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吐乾淨點。”落星寒去找莫非前給楚豪交代道。 “好的。”楚豪一向是個合格的下屬。 “K哥。”另一間審訊室內。 號稱“特戰卡羅拉”的程淼正在審訊K哥為首的一幫人。 聽到這聲的K哥好像昏死了一般,垂著頭,不發一言。 “李可可是什麽都說了。”程淼“嘖嘖”兩聲,“我還以為她有多愛你呢。” “你胡說!”K哥猛地抬起頭,被手銬銬住的雙手不停的拍打著座椅上的欄杆, “她不可能!不可能!” K哥對於李可的情感,不光光只是情婦,床上的合拍讓他天真的以為李可對自已有意,到了後來,涉及到那種生意的時候,雖沒有處處防備,但醉酒後偶爾也失了口。 李可知道後,主動提出自己來試貨,久而久之,竟也是成了“老煙槍”。 “李可跟了你兩年,你以為,她隻跟你一個?”程淼將一張張照片投影到大銀幕上,裡面竟是些李可和不同的男人出入酒店的照片,最後一張讓K哥最不能接受,李可挽著他舅舅前鍾韜局長的手,男人還不老實的進了電梯便一路卡油,李可沒有半分躲避,反而坦坦蕩蕩的將波濤洶湧又往前擠了擠,媚眼如絲,兩人相攜進了最高層的VIP房間。 “我這還有視頻,有興趣麽。”程淼大大咧咧的翹著二郎腿坐在K哥對面的椅子上, “夠了,夠了…….”K哥嗚咽,“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程淼挑眉,比想象中的嘴要硬。 “李可就在隔壁呐,給你們見一面?” 說來也巧,正當楚豪準備帶人去抓李可的時候,A市市局展開的“掃黃行動”小組在一家KTV的包廂內,發現有人聚眾吸毒,其中帶頭人,便是李可,程淼直接帶人過去把弄回了基地。 李可被抓時,一把將桌上的毒品都吞了下去,基地醫生經過緊急搶救洗胃才抱住了其一條命。 “可兒,可兒在哪….”K哥問道。 程淼將大熒幕的界面一切,李可毫無生機的躺在了封閉病床上,一旁心率檢測儀上的心跳才能告訴K哥,這個女孩還活著。 “吸毒過多,這次救回來了,下次呢。”程淼著問K哥。 “……”K哥自幼便對好好學習沒什麽興趣,十三歲就跟著街頭幫派混,到了二十歲,姐姐嫁給了A市市局鍾韜,K哥在A市橫行霸道的後台保護自然而然的樹立起來了,也因此才一路越混越大,到如今,竟然去砸了楊避瑾的酒吧。 “盛夏”一直是A市酒吧裡神奇的存在。 不涉違禁,不涉黃,雖是個清吧生意卻比一般的酒吧還要熱鬧,同時也沒有其他的人敢去鬧事,畢竟楊避瑾的交友圈子在A市也不是個什麽秘密,落星寒很早就去當兵,也因此外人並不知道落星寒和楊避瑾還有鄭休寧的關系,以為他們是多久未曾聯系過的。 K哥去砸酒吧這事,楊避瑾也覺得不可思議,雖是查到了李可的事,可楊避瑾總覺得,光是李可,K哥還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必要,就算是砸了盛夏,對於宋茗葉的事,沒有了“盛夏”的工作,她也是大可以換份工作好好生活的。 排開鄭休寧,楊避瑾覺得這事,是另一個人衝著他來的。 “鍾韜是個沒種的。”楚豪對落星寒說道,“吐了不少東西出來。” “K哥那邊呢。”落星寒問道。 程淼皺眉:“一直盯著李可,什麽話也不說。” “他遲早會說的。”落星寒回答。 相比較於鍾韜,他倒是更對K哥感興趣,K哥的價值也確實比鍾韜要大得多。貨從鍾韜手裡轉出後,去了哪,發展的下線全部都在K哥手裡,鍾韜能吐出來的,也就只有國外的線,到了國內這東西怎麽禍害人,沒人比K哥更清楚。 “李可死了。” 程淼示意隊員在監控上不知不覺的做了手腳,換成了先前搶救李可時兵荒馬亂的場景,望著K哥突然驚訝起來的眼眸,程淼覺得這招可能會奏效。表面看上去是監控,實際上是人為編輯過得剪切視頻,視頻的結尾被改成了李可經搶救無效死亡,緊接著便有人走進來在程淼耳邊說了些什麽: “你確定!” 程淼的語氣聽上去十分詫異。 那人望了K哥一眼,眼神裡帶著十分的輕視與不屑,像是覺得K哥再也走不出這了,有什麽事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任何用。 “那部手機,我們在鍾韜身上找到了。” “手機裡的內容呢。” “老東西準備毀掉,我們及時攔住了,都在,放心。” 兩人一唱一和,倒是充滿了默契。 “走吧,去看看。”說完這句,程淼便收拾東西和那人一起離開了審訊室。 “哈哈哈,老萬演技可以。”剛出審訊室,程淼便哈哈大笑起來,隔著屏幕看K哥思索的樣子。 此刻K哥心裡猶如一團亂麻,一時間實在理不清頭緒,先是好好的就被帶進這裡面來,然後李可吸毒過多搶救無效死亡,到剛剛說的“手機”…….不由得心驚起來。 K哥也不是個沒腦子的,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麽刀尖上舔血的生意,平日裡一直有一部手機,裡面記載著每筆生意的詳情和各路窺探到的隱私,哪怕是李可也不知道手機在哪裡,這是他保命的底線,一旦他被仇家追殺消失,手機裡的內容便會直接公布在黑白兩道,到時候只怕一大批人都性命不保,只是這手機,上回在鍾韜家中的時候,被自己的姐姐取來看了看便一直沒拿走。 鍾韜是個不老實的,好偷腥,為了保住正室的地位,K哥的姐姐也少不了從K哥那兒拿到鍾韜的料當威脅,不過是鍾韜一直忌憚著,沒敢撕破臉,也就一直這麽僵持著下來。 鍾韜被抓,K哥看得仔細,就是不知道那部原本打算出了警局就去取的手機在哪,剛聽到程淼的交談,以為手機的事敗露,到底腦袋嗡的一聲,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小子還挺機靈。”程淼誇讚老萬說道。 “哪裡哪裡。”老萬,原名萬珂,是今年剛加入特戰隊的成員,做事卻很機靈。 從K哥嘴裡得不到想要的東西,便從他的一幫小弟嘴裡翹,到底大哥是大哥,小弟是小弟,一群人看著守衛森嚴的基地特種兵,一股腦的有用沒用的廢話全說了出來,其中老萬捕捉到的最有效的信息便是,那部手機的存在。 照小弟所說,那部手機就相當於K哥的大腦,活人不會說話,但冷冰冰,硬邦邦的手機可好解決的多,落星寒立馬派人去封了鍾韜名下的所有產業地方,同時萬珂想到這個好計謀,來戳破K哥的底線。 “李可沒了,手機也不在你手上,你還有什麽資本走出這裡。”程淼將文件往桌子上一甩,朝著K哥說道。 另一邊,萬珂也沒閑著,蘇醒的李可身體已經恢復了許多,便虛弱的靠在床邊,望著窗外嚴密的鐵絲電網。 “你有什麽想說的。”萬珂手中下筆,唰唰的在紙上記錄到。 “是不是我說了,判刑會輕一點。”李可的腿上還未好全,便吸毒過量,此刻全身都透露著羸弱。 做了個和程淼極其相似的挑眉,萬珂感歎李可的無情,隔壁K哥可是以為李可死了都沒開口的,李可倒是好說話。 “看你提供的,有沒有價值了。”萬珂語調冷酷,並沒有因為李可的身體狀況而語氣放的婉轉。 “前兩天我在K哥家,聽到他打電話接貨,說是下周二有一批加急的,會在下午兩點半在承衾碼頭運到。 “下午?”萬珂皺了皺眉,一般運毒最好的選擇自然是晚上,隱秘晦暗,下午兩點半,可是碼頭最熱鬧的時候。 “他們一直這樣,人多才好掩護,從來不會說是從那條船上運,怎麽確定船隻名字,我不知道。”李可實話實說,她每次都在是K哥的場子試貨,並不會和K哥一起親自去接。 “知道了。”萬珂做好記錄便出了門,徑直去找了落星寒。 “承衾碼頭?”落星寒手肘立於桌上,雙手微微做成合攏的姿勢,眉峰勾勒成微浮的樣子,內心思索。 接近年底,碼頭正是最繁忙的時候,又是在正午,數百條船只和成千上萬的人,倒當真是個麻煩。 落星寒想了想說道: “去告訴程淼,接頭人我們已經抓到了。” 萬珂不解,但也按照原話通過話筒告訴了尚在審訊室對峙的程淼。 聽到耳機裡傳來的聲音,程淼詫異,又匆匆的邊說邊走出了審訊室: “接頭人?好,我去審。” “程姐,接頭人還不知道呢。”萬珂以為程淼當了真要出來審接頭人,隻好尷尬的說到。 “小爺我當然知道。”程淼小臉一揚,滿臉傲嬌。 “那你還出來?”萬珂詫異。 “兵不厭詐。”程淼耐心說道:“那個K哥以為我們真真假假在晃他,卻不知道都是假的,等著吧,”程淼隔著單面玻璃朝著審訊室努了努嘴,“很快就會說話了。” “手機找到了。”落星寒步履匆匆的路過兩人,走向科技技術室。 程淼和萬珂對視一眼,“找到了?走,瞧瞧去。” 手機確實找到了,在鍾韜的家裡。 隊員們趕到的時候,K哥的姐姐燒炭自殺,房子裡門窗緊閉,敲了好一陣門沒人開,便直接破門而入,屋子裡濃重的一氧化碳讓人喘不過氣來,調配來了防毒面具,最後在臥室的床上發現了已經沒有呼吸,滿臉青紫的K哥姐姐,在她身邊,還有火盆裡正熊熊燃燒的手機。 滅火速度很快,手機的修複速度卻不盡人意,三人在科技技術室裡等待半天,得來的是最早第二天才能恢復信息的消息。 “你姐姐也死了,我來通知你一下。”程淼將隊員排的K哥姐姐的遺照直接給了K哥,精神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塌,K哥痛苦的流下了眼淚。 就在程淼準備略坐坐就走了的時候,終於,K哥開口了: “我說,我說……” “有什麽想說的,快說,我沒那麽多時間。”程淼表面滿臉不耐煩的打開筆記本,內心卻是充滿了喜悅:不愧是我! “大概四年前,我跟著鍾韜開始走私販毒……”精神防線全面崩塌狀態下的K哥說話絮絮叨叨,程淼並未打斷他,讓他事無巨細的交代了半個多小時:“直到今天被你們抓了,我原本打算從警局出來就去取回手機的,其余的,我記不清的,都在手機裡了。” “很好。”程淼滿意的合上筆記本,朝著房間裡另外的兩人說道,“把他帶走。” K哥很快被拖著帶出了審訊室,同樣的,他在審訊室門口遇到了身子好轉,要被轉移的李可。 “你沒死!?”K哥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我,死了?”李可也很詫異。 走出來的程淼對著K哥聳了聳肩:“兵不厭詐,不過你姐姐確實死了,燒炭自殺。” 說完話便走遠了。 在K哥的記憶力,姐姐的容貌一向是一等一的好,也是十分注重保養,也正因如此,才能嫁給當時年少成名的A市市局局長鍾韜,可沒想到,到最後落了這麽個下場。 看著自己雙手的手銬,K哥歎了一口氣,內心不知是不是因為知道李可沒死,而升起一絲絲喜悅又或者是在灰色地帶遊走多年終於得以窺見天日的感慨,竟滿是舒暢之感。 