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遇星辰,皆是你

如期而至
  初宜傻傻地站起身來準備去開門,看見我假裝躺在床上睡覺的樣子又收回了腳步。然後也陪著我,躺在我的身邊。還好立場對了,知道我在慪氣,這閨蜜沒有白疼。
  確實是他倆走了進來,手裡提著我最愛的燒烤,小龍蝦,該有我心心念念的酸菜牛肉粉。李奕文從身後變出了兩杯燒仙草奶茶,這一刻大概是最帥的時候了。他遞給我,我故意沒接,他轉手就給了初宜,給我氣的。
  程凡音一邊裝作沒看見,一邊把手裡的燒烤遞給初宜:“快,吃了這些燒烤,從此就別回頭。”
  初宜說:“那你給我剝蝦。”
  “我靠,今天在大巴車上可是全給你吃了,這些蝦我不敢動,李奕文買的。”程凡音給初宜使了個眼色,意思就是“你懂的,他是大哥”。
  李奕文走到行李箱旁邊,把兩張床單扯了出來一張鋪在地上,然後將床上的被子鋪在了地上,然後一張又鋪在被子上,鬼知道他要幹嘛,估計是又想睡地上了吧。程凡音難得有一次眼力見的將燒烤提過去坐在被子上。我生氣地說:“那可是我的床單,你們倒是把賓館的被子保護得好好的,那我的呢?”
  程凡音說:“你這個不本來就是髒的嗎?不是拿回家洗嗎?”
  “怎滴,你給我洗呀。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程凡音拿了一串羊肉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真香,我是坐著的。”
  “我給你洗。”李奕文作了一個手勢,招我過去。我看見他手裡的奶茶,腳不聽使喚地走過去。我確實是餓了,可是誰能阻擋我的胃呢,連我自己都阻擋不了。我沒有狼的野性,但是好歹我也不是貓性動物,所以遇見吃的我斷不是放棄的那一個。
  我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奶茶:“你說的啊,你給我洗。明天早上就放進你的書包你帶回去,開學你再快遞寄到我學校去就行,還省了我不少事,何樂而不為?那不然我是個傻子吧。”
  初宜一句話不說,坐在旁邊一直吃,還在死死地和蝦線較真。今天不止第二頓了吧,是不是消化系統出問題了,直腸子嗎?為什麽我一頓還能管一天。
  我一邊喝著奶茶還不忘記問他倆:“咱們四個人的暑假工有著落了嗎?”
  程凡音說:“還沒有。”
  初宜的羊肉串掉落一顆在衣服上,撿起來塞進嘴:“那你們這幾天在幹嘛?不是說好去把我們的工作落實嗎?”
  “找著了,但是具體還不知道,老板說我們要過去試用兩天,才打算要不要。而且他們家還不要四個人,只要兩個。還好旁邊不遠的一家飯店也是只要兩個人,到時候你們倆在一起,我們倆在一起。下了班一起回家,兩家都需要使用,如果我們其中一個不合格,那我們都不用打工了,程凡音唱歌養我們。”李先生一邊給我剝蝦,一邊不痛不癢地說。
  “養你們三,綽綽有余了。”程凡音不屑地說。
  初宜說:“誰要你養啊,我和嘉墨可以自個兒賺錢,不需要男人養。未來的女強人,豈能為男生折腰?”
  我也能抓住我的內心,我還是想去打暑假工,想憑借自己的一份力,然後去獲得更好的生活。如果可以,那我希望未來不依靠任何人,自己闖出一片天地。我希望我能擁有的全是靠我的能力,還不是捷徑。所以我一定要闖一天血路出來,以後想買的東西花自己的錢。因為媽媽說她那個年代很多人女性是不受男性尊重的,所以我一定要努力,要上進,不能做了別人的絆腳石。這一輩子太短了,一定要為自己活一回。
  “我開玩笑的,怎麽可以讓兩位女強人依靠男人呢,以後我倆抱大腿。”李奕文抓住程凡音的肩膀。
  程凡音說:“我們趕緊吃完睡覺吧,夜深了。”
  我看著被李奕文端走的牛肉粉一次性碗,發了瘋似的大喊:“等會兒,湯還沒喝完呢,快給我口湯。”
  “給。”李奕文體貼地端著碗給我投食。
  吃完以後,夜歸於沉寂,這座城市也安靜下來。隔壁屋的鼾聲此起彼伏,而我倆也開始在夜裡同眠。休息完這晚上我們就要回家了,各找各媽,然後再一起匯合。當朝陽升起來的那一刻,我伸伸懶腰然後起床,推開窗看一看清晨的南城到底是變了什麽樣?奶茶店的大爺還在繼續營業,他彎著腰清掃著門口的樹葉。樓下的早餐店正常營業,濃濃的豆漿味道撲過來,我又餓了。早餐的樣式好像變得多了,從前愛吃的包子應該還是新鮮的豬肉餡吧,可是最近二師兄好像漲價了。我們紛紛起床收拾行囊,然後輕裝上陣。
