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元哥哥，要吃爆米花麽
  蘭斯市冬天的氣溫比巴黎略低些，校園裡膚色不同的女學生統統裹了羽絨服，羊絨衫厚風衣，再穿上長筒靴。
  唐葡萄整個人快蔫了，心也跟著冬眠。而此時蘭斯聖誕集正處於熱鬧期，從教堂到市中心，夜市燈火通明，匯集各地遊人。
  “葡萄，快一點。”戴著聖誕帽的蘇蘋果，拉好友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Sarah，我真的要去麽？”她皺眉，想起曾經在網上看過的一個段子，更覺得聖誕節沒啥意思。
  “當然了，表哥在前面等我們，再慢就趕不上晚宴了。”
  蘇蘋果說完加快步伐，繼續拉唐葡萄飛奔。
  聖誕節在法國的地位等同於中國的春節，市政府會選在市中心的空地上搭建小帳篷或者旋轉木馬，還有樂隊演奏。兩周的假期是法國人團聚，旅行，享受生活的休閑時光。
  湯姆·魯靠在車上，街道遊人太多，他只能在附近公園路旁等著。
  “表哥，我們來了。”Sarah興奮地揮手。
  湯姆·魯揉揉表妹的臉，又微微垂眸，“Hi，葡萄。”
  “好久不見，老板生意忙麽？”唐葡萄稍稍打起精神。
  平安夜，蘇蘋果邀請幾個月來都不太開心的好友，去家裡參加聖誕晚宴，唐葡萄礙於同學的盛情答應了。
  她居然忘了同學家的派對，前老板也會來。
  “一周前比較忙，現在是假期就有空了。”湯姆·魯觀察到唐葡萄眼睛下有些腫，神情顯出疲憊。
  “表哥有計劃去哪旅行麽？”蘇蘋果坐在後座，傾身向前問道。
  “沒有，不過你們要是想去哪裡，我可以當免費的導遊還負責機票。”
  “真的麽，”蘇蘋果轉臉問唐葡萄：“葡萄，你想去哪？”
  唐葡萄吸吸鼻子沉默地搖頭，她沒什麽想去的地方，只有點想回家。再過一個多月就到春節了，她卻要留在異國完成學業，和爸爸媽媽哥哥一起過節都成了問題。
  她還特別的想，帝都的江璽元。
  之前一個月他雖然沒理過她，偶爾會發幾條微博動態，她想他時可以看微博。寫完轉發她的微博後，他連微博都不更了。
  五個月，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聯系。
  唐葡萄以為機場分別的那天，江璽元對她的態度有所變化了，她非常開心，甚至預想了之後兩人的關系會有猛烈的進展。
  現在看來，仍然是她在一廂情願。
  蘭斯到巴黎的車程是40多分鍾，三人到達16區蘇蘋果家的別墅，正趕上晚宴開始。
  聖誕樹，壁爐，奶酪，火雞，烤魚，甜點，香檳，唱詩和舞會……
  唐葡萄對異國的傳統風俗興趣缺缺，她吃了塊奶酪麵包，等到蘇家人去教堂便答謝告辭了。
  湯姆·魯跟在她身後，執意送她回蘭斯市的學校公寓。
  “葡萄，下周元旦可以陪我去趟荷蘭麽？”湯姆·魯在她下車進校門前，忽然問道。
  “可以。”她也想找點事情做轉移低落的情緒，回國前去荷蘭舊地重遊，算是一件能考慮的事。
  湯姆·魯見她答應，抑製體內的激動，緩緩說道:“定當天的票，下周我來學校接你。”
  “好。”
  帝都，昌鼎控股資管集團，江璽元忙完外地的項目，中午從機場匆匆趕回公司參與評審。
  主持完會議才回到小區管理層宿舍，他點了外賣後，在客廳設計投資方案。
  轉行工作近半年鮮少有休息的時間，即便周末也是一邊學習分析案子一邊約見合作方，畢竟百萬年薪不是容易拿到的，他憑著能力和努力漸漸在投資圈有了名氣。
  三點，打扮成聖誕老人的外賣送餐員敲門，江璽元才想起今天是聖誕節。
  外國人的節日在中國成了促銷的方法，他讀大學時經常在平安夜收到，許多女生背地送來的包裝精美價格不菲的蘋果。據說，平安夜送蘋果是表達愛意的，相當於情人節的玫瑰花。
  吃飯的空他用手機登錄微博，首頁果然被各種促銷佔領，還有各種關於節日的頭條。點進個人頁面，置頂的動態是五個月前來自江承彧的@文章一篇。
  江璽元記得當時看完後恍惚了半日，文章出自唐葡萄之手，言簡意賅頗有哲學的味道。
  他懷疑她的小聰明，越來越向大智若愚發展。
  蠶豆花的表白，促使他當晚去了超市買回一袋，就著啤酒喝一宿。
  食物是否合胃口嘗嘗就知道，人呢，怎麽嘗？萬一出錯能找到退貨的地麽，就算有，別說唐家那關過不去，自家媽媽就將他法辦了。
  盡管撩好了，他雖虛佔男神之名，終究下不了手去招安唐家的小女匪。
  那些心底蠢蠢欲動的心思，尚能自控之前，盡量離曖昧星火遠一些。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非英雄，她卻有自成一派的風姿。
  江璽元在晚上七點前寫完了方案，難得有興致和空閑，他在線定了電影票出門去看。
  附近商貿城店內布置了各種各樣的聖誕樹，小彩燈一閃一閃的，吸引路過的小朋友觀看。電影開場檢票前，排在他前面的小女孩正在扯聖誕老人的帽子玩。
  小女孩奶聲奶氣的問牽著她的大人：“爸爸，為什麽歪果仁生個蛋還要過節呢？”
  小女孩的爸爸認真解釋一遍聖誕節的由來，可愛的小朋友再次發問：“媽媽，聖誕老爺爺家有七個葫蘆娃麽？”
  江璽元被小女孩的天真打敗了，開始思考聖誕老人和葫蘆娃有沒有跨界關系的可能。
  入場，小女孩一家正巧坐在江璽元前排。
  小女孩似乎不太喜歡喜劇片，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左盼右顧，即將散場時盯著江璽元甜甜一笑，“叔叔你長得真好看，要吃我的爆米花麽？”
  他尚未回答，對方父母先笑著向他表示歉意後，抱著女兒走了。
  江璽元返回宿舍的路上，想起很久之前在小時候發生過的糗事。
  唐葡萄讀幼兒園小班，放假去Z市江家找他玩。
  他肩挺背直的做奧數題，她旋風一樣的跑來，語出驚人，“元哥哥，我發現了你的一個大秘密。”
  “你是站著噓噓的，哈哈哈！”
  他一頭黑線，男生有蹲著噓噓的麽，還有這種常識需要用發現和秘密形容麽，難道她偷窺過自己進洗手間。
  “哈哈哈，是我幼兒園的男同學說的。”
  他松口氣審讀下一道題，她卻自作聰明的以為說出了秘密惹他生氣了。
  “元哥哥，你看我給你變魔術。”
  他無語回頭看，她哧溜脫下公主襪套在未拆的爆米花桶外，“登登登，聖誕老公公來了，元哥哥要吃我的爆米花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