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作家 荆柯守 分類 武侠仙侠 | 203萬字 | 675章
第八章 见亲(上)
  幾個鄉裡少年,很就回了家,跟著王守田出去一趟,非但沒有死人,還帶了銀回家,頓時,這幾家都歡喜的很,對這一切,王守田含著笑,不置一詞。
  “賀仲,你先回家去!”王守田說著。
  “是,小官人!”賀仲看了看歡喜而什麽也不知道的同伴,隻得苦笑一聲,應著。
  行禮之後,王守田和二個牙兵,策馬前去,他終於踏上了歸家的路。
  王家是一個獨門小宅,門中種了兩棵大桑樹,樹冠參天,枝繁葉茂,遙遙望去,宛然車蓋一樣。
  王守田突然之間想起了路過一個相士,看見此樹,曾經說過:“此樹如華蓋,必出乘車之貴人。”
  按照朝代的規矩,需公侯,或者三品以上,能出入有車,車有華蓋。
  可惜的是,前世隻當到四品節度使,卻也沒有真正達成。
  看到了這二顆大桑樹,王守田微微一怔,露出了緬懷之色,許多幼時的記憶,不斷湧現出來,心裡竟然有了一種近鄉而怯的感覺。
  這個家裡,只剩下母親和幾個奴仆,父親早已經逝去了,一個家庭沒有男人,自然會無可挽回的衰落,若不是有著節度使暗中照料,也許現在差了。
  不過,原本節度使有著合法的兒,再加上節度使不願意聲張此事,因此其暗中照料也是有限,和張家的矛盾,深層次來說,在於興土豪家族,對擁有二百畝田的王家的窺探!
  熟悉的大門,上面隨著歲月的流逝,油漆已經斑斕,手伸到了門上,落在了銅環上,就停在這裡。
  這個院,雖然不大,卻承載了他所有的童年,讓人留戀不已,家的味道,滲透而出,一陣恍惚,王守田甚至有些無顏見自己的母親,前世,只有當節度使三年,使母親享點福,後來就是日夜為他擔心,幾年後去世了。
  還記得當時,母親每日的愁容,經常長籲短歎,但是到了他面前,卻故作笑容。
  這和剛的丫頭一樣,都是生命中對他至真至誠的人,從來只有付出,沒有索取。
  前世,自己讓她後帶著憂愁痛苦而去,這輩,還會這樣嗎?
  沉思中,整個門前,一片安靜,只有後面二個牙兵,警惕的看向四周,皮甲與腰刀撞擊的清脆響聲。
  正當他站在門口,門突然從裡面猛地被打開了,一個中年婦人手提著一桶泔水,正從裡面走出來。
  見到站在外面的王守田,先是愣了下,隨即就一臉驚喜的說著:“小官人,您可回來了!”
  不等王守田有任何反應,就放下泔水桶,轉身跑進了大宅,顯然是給裡面的人通風報信去了。
  看著這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王守田輕輕的歎了口氣,邁過門檻,朝裡面走了進去。
  “是田兒回來了?”一個溫和期待的聲音,從裡面很傳了出來。
  跨進院中,這個身體內,一股莫名的情緒,就湧上心頭,前行了幾步,王守田突然之間停了下來,因為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個中年婦人。
  前面的中年婦人,看著前面的兒,幾個月過去了,他的變化很大,一股沉穩和凜然出現在他的身上,再看後面二個恭謹的牙兵,真像當年他的父親!
  “田兒啊!”王氏嘴唇哆嗦,淚眼模糊,低喊著。
  “娘!”這股強烈的情緒,衝破了枷鎖,王守田猛的上前,跪在地上,膝行數步,直到了王氏的身前,哽咽說著:“娘!我回來了。”
  這一刻,王守田的破碎靈魂,似乎回到了家一樣,眼淚不由潸然而下。
  王氏蹲下來,按著王守田的肩頭,開始抽泣起來,說著:“你可回來了,田兒,你可知道,我作了好多惡夢,夢見你被砍頭了……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可讓娘怎麽活下去啊?”
  王守田聽了,不由一驚,無語的看著王氏。
  片刻後,他說著:“娘,孩兒知罪了,孩兒絕不會有這天!”
  王氏哭了一會,又臉上露出笑容:“我知道,夢都是反的。”
  隨後,母二人到了內宅,下人退去,房間裡只有他們母二人談心。
  多日來的擔心、期待,以及見面後的喜悅、如釋重負,這些感情都混合到了一起,讓王氏過了好一會平靜下來。。
  “兒啊,這次回來,還會走嗎?”感慨過後,王氏終於想到了這個重要的事情。
  “娘,兒這次,只能在家小住幾日。”王守田說著。
  “這又是為何?難道戰爭還沒有結束嗎?”王氏急忙追問的說著,讓王守田一怔,難道鎮裡沒有通知嗎?
