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位女護士走了進來,一進門見屋子裡暗沉沉的,不懷好氣的走到窗前,把窗簾狠狠拉開,光頓時衝進了屋子。 “我們昨天也沒來得及登記你的信息,現在登記一下。”護士邊說邊掏出登記本子準備登記。光照在他胸前的垂落的細致的古銅色鏈條上,有些反光,她眯著眼睛被光吸引,她發現這條細細的古銅色鏈條一直延伸,仿佛長在他的身體裡。她好奇伸出手觸摸那個鏈條...... 這時他抓住了她蠢蠢欲動的手腕,提醒說:“護士問你話呢。”她這才反應過來,怯怯的看著有些不耐煩的護士。 護士隻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便低下頭邊記邊問:“姓名!” 她被護士那一眼嚇到了,遲遲不敢說話,護士更有些著急了:“我說姓名,聽不到嗎!”此時他觀察到她狀態十分不好,於是笑著走上前去,拿過護士的登記表,禮貌的說:“她剛剛醒來,神志不太清楚,我來問。把表填好,給你送過去。” 護士白了他一眼,便出去了。在她轉身的刹那,歲生留意了一眼她的別在衣服上的名牌――寒翠。 他轉過身把窗簾拉好,把登記表放在床頭櫃上,又走到了她身邊。她擺擺手,示意要與他悄悄說話,他會意,彎下腰,附耳傾聽。 “我是不是又要被賣給另一家做奴隸了?“ 他驚異,奴隸製很久之前就廢除了,一個大活人怎麽能活個成百上千年來到現在?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她有血有肉,真實存在,還有可能她流落在人販子手裡,幾經周折逃了出來。 他眉頭微皺,有一絲疑惑:“為什麽這麽問?” 她低下頭,雙手緊緊捏著被子:“從來不會有人問我的名字,每當有人要問我,我就要被賣去別家了......與其被賣來賣去的我寧願永遠呆在暗城裡......“ “暗城?”他很是疑惑,眼裡透露著隱隱的擔憂。 “你不知道,好多人都不知道。到現在......隻有我知道了......“她說著,無盡悲淒。淚水啪嗒啪嗒的落在被子上。 見他難過,他也不忍再問什麽。 隻是他摸摸她的頭,笑著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她見他溫柔如水,與那些凶神惡煞的人天差地別,故而卸下自己的戒備,以笑回應:“我……我叫……嗯……想不起來了……”不知怎的,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心裡酸酸的。 “我出生時,就是奴隸,名字也不由自己,主子喜歡叫什麽就叫什麽,在我們哪裡,名字隻是代號而已。沒什麽特別的意義,我也不大喜歡......” 歲生莫名的有些難過,但還是微笑著看著她:”既然如此,我給你起個名字,怎麽樣?“ 她滿臉期待的湊在他眼前:”叫什麽?” 他掏出胸前口袋裡一個小本子,本子上有一隻鉛筆,他執筆一筆一劃寫下了兩個字:子,徊。 她皺著眉,看不懂,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我……不識字……” 他無聲的笑了笑,指著本子上的字,一字一頓的讀:“子,徊。” 她也跟著讀:”子......徊......嘿嘿,好聽。” 他溫柔的看了她一眼又在本子上寫了兩句,字一多,她更是看不懂了。 “你的字寫的真好看。可是......我不認得......“ ”思如長路漫無際,子若歸來勿徘徊。“ 她皺著眉,滿眼疑惑的問:”什麽意思?“ “就是珍惜的意思。” “原來珍惜這個簡單的詞,可以被說的這麽美。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此時他臉上一直掛著的微笑,突然僵住了,他思慮良久,還是溫柔一笑,對著眼前這個清如純水的女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歲生。” 她笑起來,明媚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