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令人費解 曲弈和晏崢對視了下,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異,曲弈疑惑地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縱然覺得荒誕,但他想起容瑾笙告訴他臨江府連環凶殺案是被她勘破時的眼神,以及暮霖和血手等人對她的態度,也不敢妄下定論。 “很簡單,那顱骨高而短,為圓顱型,顴骨凸出,頦部較為凸出且厚重,下頜呈‘搖椅形’,這種骨骼特征我只在南疆發現過。”曲蓁解釋道,南疆因為氣候的緣故,藥草繁茂,有許多的稀有品種,她偶爾會前往南疆邊緣采藥。 容瑾笙微微抬眼,南疆?她居然去過南疆? 南疆巫蠱之術盛行,毒物遍地,他們所修習的武功與絕大部分路數都不盡相同,很是詭異難纏,且南疆排外,外族人甚少能在南疆通行! “還有其他嗎?”他柔聲問道。 曲蓁看了他一眼,略一思忖,道:“屍骨不全,我能觀察到的線索不多,死者男性,年齡在三十至三十四歲之間,死前與人發生了械鬥,在逃跑時被殺,致死傷應在胸腹部位,但沒有相關的屍骨查驗,因此只是個猜想。” 眾人不禁沉默,就連曲弈和晏崢都瞪大眼,詭異地看著她。 晏崢看著她的眼神亮了亮,雖然不知她是如何判斷出來的,但就算是胡編亂造,聽起來也有那麽幾分道理,他又問道:“你怎麽知道是在逃跑時被殺的?” “這個不難,世子請看這裡。” 重新取了那骨骼拿在手裡走回來,那輕松的架勢就好像拿著的不是人骨,而是動物的骨頭。 曲弈頭皮發麻,但看到其他人都站得穩如泰山,也不好多說什麽,強忍著不適繼續看。 “根據骨骼特征判斷,這截長骨是右小腿的腿骨……”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晏崢打斷:“你怎麽知道這是右……” “人的每一根骨頭都有自己的特征,我就是閉著眼盲摸都能把碎骨拚成完整的骨架,同樣的,我看著世子爺就能清楚地知道你的骨架長什麽模樣。” “她十分認真地說道。”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見晏崢一身紅衣,身形高大,容顏俊逸,但要是骨架…… 他們腦海中立即浮現了一具雪白的骨架,撐著這烈焰般的紅衣,四處亂竄的場景…… 嘔!太惡心了! 偏生晏崢一點都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很是熱切地看著曲蓁,“你真能知道?” “嗯?”別人對這些都避之不及,他這副狂熱的模樣,是想做什麽? 曲蓁詫異地看著他,點頭道:“自然。” “你丹青怎麽樣?”他又問。 “尚可。”曲蓁答道,似是知道他要做什麽了,眼皮忍不住跳了下,這位晏國公府的世子爺,著實有些……嗯,與眾不同! “那正好,太后壽宴想來你們是要回汴京的,等回去後你畫幅骨架圖贈我,權當是送我的生辰禮,如何?”晏崢興致勃勃地說道,要不是這兒場合不對,他都想立馬拉著她畫出來。 “嗯,好。”曲蓁應下,就看在他不以有色目光看待人骨的分上,她也願意成全這份好奇。 “那就說定了,到時候別賴帳,等你畫好了,本世子找人把它裱起來,就掛在我寢室。” 晏崢摩挲著光潔的下巴,眯眼道,似乎都能看到那些人見到那圖時的模樣,霎時眉開眼笑。 除了談話的兩人沒覺得不對勁,其他人紛紛變了臉色。晏世子口味也太重了些! “嗯,我記得。”曲蓁唇角勾了勾,她就算是想忘記都難。 “姑娘,話還沒說完呢!”暮霖見話題已經跑遠,看了眼默不作聲的自家主子,連忙打斷。 這位晏世子可是汴京城裡出了名的風流人物,“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荒唐事兒幹了不少! 什麽拔光了太后視作心肝的白孔雀毛做撣子,和花魁劃拳鬥酒,在陛下寢殿裡鬥蛐蛐兒…… 會玩會鬧會撩撥,和他們家主子是兩個極端,好容易遇到的主母,可不能被他給截和了! “對啊姑娘,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是怎麽知道他是逃跑時被殺的?”血手也立即附和。 曲蓁沒猜到他們的這些小心思,隻覺得該有始有終,解釋道:“你們看這根右小腿骨有擊打和凹陷的條紋,當這兩種痕跡同時出現,就證明了死者在遭遇擊打時,處於移動的狀態。而這傷痕的位置,分布在前面和外側,說明了殺人者是從死者背後下手,用一種類似於勾刀,也就是刀尖如彎鉤般的利器重創了死者的腿骨,這傷痕是平行的,殺人者下手時,應處於俯臥位。” 類似於勾刀的這種武器,著實少見,她正擰眉思忖著,卻沒發現其他幾個人紛紛變了臉。 曲蓁回過神來,見眾人眉頭緊鎖,奇怪地問道:“怎麽了?” 血手緊蹙著眉,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幾國之內,唯有一種人會用這種武器。” 頓了下,他凝視著曲蓁的眼,認真道:“南疆皇室的影衛!”南疆的皇室影衛居然會深入大盛腹地? 其中意味,令人深思。 “人已經死了許久,想再多都沒用,不如先去藥谷吧,只是南疆影衛潛入藥谷,誰也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麽算盤,小心些就是了。”曲蓁提議道。眾人點點頭,將此事拋於腦後,準備離開,就聽有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我,我走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