  媽媽打來電話:“安嘉墨,現在到哪兒了呀?到鎮上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馬上去坐車,應該兩個多點就能到鎮上。你說你是不是我親媽,親閨女回來你還不得接一接呀,我這還沒出門呢,要我以後出門了你是不是還不讓回了。”經過我這一系列戲謔的靈魂敲打,媽媽啞口無言。我說:“開玩笑的,媽媽。”
  “到了到電話給我就行,家裡整好吃的了,你帶上初宜來吃。”
  “為什麽要叫裴初宜,你是我媽不是她媽。整好吃的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我。”
  媽媽電話那頭傳來:“你可別給我整那死出啊,叫上不就得了,哪來那麽多事兒。”
  我開了外放,裴初宜在旁邊笑得咯咯的:“阿姨,我改天再來,今天先回家。”
  我將電話拿開,然後衝初宜說:“誰邀請你改天去啦?你可別再上我家了,要不然我媽將會失去我這個親閨女的。”
  “就不,車來了。我要先上車了,過兩天見。”她提著行李箱搖搖晃晃地上了大巴車。
  “不說了不說了,我要先去忙我的事情。”老母親催我掛電話了。
  “你有什麽事情可忙……”是的,我被掛電話了。親媽真的到位,不知道爸爸在幹嘛,爸爸指定不能這麽對待親閨女。
  李奕文和程凡音將我送上車以後,我也不管他倆了。我打電話給爸爸:“爸爸,你在幹嘛呢?我要回家了。”
  “嗯。”爸爸一個“嗯”差點讓我一口氣沒上來,我下一句要說什麽,我該說什麽。我多久沒回家了,都要這麽冷漠地對我。
  我說:“你們在幹嘛呢?”
  “我在看電視,你和你妹說。”
  我居然沒有電視重要,我是打錯電話了嗎?沒有打錯啊,為什麽是這樣陌生的態度,我突然想去程凡音家看爺爺奶奶了,他們一定會給我準備很多很多好吃的,然後對我寒虛問暖,雖然炎熱七月的,不需要問暖,可是至少不能讓我心寒吧。
  “姐姐,你啥時候回來呀?”安溫言乖巧地聲音傳過來,終於有一個人關心我了。
  我高興地說:“等兩個小時就回來了。”
  “那你給我帶兩本暑假作業,老師安排我們還有自己準備一套作業。”
  我接收到信息以後,悶悶不樂地掛斷了電話,然後插上耳機,打開飛行模式,閑人勿擾。看窗外的風景由熾熱變得淒涼,這條路好久沒走了。我要分散注意力,不然我又要在大巴車上暈死。大巴車將我送到鎮上以後,然後揚起灰塵離開。我不想打電話給媽媽來接我了,我沒有生氣。只是想花半小時去走走這回家的路,並沒有多遠。我跑到書店給安溫言買了兩本暑假作業,後來想到安卓白為什麽沒打電話讓我帶作業,所以我也給他捎了兩本,暑假絕對不能閑起來。
  這個時候地裡的莊稼都快成熟了,好久不見,一路上好多破舊房子都已經翻新過了。拖著行李箱還有我笨重的靈魂回到家,媽媽詫異地問:“不是說好去接你嗎?”
  “啊,我手機沒電了。”我指了指百分之八十電量的手機。
  “出門的時候怎麽不把電充滿。”她一邊叨叨個不停,一邊又提著我的行李箱往屋裡走,明明很愛我,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說句愛我很難嗎?可能是疏於表達吧,從小就這樣。喜歡就喜歡,但是從來都是證明在行動上,從來不會用話語表達,覺得華而無實。
  家裡做了很多好吃的,都是新鮮的,原來為了迎接我回家做了不少的努力吧。好久沒有嘗嘗家的味道了,母親的味道。我跟爸爸媽媽討論了一下暑假工的問題,其實心裡特別忐忑……
  “爸媽,我過兩天想出去打暑假工,地點都找好了。是一個飯店,工資還可以,初宜和我一起。”我小心翼翼地說。
  “那就出去闖一下吧?”爸爸波瀾不驚地說,絲毫不感覺到意外,媽媽也什麽都沒有說。
  我疑惑地問:“為什麽都不阻止我一下,換做我以前,我怎麽哭鬧不是都不讓出門嗎?”
  “你長大了,不可能一直待在我們的身邊,家不可能永遠是你的避風港,你必須自己出去經歷磨難,然後打造自己的一片天地,那樣你才會變得更加強大。”爸爸動容地說。
  突然覺得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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