  “娘,兒還沒有跟您細講兒的事情呢!”見母親著急了,王守田連忙將自己打了勝仗,並且得了官職的事情說了:“我現在已經是正八品武官了。”
  “……你是說,你見到了節度使大人?”王氏聽著這個,卻不是太奇怪,望著自己的兒,問著。
  “恩,大帥對兒很是器重,娘,您就不要為兒擔心了,兒現在是八品官職的人,會小心行事!”王守田見母親一臉若有所思,知道她想起了當年,故意說著。
  “你呀,有這份心意,母親就知足了。”王氏笑著搖搖頭,戳了一下兒的額頭,又低語說著:“他器重你,是應該的,這樣多年了……”
  “娘,你說什麽呢?”
  “哦,沒什麽……讓娘好好看看你。”
  王守田笑了,不知道為什麽,只有在母親的面前,油然而生著一種安全感。
  見母親笑了,王守田說著:“娘,想不想看看兒的官服?兒穿給您看?”
  “好,不過先吃過飯再說,不急在一時。”王氏慈愛的望著自己的兒,說著。
  “就依母親。”王守田笑的說著。
  “荷桂。”見他同意,王氏朝著外面喚了一聲。
  剛那個開門的婦人從外面走進來:“夫人,您有什麽吩咐?”
  “讓老徐給少爺炒幾個菜,再來一壺酒。”王氏吩咐的說著。
  “是咧,請夫人和少爺稍等,我這就去和老徐說。”荷桂笑了,說著。
  王府現在只有二家,一姓王,一姓徐。
  徐老爺,就是老管家,現在出去到縣城買貨了,也許要到明天回來。
  她是老徐的媳婦,夫妻二人一個在王府照顧王氏,一個負責家裡的粗活和廚房,這三個人,是如今留在王府唯一的下人。
  自從老爺去世後,家裡的下人就走了一批,王氏又放出去幾個,就只剩下這三個忠誠老實的世仆了。
  看著荷桂離開,王守田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個可愛少女的身影。
  趙婉,一個小家碧玉一樣少女,就是剛的遇到的少女,不久投奔在這村的親戚,在前世,她被賣給了他當貼身丫鬟,以後就一輩著跟著他,在他富貴時,她默默伺候,在他落魄時,她默默跟隨,在他殉國時,她舉劍相隨。
  可惜在前世,不要說妻了,就是一個妾的名分也沒有,想到趙婉十數年的跟隨,王守田的心裡越的難受起來。
  原本以為不會這麽早相見,誰知道竟會在歸家途中,遇到了裡長兒對她的調戲,前一世的愧疚和懷念,頓時一下從心底冒了出來,真是鞭鞭入血,下了重手。
  不過,既然這樣,想必張家,也不會善罷甘休?
  其實,就算張家不來找他,又會輕易放過?
  王守田若有所思,眼神幽黑深邃。
  和王守田預料一樣,在王守田離開之後,三個人互相攙扶著,歪歪扭扭的走回了家。
  在心裡,張家少爺,早就已經恨死了王守田。
  裡長的張家塢堡,深溝高墻,內部環境卻很不錯,祖上三四代都是做小吏,這輩又參與牙兵,立了功,授了職,解甲歸田後,家業越來越達。
  這時,正好接近黃昏,夕陽將將落下,遠方的空中,一片片的霞雲,看起來十分的美麗。在這小院的石頭桌上,擺放著幾樣小菜,一小壺酒,一個中年人正一口酒一口菜,吃的正高興。
  就在這時候,滿是氣憤和慌張的管家,從外面跑了進來,一看見這中年人,便喊著:“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沒看見我在喝酒嗎?有什麽事?”中年人抬起頭,看了管家一眼,說著。
  他自然就是本地裡長張慶,他的兒,就是被王守田打傷的張青雲。
  “老爺,老爺!不是小的打擾您喝酒啊!是少爺讓人給打了!”管家哭喪著臉說著,他可知道老爺對兒的態度——心頭肉啊!
  “什麽?少爺讓人給打了?”張慶大怒,頓時把酒杯摔了,猛地站了起來:“他現在人呢?”
  “就在前面,夫人已經讓人去外鄉請郎中去了。”管家說著。
  本鄉有個蘇郎中,不過他和自家老爺之間有些私人恩怨,醫生可關系人命的事,自然不會請他來給少爺看傷了。
  “哼,這小總是那麽不爭氣,讀書不成,練武不成,如今連打架也不成了,可真給我丟人!”張慶心中心疼,不由輕哼了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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