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慌慌張張地追入了林中,郝英俊扭過頭來,眨著眼對雲兮說到:“夠日的春天來了啊。”雲兮抬頭望望蕭瑟的秋風和漸紅的黃葉,無言以對。 以天狗的嗅覺,追到那隻體態婀娜的溪邊並不是太難的事,它很快就在一處山洞中發現了意中人的身影。 溪邊似乎料到了天狗會追來,對它的出現並無驚訝,而是依然自顧自地享用著美味的豬蹄。看著它粉紅色的舌頭不斷在豬蹄上*,天狗隻覺得一陣獸血沸騰,小天狗也有了蠢蠢欲動的跡象。 不過跟了郝英俊這麽久,天狗別的本事沒學到,裝*倒是學得十成十,它飛快的平複了身體的異狀,以一副十足紳士地模樣走到那隻溪邊身前,風度翩翩地說到:“這位美麗的姑娘,在下旺財,請教姑娘貴姓?” 溪邊瞄了它一眼,沒有說話,銜起地上的豬蹄換了個地方繼續啃。 天狗覺得很受傷,英俊威猛的自己在她的眼中竟然還不如一隻豬蹄,而且是接二連三的被豬蹄打敗,這讓它突然間對豬蹄充滿了憎恨,“我發誓,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吃光世界上所有的豬蹄!”天狗在心底默默為自己立下了誓約,它和豬蹄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不過小小的挫折並不能打敗天狗對愛情的追求,它毫不氣餒地再次靠近了那隻溪邊,用充滿誘惑力的聲音說到:“想不到姑娘如此懂得欣賞美味,在下那裡還有很多鮮美的食物,不知道能否邀請姑娘一起去共享一番?” “好。”溪邊仍然沒有回頭,只是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個字,她的聲音透徹中帶著一點沙啞,充滿了成熟貴婦人的韻味。 這個字讓天狗如上天堂,它的一張狸臉立刻皺成了一朵菊花,高興地連舌頭都吐出來了,迫不及待地說到:“既然如此,那姑娘快跟我走吧。”看它此時的模樣,完全是一個人活脫脫的人販子造型。 “等。”溪邊並不為所動,仍然在不緊不慢地享用著爪中那根豬蹄,似乎不把這根豬蹄啃光,她對任何事都不會關心。 於是天狗耐心地趴了下來,坐在她身邊慢慢地等待著她將那根豬蹄啃完。 有道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情狗眼裡出的肯定也是西施犬,天狗安靜地看著那隻溪邊啃豬蹄的模樣,隻覺得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歡,她的犬牙,她的白毛,她的大腿,她的尾巴,在天狗眼中全都變成了這世界上最美的圖畫,讓它徹底忘記了身邊的風光。 那隻溪邊吃食非常細致,直到將豬蹄上所有的肉筋都啃光,甚至連骨髓也被她咬破吸完之後,才轉過頭來對天狗說到:“走。” 天狗楞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於是連忙站了起來,殷勤地在前方帶路。 兩隻異獸再次回到了郝英俊和雲兮面前,看到那隻溪邊一言不發地跟在天狗身後,郝英俊很流氓地吹了聲口哨,對著天狗豎起了大拇指。 天狗尷尬地笑了笑,他們哪裡知道溪邊只是跟回來吃東西的,從一開始到現在,溪邊和天狗說的話只有三個字,甚至連名字都還不知道。 來到篝火旁,天狗毫不猶豫地將一條野豬後腿咬下來,討好地送到溪邊面前,得意地說到:“這些東西你隨便吃,沒了我再幫你弄。” 溪邊這次總算搭理了它一下,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然後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塊豬腿身上。 郝英俊這下總算看明白了,感情那條傻狗還沒得手,還得用請吃飯這種老套的招數來追女孩子,真是……唉。 於是郝英俊使了個眼色,天狗正好瞧見,飛快地竄到了他身邊。 郝英俊鬼鬼祟祟地望著那隻溪邊,壓低聲音問到:“怎麽回事,沒有搞定?” 天狗“羞澀”地抬起一隻前爪捂住了鼻子,怪不好意思地說到:“人家是女孩子,總要矜持一下的嘛。” “我*!”郝英俊發現這家夥無恥的模樣越來越有自己的風范,豎起大指頭說到:“你狠!要不要我教你兩招?” 天狗立刻將眼睛睜得賊圓,心虛地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溪邊,偷偷摸摸地問到:“你有什麽辦法?” 郝英俊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坐直身子,一把將身旁的雲兮摟到懷中,雲兮驚了一跳,卻沒有掙扎,反而順從地將臻首靠到他肩膀上,一幅甜蜜小女人的模樣。 事實勝於雄辯! 天狗立刻五體投地,恭敬地求教到:“還請主人多加指點。” 郝英俊哈哈大笑,湊到它耳邊壓低聲音說到:“你現在有兩個辦法,第一就是繼續扮紳士,慢慢獲取她的好感,運氣好的話,短則幾天,長則數年,你估計能有望抱得美人歸。” 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了片刻,讓天狗思考。天狗猶豫了一下,繼續問到:“那另一個辦法呢?” “另一個辦法就是霸王硬上弓,先把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再慢慢培養感情,得不到她的心,至少也要得到她的人!” 天狗聽得目瞪口呆,傻傻地問到:“還有這樣的招數?