另一側,宋茗葉去看了好久沒看望的師傅於老。 “喝茶,喝茶。”於老見到宋茗葉和鄭休寧也很是開心。 “丫頭,好久不見呐。”於老笑眯眯。 宋茗葉撓了撓頭,以為於老在怪她很久沒來,說道:“師傅抱歉,最近事有點多。” 於老猜出了小丫頭在想什麽,說道:“沒關系,你偶爾來學學,我老頭子偶爾來教教,也挺好的。” 宋茗葉隻好點了點頭。 宋茗葉跟著於老進了藥室,鄭休寧不想打擾他們,也只在四合院落活動罷了。 “喂,別碰那個。”剛想撿起一枝樹枝的鄭休寧突然被孩子的呼喊聲吸引了注意力。 “烏首有毒,別隨便碰。”上次仔四合院門口看見的孩子走了過來,細心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烏頭,對著鄭休寧說到。 鄭休寧饒有趣味的看著他。 “你很聰明。” 孩子不屑:“明明是你笨,烏首有毒都不知道。” “你叫,子騫是麽?”鄭休寧想了一下問道。 “是於子騫。”小男孩抬起頭來,鄭休寧仔細看才看清,那是一雙流轉著藍綠色微茫的瞳孔,仿佛浩瀚星河,十分美麗。 “Bonjour.”鄭休寧說了句法語。 “Bonjour.”小男孩於子騫亦是回到。 “你會說法文?”小男孩好奇的問道。 “比你少一點點。”鄭休寧知道男孩的身世。小男孩於子騫今年八歲,是個漂亮的混血兒,父親是於老之子於純霖,母親是一名十分漂亮精致的法國女演員。兩人在浪漫之都巴黎相愛並生下於子騫,好景不長,五年前的車禍讓於純霖夫婦兩一起撒手人寰,隻留下三歲的兒子於子騫。從那之後,於子騫便被接來了A市,和於老夫婦生活在一起。 “老頭子,吃飯啦。”於老夫人走去敲了敲藥室的門說道。 “唉。”於老應得很快,打開了藥室房門,身後還跟著宋茗葉。 “走慢點,別摔了。”去年於老夫人曾經有過輕微的中風症狀,雖然醫治及時沒留下什麽後遺症,不過於老從那之後便不放心,生活中大事或小事總是千叮嚀萬囑咐著,什麽都會小心翼翼。 看著兩位老人相攜的背影,宋茗葉感歎道: “關系真好啊。” “以後我們老了也會。”鄭休寧望著她,目光灼灼。 “誰說要嫁給你了。”宋茗葉十分傲嬌的抬了抬頭,嘴角卻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好啊,你不嫁給我那我娶你唄。”鄭休寧在追老婆這件事上發揮了十成十的死皮厚臉。 兩人嬉鬧著走去了餐廳。 吃過飯後,兩人拜別於老夫婦還有可愛傲嬌卻不自知的於子騫。 “下次再來找你。”臨別的時候,鄭休寧掐了掐於子騫的奶膘。 “哼,”生的精致,生氣起來也顯得可愛,於子騫扭過頭去不理睬。 “好,下次來玩。”於老夫人笑的和煦,拜別了兩人。 車內。 “我想去參加比賽。”宋茗葉突然對著鄭休寧說到。 “JC公司那個?”鄭休寧問她確認到。 “嗯,”宋茗葉說,“見識見識也好。” “只要你想,什麽我都可以給你。”鄭休寧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深刻的體現出了他和宋茗葉之間的鴻溝般的差距。 “我…”宋茗葉很顯然的不喜歡這種差距。 “去吧,我給你做後盾,不會插手這件事。”鄭休寧思考的很多,雖然眼下晉許之查不出來任何問題,但說到底,也許是草木皆兵慣了,鄭休寧心中總有些不好的預感,但又不忍心拒絕女孩的任何要求,隻好安心為女孩清理障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