你消失。”
  齋藤歸蝶轉身走開：“趕緊滾，我最近心情好，否則你已經消失了。”
  李畫塵一口幹了奶茶，灰溜溜地從圖書館逃出去了，他的背後，圖書館裡爆發了一陣笑聲。
  鮑小虎走出來就感覺十分鬱悶：“這是我在這個學校，最丟臉的一次。”
  李畫塵回頭看著他：“不止吧，你丟臉的時候我可是見的多了，這只不過是被女孩子罵出來了，被一個圖書館的人嘲笑而已。”
  鮑小虎感覺完全無法理解：“李畫塵，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有時候生猛的好像天不怕地不怕，有時候又突然慫的沒頭沒腦的。不管怎麽說，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
  鮑小虎歎了口氣：“我會盡快和我媽說清楚，然後離開這個學校。”
  李畫塵點點頭：“等我乾倒了明錦聖，到時候再走也行啊。”
  鮑小虎笑了：“李畫塵，你是很能打，但是我不知道要告訴你多少次才有效果，對付他們，不僅僅是能打的就可以的，他們的力量，來源於金錢、權勢和地位。況且，就算是論功夫，這個學校裡真正的高手，你怕是還沒見過呢。”
  又擔心地道：“真正的高手，其實只有十一個人。”
  “就是龍虎榜的前十？”
  “沒錯。除了第一名是齋藤歸蝶和勾玉平起平坐以外，其余的就個人，都厲害到讓人刮目相看的地步。”
  “說一個，我聽聽。”
  “別說明錦聖，就是他身邊的韋小超，你知道為什麽排第九嗎？”
  “為什麽？”
  “因為他只要進入前十就行，根本不想繼續往前打，嫌累。而第十呢，是守門員，每個單挑龍虎榜前十的人都會去找第十挑戰。所以，他不做第十，但是也絕不多往上打一個等級。”
  李畫塵道：“就那個兩面三刀的小子？他很能打？”
  “沒錯。”鮑小虎道：“我們學院的三大勢力，有三個強悍的家夥，你知道吧？”
  “知道，公羊、明少，還有一個叫勾什麽玉的。”
  “沒錯。”鮑小虎道：“勾玉是學校裡最強的存在，其次就是公羊歌和明錦聖，他們三個人一年級的時候，就聯手打敗了那時候三年級的頭三甲，獲得了學校規則的制定權。”
  “等等等等，學校規則的制定權？”李畫塵懵了。
  他和鮑小虎在一個樹蔭下的花池子邊上坐下，鮑小虎道：“看來，你對這個學校，至今也沒有完全了解，是嗎？”
  李畫塵搖搖頭。
  “向賢學院除了是一家私立學校，有官方的管理模式以外，其實也有它地下的一套規則體系。”
  “說說。”
  鮑小虎道：“那就是，三大榜單，誰能佔據的更靠前，而且有相應的家世地位，就越是能夠掌握學校的地下大權，可以定製規則，所有學生都必須遵守。校方也完全知道，但是不會干涉。”
  “為什麽！？這裡是學校，應該是學習和交流的地方。”
  鮑小虎搖搖頭：“你太小看向賢學院了。這就是校方的精明之處，他們不僅教學生基本的文化課，還讓學生們相互競爭，這裡，就是真正的社會，殘酷而現實。每個人在這裡，都像是孑然一身處於遠古叢林裡一樣，要麽有強大的實力，要麽有雄厚的家產，要麽有過人的智慧，要麽有繁雜的人脈關系……，總之，什麽都沒有的家夥，會被淘汰。就算學校不開除你，你自己也混不下去。”
  鮑小虎說道這裡：“其實，被校方開除，是最丟臉的出局方式，以後在社會上遇到了校友，都不會好意思提起的。我當時其實是想自己退學的，但是很多像我這樣的窮學生，被欺負的太慘了，又沒辦法忤逆家裡的意願，只能硬著頭皮上學，挺一天算一天。”
  “地下規則。”李畫塵冷笑，瞬間想通了。
  在這裡的孩子，恐怕一年時光裡承受的壓力和現實的衝擊，就會讓他們飛速成長。他們會意識到，世界的殘酷、不公和人情冷暖。
  有的人揮金如土，朋友大把，妹子不缺，人人都喊他這個少，那個公子的；有的人卻只能左右逢源，到處巴結，企圖跟對老大，混個面子和太平。
  “你說，公羊歌和明錦聖他們，一年級就挑戰三年級，是怎麽回事？”
  鮑小虎道：“其實，這個學校，原本只有兩個榜單，就是龍虎榜和校花榜。一個是男人的榜單，一個是女人的榜單。”
  “哦？”
  “而且，歷屆的校園王者，都是從三年級開始的，就是等待三年級的學長畢業以後，他們才開始接任，成為下一任的校園王者。從來沒有過意外。”
  “為什麽？”
  “因為每個三年級的校園王者，都會打壓一年級的新秀，鞏固力量，從二年級裡選擇接班人。以企圖在自己升入大學以後，依然可以了解甚至控制學校裡的事務，給自己物色好的人選，畢業了跟著他們去他們的學校，繼續幫他在大學裡打江山。”
  “嗯，打壓一年級的，扶植二年級的，呵呵，這個老大當的真有意思啊，還挺有戰略性眼光的嘛！”
  “所以，一年級的人，就是剛剛進入校園，就會發現，所有的學長，都是自己的敵人。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
  “當時一年級的人知道規則，都選擇了默認，只有三個人，選擇了反抗。”
  “就是……。”
  鮑小虎凝眉瞪眼：“就是：天才、藝術家和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