難道你就是這樣俘獲雲兮姑娘的心的?” 郝英俊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怒罵到:“憑老子的魅力還會使用這麽下三濫的招數?給我滾一邊去。” 天狗忿忿地豎起了中指,尼瑪自己都說這是下三濫的招數,還讓我去用,你丫的根本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當一人一狗還在打鬧的時候,溪邊已經吃完了爪下的豬腿,又將目光放到了烤架上的豬腰上。 天狗非常善解人意,迅速撲到烤架前將剩下的野豬肉全部扯了下來,遞到溪邊身前說到:“盡管吃,一定要吃飽吃好,瞧瞧你瘦成這副模樣,真是讓我看了都心疼。” 溪邊這次終於露出了不同的表情,微微地翻了個白眼,道一聲“謝”,便將一大塊野豬肉叼在嘴裡,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了。 “切,真沒禮貌。”郝英俊不屑地撇了撇嘴。 “靠,真有個性!”天狗眼中跳動的全是紅心。 溪邊再一次默默地離開,天狗仍舊不死心地追了上去,郝英俊閑的無聊,一把將雲兮從地上拉起來,鬼頭鬼腦地說到:“走,我們去看看旺財那個笨蛋怎麽泡妞。” 雲兮捂著嘴偷偷笑了笑,順從地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自從郝英俊開始和她大玩曖昧之後,雲兮忽然變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不再是一個小辣椒般的女孩子,反而更多了幾分溫柔和嫻靜。 其實不同的不只是雲兮,連郝英俊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從雲兮對他吐露心聲之後,他的言談舉止都收斂了很多,以前當兵時學來的滿口髒話最近很少出現了,那些吊兒郎當的兵痞子習性也漸漸從他身上消失了。 男人們總是試圖改變世界,而女人卻已經在無聲無息中改變了男人。 天狗再次追著溪邊回到了她之前的那個山洞,溪邊看到天狗又跟了過來,臉上還是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只是小心翼翼地將那塊野豬肉掛到石柱上,看起來,她似乎是準備將這塊野豬肉當成下一餐。 食飽之後,溪邊慵懶地躺在洞口打盹,不時地用粉紅色的舌頭愜意地梳理著她的毛發,天狗看得眼饞,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伏在她身邊,討好地問到:“這裡就你一個人嗎?” 溪邊望了它一眼,沒有搭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天狗已經習慣了她的寡言少語,於是自顧自地說到:“其實我也是一個人。我已經修行上千年了,有時候總會覺得很孤單很寂寞,你有沒有偶爾也會覺得有點兒空虛有點兒寂寞有點兒冷?” 溪邊似乎被它說中了心事,眼神第一次變得不再從容,而是淡淡地閉上了眼簾,掩飾眼眸中那一縷落寞。 天狗見到自己的話終於第一次引起了溪邊的共鳴,興奮地說到:“其實我知道你也會覺得很孤獨,既然我們倆都很孤獨,不如……”還沒等它說完,不遠處忽然響起郝英俊不能自抑的歡呼聲:“我*麻辣隔壁啊,終於被我找到了,就是這裡,就是這裡!” 天狗覺得一股熱血瞬間衝上頭頂,它惡狠狠地將目光轉向郝英俊,裡面蘊含的殺氣簡直足以毀天滅地。可是郝英俊根本沒有理睬它,而是興奮地衝到不遠處一棵古木之下,抱著樹乾瘋狂地大吼大叫。 這是一棵千年以上的銀杏樹,盤根錯節,起碼有八九米的直徑,而它的樹冠更是鋪開達到方圓幾百平米,堪比一個大型的運動場。 郝英俊抱著銀杏樹的樹乾又吼又跳地折騰了半天,那模樣不啻於某些男人看見了電線杆上的小廣告,簡直是癲狂若傻,直到半晌之後,他才從樹乾上滑落下來,埋頭又開始在地上瘋狂的挖掘。 挖了沒多久,地下出現了一塊漆黑的塑料膜, 郝英俊頓時咧開大嘴狂笑,挖得更起勁了,又過了一會,一個用巨大的塑料薄膜包裹地木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郝英俊激動地跳下坑洞,迫不及待地將那個木箱撬開,裡面的東西頓時露出了它們的真容。 M203榴彈發射器,M249班用機槍,89式12.7mm口徑重機槍,M82A1.50口徑狙擊步槍,M22460mm迫擊炮,俄製“龍卷風”多管火箭炮,PVS-7b夜視鏡,M42防毒面具,LBV戰術背心,M22望遠鏡,國產Power130動力滑翔傘……凡是單兵可以使用的武器,這裡幾乎應有盡有。 這些泛著冷冷金屬光澤的高科技武器,散發出一種令人心寒的氣勢,不光是近處的雲兮,就連遠處的天狗也暫時將目光從身旁的溪邊身上轉了過來,詫異地看著郝英俊把這些東西一件件擺出來,然後迫不及待地掛到身上。 身上穿著防彈衣,左手拿著輕機槍,右手提著重機槍,背上背著狙擊槍,胸口掛著望遠鏡夜視儀,腰間別著手雷,腳下踩著迫擊炮火箭筒,郝英俊就像一個拿到心愛玩具的孩子,咧著嘴發出了狂野的大笑。這股笑聲很快穿透了林梢,直入雲霄,驚得四周的飛禽走獸一陣狂奔亂竄,給樹林中帶來了一刹那巨大的混亂。 熱切而憐愛地撫摸著身上的這些高科技武器,郝英俊恍惚間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站到了世界的巔峰,忍不住長嘯一聲高呼到:“我是世界之王,還有誰?!”